這時,我們已能看清這座大殿的真正面貌了,這座大殿依山而建,應該說就是直接從山體上雕鑿出來的,和山體渾然一體,向前突出了幾十米,寬度接近百米,而高度卻足有十層樓那麽高。
在大殿的下方,是一圈足有一百多級,由灰白色的石頭修砌而成的巨大台階,這些石質台階每級都是高半尺多、寬則接近一米寬大石階。
這字兒台階寬高的差距,使其顯得非常平緩,層層疊疊的像基石一樣,由地面連接着大殿,仿佛天梯一般。
由于自從過了懸崖上的石橋後,溫度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現在這裏的氣候很溫暖了起來,緻使這裏的石階上有些許雜草叢生,和進城門樓之前,環境判若兩界。
而這座深青色的石質大殿,就好像是這座大青山的殿門,巍然的聳立在那裏,看着無比的壯觀雄偉。
在大殿的正面,有十二根十幾人才可以合包的圓柱形石柱直抵殿頂,而側面則是平整的整體石壁,它們共同擎起那厚重的像房屋一樣的三角形殿頂。
這要是大山的殿門,我去!那這座大山裏面難道是空心的?
我們趕緊騎馬走上這平緩的台階,繼續好奇的擡頭四下觀察,大殿上方有大片扇形的區域都布滿了巨大的石英石。
而這座大殿正處在石英石區域的扇軸的位置,這裏的石英石比之前深淵的石英石要大了許多,都有成人一般大小。
原來這裏和深淵那一樣,隻是這裏被放大了百倍的是建築,而随着我們越走越近,改變了折射角度,假象就越來越少,到了這裏已經快和石英石扇面成一百八十度角了,所有的假象過了折射死角就都放映不出來了。
我們拾階而上,來到大殿的一根石柱下,不出所料,這大殿是在大山上整體雕鑿出來的,沒有絲毫壘砌的痕迹,石柱上的裝飾花紋索然飽經滄桑,但由于刻痕很深,現在仍依稀可見。
不一會,我就來到了大殿之中,這裏地上的石磚也被雕刻的凹凸不平,踩在上面坑坑包包的,陽光可以通過殿門石柱間寬大的縫隙照射進來,大殿裏光線充足、視野清晰。
再往裏走進去一點,一個一米多高的深紅色石台突兀的出現在大殿正中的地面上,就像一個巨大的石床一樣,再裏面大殿中心就空空如也了。
而大殿的兩側分别靠着牆壁,聳立這六尊高大的石像,這左右共十二尊頭像的高度比大殿矮不了多少,但是刻畫細膩,造型别緻,全部是人身動物頭的怪異雕像,有鳥頭,有獸頭,還有魚頭、蟲頭,但各個面目醜陋猙獰,兇光四射!
走到大殿的最裏面,在貼着山體的石壁前,聳立着一尊更加高大的石像,頭部已經頂在了殿頂上,這是大殿裏的唯一一尊人像。
這尊人像被塑造的高大魁梧,由于石像巨大,我們站在地上就能看清他的面部細節,眉骨高高,眼窩深邃,鼻子好像因爲年代久遠脫落了,鼻梁下平平的空空如也,大耳朵大鼻子,長得不咋好看,但是被雕鑿的栩栩如生。
天心、齊教授還有那兩個學生,從進大殿開始就沒看到他們閑着,我都感覺他們眼睛都不夠用了,腿也長得少了,一會跑這邊看看,一眨眼又跑那邊鼓搗去了。
王曉瑩在那裏時不時的用相機拍照,齊教授拿着放大鏡左看看右看看,天心和張大剛拿着紙筆一邊看一邊塗塗畫畫着,全部都忙的不亦樂乎。
就這樣研究到天色将晚,這幾個人的興緻絲毫未減,看樣子,做飯是别指望他們了,這些人現在已經被精神食糧撐得不行了。
沒辦法,我們幾個就動起手來埋鍋造飯,崗錯吉也對這裏好奇不已,已經跑到殿外面玩耍去了,完麽才讓怎麽喊她也不回來。
飯做好後,完麽才讓剛要喊崗錯吉回來吃飯,就聽見崗錯吉在殿外不遠處石階上,對我們大呼小叫地喊道:“大姐姐,大哥哥們,你們快出來看看,這裏不對勁!”
我們一聽,不敢怠慢,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遇事還是很鎮定的,她說有什麽不對勁就一定不假,我們趕緊跑過去。
看見崗錯吉正蹲在距大殿三四十級石階的位置,在擺弄地上的一個什麽東西。
走近一看,是一個火把!
火把附近有一灘灘的血迹!
這些血迹雖然早已幹了,但不是幹涸,顔色還很鮮豔,好像灑在石階上的時間不是太久,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在一天之内流淌上去的。
我彎腰撿起火把,仔細的看了起來,這是一個臨時做的簡易火把,用一根木棍,纏了含有棉絮的衣服,上面又浸有不知道是什麽的油脂,黏乎乎的,味道很惡心。
天心指着地上的血迹說道:“你們看,這血迹朝兩個方向去了,一邊向大殿而去,一邊向石階下面去了,不知道爲什麽血迹在這裏是一大灘,估計是拿火的人把在這裏遇到了什麽事情,當時情況應該很危急,火把都遺落在了這裏。”
我們都認同的點了點頭,就去仔細觀察地上的血迹,我說道:“要是能從血迹上分辨出拿火把的人,是從哪邊來,向哪邊去的就好了。”
長脖子回答:“我說無忌向導,這個有點難吧?我們又沒看見人,一個人淌着血走路,往東走也是淌,往西走也是淌,怎麽淌不一樣。”
我明白,長脖子這是故意和我唱反調,可沒等我回答,一直坐在石階上的啞哥接話了,還是沙啞的幾個字:“從那邊過來的。”
啞哥說完,就用手向背後的大殿指了指。
我知道他很少說話,但每一句話都有用,就馬上問他:“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那啞哥坐在石階上沒有接我的話,卻努了努嘴,頭也沒擡的,就向他眼前的地上呸了口唾沫。
他這不禮貌的舉動,給我弄得一愣,剛要發作,那邊的天心卻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啞哥說得對,這人是動的,淌下的血滴就不是垂直向下,落在地上仍然還有慣性,你看這些血滴落到石階上後,又向前濺起了一些,天呐,這拿火把人是在奔跑。”
這裏出現過一個人,着實讓我們很意外,難道是那個外國探險隊中的人員?
我覺得不可能,外國人過八陣圖,可能性不大,這個人又貌似在這裏遇到了危險,大家就決定先查查這拿火把的人的來龍去脈,這對我們至關重要。
這個火把的主人沒在大殿裏,我們就沿着血迹向石階下繼續尋找下去,可不知道爲什麽,這血迹沒有向石橋的方向延伸,反而越走離石橋越遠。
我們順着地上星星點點的血滴,一直找到懸崖邊就不見了,那個拿火把的倒黴鬼,一定是丢了火把,看不清前面的路線,掉進懸崖裏了。
看到現在的情況,那是沒有找下去的必要了,這懸崖剛才大家在石橋上都看到了,深達千米,根本下不去,就算下去找到了,那人不是變肉餅了,就是粉身碎骨摔得四分五裂了。
再繼續找下去也沒有意義,線索就這麽斷了!
就在我們剛要轉身回去的時候,獒犬紮西卻對着懸崖狂吠起來,我們看向懸崖中,什麽也沒有,再看看對面的懸崖,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可紮西卻一直狂叫不止,在我們納悶這狗狗的怪異行爲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隻聽‘嘭’的一聲響,懸崖邊一塊比巴掌大些的石頭就飛了起來,把我們給下了一大跳!
不一會,又是‘嘭’的一聲響,一塊探出崖邊一些的石頭,又向我們這邊斜飛了起來,這石頭像是被懸崖下的什麽東西向上給擊飛了起來。
離石頭最近的男學生張大剛,馬上将石頭撿了起來,我們一看,這石頭上有一個拇指肚大小深深的白印,還在稍許的冒着白煙。
這麽小的痕迹,能将這塊幾斤重的石頭擊飛,這的需要很大、很快的力道!
我們都看到這些,立刻有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是槍”!
這是懸崖下有人在用槍打石頭,情況還不是十分清楚,我們不敢從懸崖探出頭向下觀望,鬼知道會下面不會再來一槍。
鄧排長撿起一塊石頭扔下去,對着下面大喊:“下面是不是有人!快他媽說話,被在下面裝神弄鬼地!”
隻有緊貼着懸崖邊,才能勉強聽見下面發出的很微小的聲音,仔細辨認才能聽明白,是一個失足跌落進懸崖的人,掉到一個突出的石台上才沒有摔死,已經在那裏苦苦支撐十幾個小時了,讓我們給他根繩子讓他上去。
我們這才敢趴在懸崖邊向下看去,隻見懸崖下面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個突出崖壁半米多的大岩石,一個三十來歲滿臉胡子拉碴的人,正艱難地緊靠着懸崖壁,站在上面和我們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