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慧朋也沒多想,打開早就準備好的手提電腦,點開銀行賬面,輸入胖子給的賬号,把兩千萬轉到他的賬号。
接着是朱謹榆,把他的一千萬以及店裏的五百萬一起轉到胖子的賬号上。
胖子拿出一個老舊的手機,收到銀行短信後,笑道:“到賬了,朱老哥,你們賺錢愉快,呵呵,我走了!”
朱謹榆見交易已經完成,也不再重視胖子了,随手揮了揮道:“好好好,你慢走,有空再聊。”
胖子哼着歌兒,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小人得志,暴發戶一個!”
司慧朋忍不住罵了一聲,朱謹榆哼了哼,心想你不也一樣是個小人得志的暴發戶嗎?
朱謹榆把珠子當面鎖進保險箱,然後三個人都在儲藏室裏坐着,沒有人離開。
“小憶,給姚老打電話催一下,提醒他隻有明天一天時間了!”朱謹榆想了想,又對袁小憶說道。
袁小憶點點頭,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姚觀心這個東風了。
撥打了姚觀心的電話後,袁小憶還特意按了免提,讓朱謹榆和司慧朋都能聽得到。
“喂,你好,我是姚觀心,哪位?”
“姚……姚老……”本來想好的話,忽然就忘了,袁小憶有些口吃地說道:“姚老……我是……我是朱氏典當鋪的,您……您還記得不……”
“哦,我記得,典當鋪啊,我這裏還沒籌集齊現金,還差三千萬。嗯,不是說好三天,明天才到時間吧?”
袁小憶趕緊說道:“姚老,您誤會了,我……我隻是問候一聲,隻是問候一聲……”
姚觀心說:“行,明天十點鍾我準時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挂了電話,袁小憶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剛才的幾句對話,讓她着實緊張了一陣。
朱謹榆和司慧朋聽得姚觀心已經準備了七千萬現金,隻差三千萬了,禁不住流露出喜色,明天十點鍾之後,他們每個人都能賺兩千一百多萬,那種喜悅無法形容。
三個人一下午都守在店裏,沒有人離開,晚餐叫了幾份外賣,不過司慧朋和袁小憶都吃不下,太興奮了。
隻有朱謹榆慢慢吃着,心想司慧朋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混混,機緣好發了财而已,又想到這樣的貨色都能跟他平起平坐,心裏很不是滋味。
晚上三個人也沒回家,就在休息室裏守着,就這麽一晚,得好生守着,誰都不放心别人,都守在一起反而更好。
一夜的煎熬,一夜的期待,一夜的幻想,到天色亮起來之後,三個人宿沒合一下眼,眼睛腫腫的像熊貓。
看看時間才七點,離約定的十點鍾還有三個小時,司慧朋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麽難熬。
擔心姚觀心提前來,朱謹榆索性把店門打開,三個人都是胡亂洗了一把臉,就到店面等着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十點,看到姚觀心和他的助手踏進店裏,朱謹榆、司慧朋、袁小憶三個人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姚老……您可來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迎上前,姚觀心笑了笑,向助手一招手:“小劉,把電腦拿過來!”
助手趕緊把裝着筆記本的小包遞了過來,姚觀心接過來微笑道:“驗一下貨吧,驗證無誤後我馬上轉賬,一億現金。”
“好好好,請進請進……”
朱謹榆慌不疊地打開防盜門請姚觀心到裏間,司慧朋和袁小憶連話都不敢說,悄悄地跟在後面。
進了休息室,袁小憶主動把窗簾拉嚴,把門關上。
朱謹榆把盒子拿出來,取出珠子,輕輕放在桌面的紅綢布上,請姚觀心看。
姚觀心把珠子拿在手上,隻看了一眼就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表情頓時讓朱謹榆和司慧朋以及袁小憶“揪”了一下心,緊張起來。
“姚老,有什麽問題?”朱謹榆低聲問。
姚觀心淡淡道:“有點兒不對!”然後對袁小憶說,“把燈關掉!”
袁小憶趕緊把燈關了,燈光一滅,屋子裏又亮起了那種淡huangse的柔和的光芒。
朱謹榆松了一口氣,忙說:“看,沒問題!”
姚觀心擺擺手道:“别急,等一分鍾看看。”
朱謹榆和司慧朋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袁小憶沒得到指令,站在開關邊沒有動。
隻過了十五秒左右,那顆珠子發出的淡huangse的光忽然弱了,很明顯地弱了下去,又過了四五秒,黃光完全消失了,屋裏頓時一片黑暗。
朱謹榆、司慧朋、袁小憶三個人都呆了,感覺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從頭涼到腳!
“啪”,袁小憶打開燈,屋裏亮了起來。
姚觀心攤攤手道:“這顆珠子并不是我上次見到的那顆珠子。”
“不可能……”
朱謹榆、司慧朋、袁小憶三人同時叫出聲來。
朱謹榆怔了怔,又沖袁小憶道:“去……去打一盆水來!”
袁小憶也明白過來,夜明珠的亮光不持久,但它還是會發光,隻要證明它仍然能避水避火,那它就是真的!
袁小憶很快端了一盆水過來,由于着急累得直喘氣,不過她這時也顧不得累不累了。
朱謹榆把珠子拿在手中,他的手都止不住地發顫,好容易才鎮定下來,小心地把珠子放入水中。
珠子沉到水底,盆裏的水有十五厘米,珠子入水後完全沒入水中,他們想象中的避水現象根本沒出現!
那珠子就跟普通石頭似的,放進去立馬沉到水底,一點兒異常都沒有,水面平靜如常。
朱謹榆臉色鐵青,一把将珠子從水中抓出來,呼呼地喘着粗氣,樣子極爲猙獰。
“給我!”
司慧朋把打火機摸出來,“啪”一聲打燃,又把氣調到最大,火苗呼一下蹿起來,拿過珠子用打火機燒。
這一次與上一次的結果完全不一樣,上一次火苗根本近不了珠子一寸以内,而這一次,火苗緊緊地貼在珠子上,幾秒鍾後,那珠子被火苗烤的地方逐漸變黑。
司慧朋憤怒地使勁用火苗炙烤,惱着它爲什麽不避火了?
忽然,又是“啪”的一聲,這次不是打火機爆了,而是司慧朋手中的珠子爆了!
因爲受不住火苗的炙烤,珠子爆裂開來,碎成了十幾片,滾落到桌面上。
屋裏燈光很強,司慧朋和朱謹榆看得清楚,爆裂開的珠子,裏面是個核桃般大的石子,外面裂成碎片的像是面粉一類的東西糊的,表皮塗抹成了乳白色。
瞧着三個呆若木雞的人,姚觀心站起身來歎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回事,但這顆珠子是假的!”
朱謹榆和司慧朋喘着粗氣,你瞪我我瞪你。
姚觀心淡淡道:“根據我們的約定,我赴約了,并帶足了錢,你們不守約要賠償我三百萬定金。我先走了,下午五點前不給我電話的話,明天我會讓律師來處理三百萬元的債務!”
說到這兒,姚觀心招手叫他的助手一起出去。
“等等……等等……”
朱謹榆忍不住叫着,跟了出去。
姚觀心停下腳步,轉頭對朱謹榆說:“你還有什麽說的?”
“我……”朱謹榆一下子又說不出什麽來了。
倒是司慧朋沖了出來,叫道:“媽的,什麽姚老姚小的,你就是個老騙子,你跟那胖子是一夥的,專門來騙我們的,好啊,騙人騙到老子頭上了,老子現在就要你好看……”
“是,我是騙了你!”
陡然間,店門外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司慧朋覺得有些耳熟,當即望向門外。
在司慧朋、朱謹榆、袁小憶三個人的注視下,從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人,面無表情,眼神深沉如水。
“你……朱笑東?”
三個人都變了臉色,退了一步,齊齊顫聲說道。
進來的人竟然是朱笑東!
他到底是人是鬼?難道是鬼魂來向他們索命來了?
朱笑東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向姚觀心鞠了一躬,說:“謝謝姚老!”
姚觀心歎了一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司慧朋和袁小憶見朱笑東陡然出現,如遭雷擊一般驚慌了一陣,等司慧朋明白過來朱笑東是活人,而且是跟姚觀心還有那胖子合夥來騙他們的,當即怒從心頭起,大聲道:“朱笑東,原來都是你在暗中搞鬼啊,同那胖子,還有這個姚觀心合夥來騙我們,我……我要去告你!”
朱笑東淡淡道:“好啊,我在這兒等着,等你報警,看看是你們謀财害命的罪重,還是我騙了你們的錢罪重!”
司慧朋呆住了,袁小憶和朱謹榆都呆住了!
是啊,他們幾人合夥謀财害命,報案的話,他們是死罪,即使朱笑東得以逃生,他們至少也是無期徒刑,這輩子就完了!
朱笑東又淡淡說道:“我才拿了你們三千五百萬,算來,我家的當鋪值一千萬,我的房産、車子,還有些零零碎碎的,也值兩千五百萬,所以我拿回的隻是我應該拿的,即使報了案,你們一樣要賠償我這個數!”
錢雖然沒錯,但問題是,朱笑東拿到的這三千五百萬,是他們從高利貸借來的,若他回來直接拿回典當鋪,拿回他的房子,拿回他的車子,司慧朋等人隻是失去了原本就不屬于他們的東西,卻不會背上沉重的高利貸。
而現在,典當鋪沒了,房子沒了,車子沒了,錢也沒了,但高利貸卻還在!
朱笑東攤了攤手說:“我還是比較仁慈的,沒報警,至于以後你們怎麽過,那是你們的事情,典當鋪我收回,你們三位,請出去吧!”
朱笑東既然回來了,這典當鋪自然是屬于他的,法人代表的名字就是他的,朱謹榆和司慧朋就算想搶也搶不走,這還是朱笑東不揭發他們,否則迎接他們的就是牢獄之災!
朱謹榆眼中含淚,對朱笑東說道:“笑東,二叔一時糊塗,你看在二叔跟你爸是親兄弟的份上,看在你嬸和你堂弟的份上,放過二叔吧!”
朱笑東“嘿嘿”一聲冷笑,沒說話。
司慧朋先是咬牙切齒,後又皺眉發顫,面相猙獰,但最終還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朱笑東說:“笑東,你……你放過我吧,我以後給你做牛做馬,不要工資給你當長工,隻求你幫我把高利貸還了吧?”
朱笑東沉默了一陣,然後冷冷地說:“你把我推下懸崖,謀害我性命的時候,你有這樣想過嗎?”
司慧朋眼神絕望,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一個小時之前還在勾畫的美好的土豪生活瞬間破滅了,這讓他如何承受得了?
朱笑東掃了一眼貼着牆幾乎癱軟在地的袁小憶,見她一臉蒼白,哼了哼,心中再生不起一絲憐惜。
朱笑東冷笑了一聲,又說:“司慧朋,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我推下萬人坑,反而讓我找到了寶藏?”
司慧朋表情扭曲,喘着氣看着他,不明所以。
朱笑東又說:“那顆珠子,是帝王之物,價值連城,絕對不止一個億,但我爲了騙你們,把它砸碎了用粉末做成假珠子給你們,用一億換你們的三千五百萬,你說值還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