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一個女聲從頭頂傳來，瘋子沒好氣地擡起頭：“是你救的我？”
芳子搖了搖頭：“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你就在這裏了，還有你的兄弟。”瘋子側頭盯着身邊的其他人，基本上他都見過，一個是芳子的師傅，叫什麽藤田。還有一些跟随的人，但多多少少都受了傷。
瘋子問：“我其他兩位兄弟呢？”芳子指着靠近洞口裏面一點的地方：“因爲這裏風大，所以我把他們放到了裏面。”
你有那麽好心嗎？瘋子将信将疑，一個日本人，怎麽會無緣無故救他呢，任何人幹一件事，總是有他的目的。瘋子沉吟了片刻，走了一步，腹部疼得厲害，連忙捂住腹部，掀開衣服一看，已經包紮好了，芳子說：“不是我給你包紮的。”
“你是說你們來的時候，我傷口就已經包紮好了？”瘋子問，芳子點了點頭，瘋子腦袋裏出現了如煙的臉，莫非當時看到的真的是如煙，如煙不是早就走了嗎？瘋子走到洞口靠裏面一點點，看到了在沉睡的老石和閻王，搖醒閻王。
“什麽時候了？”閻王問，“我怎麽感覺我睡了好久。”
“不知道。”瘋子搖醒老石，搖了好久，老石翻了個身：“吵什麽，還讓不讓人睡了？”
“不讓！”瘋子繼續搖醒老石，好久，老石終于醒了，睜開眼睛，眼睛居然可以看到東西了！連忙坐起身，才發現他依舊在洞裏：“我們怎麽還在這裏？靠，我以爲我到家了。”
“做夢呢你。”瘋子翻了個白眼，“家裏又沒有美女等你。”
老石看看瘋子，又看看閻王：“在怎麽覺得好奇怪，記得我睡過去之前，好像看到了如煙，可我眼睛是看不到的。”
“我也看到如煙了。”瘋子低頭盯着雪地上，看到老石身下墊着草，也不知這些幹草是從哪裏弄來的，又是誰弄來的，不是芳子他們，那就是别的人了，莫非真的是如煙，如果真的是如煙，那爲什麽如煙不等他們？
閻王拍了拍瘋子的肩膀：“我們該走了。”
“好的。”瘋子站起來，老石也站了起來，摸了摸手中的衣服，也不知道這衣服是誰的，一直蓋在他身上。挺暖和的，老石站起來的時候，才發覺，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碎不堪了，在冰天雪地裏真的扛不住，帶來的衣服又不多，打了個寒顫，瘋子指着地上的衣服：“你還是把那衣服穿上吧。”
老石縮了縮，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了：“媽蛋，真他媽的冷。”閻王也撿起身上的衣服穿上，走出山洞，才發現，他們的衣服都是一樣的，三人面面相觑，到洞口的時候，芳子說：“你們要走了嗎？”
瘋子點了點頭，藤田走了過來：“你們沒有食物，沒有禦寒的衣服，你們怎麽走？”
“你想要我們跟你們合作？”瘋子摸了摸腰間，發現兩把刀已經沒有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丢了，丢到了哪裏。
“你也可以不跟我們合作，但是你覺得你能走多遠？”藤田語氣淡漠，似乎并不在乎瘋子跟不跟他們合作，“我隻是給你們提點建議，這是對你們好。”
“是嗎？讓我想想。”瘋子摸着下巴，作思考狀，閻王和老石對視一眼，手臂都搭在瘋子的肩膀上：“怎麽樣？”
瘋子側頭看看閻王，再看看老石，這兩個人都朝他眨了眨眼睛，瘋子張了張口，對兩人作口型，閻王點頭，瘋子低頭盯着腳尖：“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今天先休息一陣，我們的人都受傷了需要養傷。”芳子問，“你們決定跟我們合作了？”
“對，決定跟你們合作了。”瘋子攤開雙手，“我們現在什麽也沒有，隻能仰仗你們了。看看你們的裝備，比我們好多了。”
“你們有什麽要求嗎？”芳子問，“在我看來，如果空手跟我們合作，我相信你們是不會幹的。”
“沒錯，你真聰明！”瘋子對芳子豎起大拇指，“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我們的要求是給我們分一些裝備，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是嗎？你認識路嗎？”芳子狐疑地看了瘋子一眼。瘋子走到洞口，靠着洞壁，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手下人告訴你我不認識路，對嗎？”
“難道你認識路？”芳子冷笑了聲，“騙誰不好，騙我，咦，不對啊，我記得來之前你都不是這樣的，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副模樣。”芳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着瘋子。
“什麽時候變的爲什麽要告訴你，還有，如果我不認識路，爲什麽我會在這裏？”瘋子同樣冷笑了聲，像看傻子一樣看了芳子一眼。
芳子瞬間漲紅了臉，瘋子補了一句：“我真不知道你真傻還是假傻，問這種弱智的問題。”
芳子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的手下還有一大部分是中國人呢，一不小心估計就叛變了，跟着瘋子跑了。芳子暗自思考着，瘋子笑了笑：“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芳子沉默了很久：“你是不是打算拿了我們的裝備就跑？”
如果是，那我會告訴你嗎？瘋子在心裏默默地想着，嘴上卻說：“你以爲我是跟你們一樣不守信用嗎？”
“你們中國人不都這樣嗎？我們不守信用嗎？你扪心自問一下，是誰不守信用。”芳子回道，“如果你們不打歪主意，我可以給你們一部分裝備，不過，得先過了這一段路。”
“無所謂。”瘋子聳了聳肩，老石和閻王都默默地沒說話，有時候聽到瘋子說話，就特别想笑，隻是不好當着芳子的面笑，兩人都憋着，都在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芳子，有問這些問題的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的遊戲規則還不明白嗎？
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芳子分給瘋子他們一些幹糧，瘋子拿着幹糧左看右看，盡管肚子很餓，還是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會不會有毒啊，閻王，你看看。”
閻王憋住笑，故作樣子的檢查了一番：“我先吃吃看，沒有毒了你再吃。”
瘋子點點頭，老石蹲在瘋子身邊：“閻王吃完了你吃，沒有毒了我再吃。”
“這個可以有。”瘋子嘴角抽了抽，咬着幹糧，就着一瓶水喝了下去，老石看到瘋子吃了，便咬了一口，沒想到瘋子往後一歪，嘴角一抽，便不省人事了，老石一口幹糧咬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連忙探了探瘋子的鼻息，沒有了呼吸，連忙喊了閻王，芳子急急趕到瘋子身邊。
被老石推開了，老石吐出了幹糧：“滾開！沒想到你們這麽卑鄙，居然拿幹糧害我們！”
“我們沒有！”芳子解釋，藤田來到芳子身邊，指了指瘋子，不知在和芳子說着什麽，芳子搖了搖頭。
閻王蹲在瘋子身邊，掰開瘋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瘋子的鼻息，搖了搖頭。老石急了：“瘋子怎麽了？”
閻王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别問了，情況不妙。”
老石還是不甘心：“什麽叫不妙，你倒是說話啊！”閻王按住瘋子的肩膀：“年輕人，别着急，他命不絕于此的。”
“說什麽屁話！”老石翻了個白眼，繼續蹲在瘋子身邊，盯着瘋子看，不放過瘋子的任何動靜。在這期間，藤田和芳子多次想過來看，都被老石和閻王推開了。不多久，瘋子睜開了眼睛，看着圍在他身邊的老石和閻王：“你們搞什麽呀？”
老石瞪了他一眼：“你在搞什麽？”
“沒有啊，我就睡了一下。”瘋子很無辜地挑了挑眉。
“哼，是嗎？”老石轉了個身，來到洞口，裹緊衣服，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煙，抽了一根。想明白了，原來瘋子是裝的，閻王也在配合瘋子演這一出戲。回頭瞪着芳子：“我的煙是誰放在我荷包裏的？”
芳子看了老石一眼，沒好氣道：“誰知道呢？”
“不是你們救的我們？”老石吐出煙圈，望着升空的煙圈發呆，瘋子來到老石身邊，拍了拍老石的肩膀，從老石的荷包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肯定不是他們救的我們，這用問嗎？他們沒這麽好心。”
“你早就知道了吧。”老石靠着石壁，瘋子也靠着石壁：“是啊。”
“這樣啊，難道是她救我們？”老石看着瘋子，瘋子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老石轉頭盯着瘋子，長長歎出一口氣，瘋子也不是神，知道的恐怕也不多，側頭盯着閻王：“那你知道嗎？”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又不是神，”閻王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覺得老石在瞎說，問的什麽話，都不經過腦子，難道自己不跟他一樣，在山洞裏面就暈過去的嗎？
老石沉默，他們三個幾乎都在同一個時刻暈過去的，隻是究竟是誰送他們出來的，誰救的他們？
瘋子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究竟是誰救的他們，難道真的是如煙，如果真的是如煙，就說明如煙一直在他身邊或者說如煙還沒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