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求生的yuwang一起,立即動手解下鋼抓繩索,把繩索末端纏在腰間,打了個死結,跟着把鋼抓向岩壁抓去。
不過岩壁沒有縫,鋼抓在岩壁上抓出了火星,卻始終沒有挂住,朱笑東着急之下,手上用力,仍然抓不進岩石。
正着急時,朱笑東忽然瞧見岩壁上有一個一米多寬的黑洞,來不及細想,當即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鋼抓往那洞裏扔進去。
繩子猛然繃緊,身體一震,繩子差點把朱笑東的腰都勒斷了,疼痛不已,但墜落的身體卻停了下來。
鋼抓成功在洞裏抓住了,不管最終是不是能得救,至少眼前還沒死掉。
身體懸挂在半空晃動着,歇了一陣,朱笑東往上看了看,隻見身體離鋼抓抓住的洞口有六七米遠,這要爬上去還得費不少勁,又擔心鋼抓沒抓牢,一個不好又會摔落,更擔心被上面的司慧朋和袁小憶看見,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隻怕又要被第二次毀滅。
朱笑東趕緊伸手把頭盔上的燈關掉,立即陷入黑暗之中。在黑暗中摸索着往上爬,很吃力,爬一點就把繩索往右手腕上纏,這樣就不會下滑了。
六七米的距離,朱笑東足足爬了十幾分鍾,累得精疲力竭,當手指摸到凹進去的岩洞時,精神一振。
不管怎麽樣,有希望活着總是好的,哪怕曆經如此打擊,朱笑東還是想活下來。
雙手扒住岩石,慢慢爬了上去,摸索着坐在岩洞裏喘了幾口氣,直到呼吸完全平息下來,他才小心地打開了頭盔上的燈。
看着岩壁上的痕迹,朱笑東怔了怔,這是人工鑿擊的痕迹。
呆怔了一下後,朱笑東馬上興奮起來,既然這洞是人工鑿出來的,那就表明這個洞有出口。
洞并不大,還要彎着腰才能行走,朱笑東趕緊收了救命的鋼抓,向裏面走去,一路都可見鑿擊的痕迹,雖然年代遠,但印痕還是看得出來的。
一直往裏走了約半個小時,洞忽然寬敞起來,人工鑿的小洞沒了,轉而是一個極大的天然空間。
朱笑東打量了一下,這個空間約有兩三百平,頂上像鍾乳石般倒垂着一些石筍,地上有一個橢圓形的池子,池子裏有水,水是從頭頂的石乳上滴下來的。
池子裏有半米深的水,清澈見底,池子大約十來個平方,邊上的岩石邊有手指般大小的細孔,有些許小動物遊來遊去,看起來像蝦又像魚,顔色透明,在燈光的照射下,連内髒骨骼都看得十分清楚。
前面岩壁上有一道跟上面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圓石門,門上仍是“天啓通寶”四個字,此外再無去路,除了這道封閉的石門。
朱笑東心裏一涼,上面的石門用炸藥都炸不開,被陷害的他赤手空拳,怎麽打得開這道石門?
往回走的話就更不可能了,跌下的懸崖陡峭無比,離上面的洞起碼有數十米高,岩壁上根本就附不住,怎麽可能爬得上去?
再看其他地方,左邊七八米外有一張看起來很精美的木躺椅,邊上還有一張矮幾,幾上擺着數十把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的锉、刀等工具,矮幾邊還有一口大木箱子。
朱笑東小心地走過去,生怕有什麽機關,一直走到矮幾邊也沒觸發機關,他伸手慢慢地打開木箱子蓋。
蓋子打開,裏面有一股塵封的墨香味,裏面整齊地擺放着一大沓huangse的絹冊,和數十塊質地上好的玉塊。
朱笑東又檢查了一下,沒有其他東西了,心裏有些失望,他又沿着洞壁尋找了四五遍,沒有任何發現,出口隻有那道圓石門,但他沒辦法打開。
懊惱之餘,朱笑東拿了一本絹冊來看。
絹冊不是紙做的,而是金絲混合蠶桑織成,絹冊的後封頁從上到下有四個字“天啓親錄”。
朱笑東微微心驚,這“天啓”是明熹宗朱由校的“号”,也就是“天啓帝”,難道這真是皇帝朱由校埋藏寶貝的地下陵墓?
呆怔了片刻後,朱笑東徐徐翻開一頁。
這本絹冊上寫着:國事内憂外患,天啓心灰意冷,無心政事,隻喜工木機關,遂于陶都尋得風水吉穴建造陵園,藏寶于此,望能留朱氏子孫一脈香火,巨寶能複國,若複國無望,亦可供朱氏子孫食祿無憂。
“天啓不喜政務,醉心工木機關,膳飲可忘,寒暑罔覺,工木機關不忘,斧斤之屬,皆躬自操之,餘制十燈屏,司農不患貧,沈香刻寒雀,論價十萬缗……”
一路看下去,都是天啓皇帝對自己的工藝雕刻,機關打造等技藝的自誇,到後面才看到重點,圓石門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所謂的鑰匙就是朱由校親自雕刻的一條如手指般粗三寸許長的玉雕,玉雕上有無數精巧的花紋,這些花紋可以啓動石門裏的機關,有一絲錯誤都不能啓動,強行打開石門會導緻洞穴全部坍塌。
而玉鑰匙隻有一個,傳于……那幾個字朱笑東不認識,猜都猜不出來,真鑰匙隻有一個,反正不在這裏,假鑰匙倒是制作了十多個,不過根本打不開石門,還會引發機關。
跟着後面有一幅鑰匙的雕刻圖,箱子裏其他書則大多是朱由校的工木機關學秘冊,最底下還有一冊“珍奇異寶品鑒”,裏面詳細介紹了很多著名珍寶的來曆和出處以及鑒定細節。
這些看得朱笑東有如一盆涼水當頭淋下。
這裏的确是朱由校待過的地方,而且也确實是藏寶的真正入口,上面的全是假穴,進去了也是機關重重,就好像血池過去後,大石棺裏有一個通道,裏面是朱由校命宮廷異士從西域帶回來的變異兇物:人面蜘蛛!
去那裏的人,就算越過血池,避過人面蜘蛛,裏面還有更多的機關毒物,通道密室也更多,但卻沒有寶藏,所有的都是應付盜墓者的陷阱。
但這個真的入口他卻沒有鑰匙,有鑰匙的制作圖樣又有什麽用?他又不會雕刻,朱由校的技藝何等高超?就算有玉塊材料,有雕刻用具,他也雕不出那麽精美的“玉鑰匙”,紋理有絲毫錯處都打不開石門,還會引發要人命的機關。
說到底,這還是死路一條!
朱笑東呆了半晌,垂頭喪氣地在木躺椅上坐下,把燈關掉,不用的時候還是節約一些電,要是電耗完了,在這個地方,他就是個瞎子,就隻能在黑暗中等死了。
累極疲極,絕望再加上恐懼,朱笑東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朱笑東做了些奇怪又可怕的夢,夢裏他跟巫廣道叔侄三人和司鐵江、司東陽鑽進了石棺裏面,裏面有個通道,爬過通道後,前面的五個人回頭轉身向他直笑。
朱笑東正要問他們什麽情況時,卻見五個人的笑容很古怪,再仔細一看,五個人的笑臉竟然變成了五個人面蜘蛛!
“啊”的一聲叫,朱笑東從夢中驚醒過來,睜眼看時,卻什麽都看不到,漆黑一片,背心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醒來後,朱笑東覺得恐懼反而少了些,不是不怕,而是怕也沒有用,逃又逃不掉,前無去路,後無退路,他已經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念頭了。
想想從小到大的兄弟司慧朋,美麗嬌豔的未婚妻袁小憶,和藹忠厚的二叔,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他們,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世界上還有值得信任的人麽?
再想想巫廣道對侄子舍命相救,司東陽對司慧朋舍身護子,好的好,壞的壞……
不知道過了多久,肚子裏咕咕直叫,朱笑東在身上摸了個遍,除了錢包外什麽東西都沒有,身上的工具也隻有那條鋼爪繩索和頭頂帶燈的頭盔。
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洞裏又沒有吃的……吃的,朱笑東忽然想起這洞裏不是有個滴水的池子嗎,記得裏面有像蝦和小魚的小動物,隻是不知道水池裏的水和小動物有沒有毒。
不過這時有沒有毒對他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吃也是死,不吃也是個死,既然要死,倒不如做個飽死鬼。
再加上朱笑東早就渴得難受,索性一骨碌爬了起來,把頭盔上的燈打開,幾步撲到水池子邊。
頭頂上,那根垂下來的乳白色石鍾乳倒垂着尖圓的頂部,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整個水池上隻有這一個地方滴水,朱笑東十分詫異,這麽大一池子水一滴一滴地滴下來,這得多少年才滴得滿啊?
再低頭望向池子,水清見底,半米深的底部,那些一兩寸長的小動物緩緩遊動,朱笑東彎腰低頭湊近,水裏的小動物似乎被驚到了,飛快地四散遊開,鑽進了池子邊上細如手指的小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