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萬丈深淵

天色變暗的時候,兩組人搭好帳篷,王子和阿楠守夜,其他人都去休息,這期間混混沌沌,沒人知道過了多久了,隻是在天亮的時候才爬起來,如煙換了一身衣服,畢竟,女孩子都比較愛幹淨。

一行人吃完東西,四周還是霧蒙蒙一片,王子依舊躺在一塊大石頭上,雙臂枕着後腦勺,翹着二郎腿。嘴裏叼着一根草,吊兒郎當地望着天空。也不知過了多久,霧氣漸漸褪去,四周的景色漸漸清晰起來。老槐樹後面是萬丈深淵,萬丈深淵上面還是霧氣彌漫,看得不真切。

王子爬起來,走到深淵邊緣往下探了探頭,皺了皺眉:“有人在我們前面過去了。”

“你是說有人先我們一步到達朱雀山?意思是說這前面有路可以過去?”小五問。

王子點了點頭:“隻不過,這裏隻有三條鐵鏈,你們自己想怎麽過去吧,不過,我可以先給大家趟這趟雷。”王子背起裝備,一眨眼間就到了深淵邊上,微微側着身,往下一躍,微微側身是因爲鐵鏈不是特别粗,橫着走,會比較穩一些。瘋子趴在深淵邊上,背上冒出了冷汗,确實是萬丈深淵!深淵下面霧氣很濃,看不見底!

王子雙手抓住左右兩邊的鐵鏈,腳踩在下邊一條鐵鏈上,微微側身,搖晃一陣之後,居然快速移動來,像一隻鳥一樣飄過去,瞬間就進入霧氣之中,瘋子有些微的近視,聽到對面槍聲響了之後,才知道王子已經到達了對面。

王子過去之前,說到了對面,需要鳴槍示意,因爲這深淵上霧氣太大,看不清。瘋子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還是人嗎?保守估計,這鐵鏈的長度,不少于兩百米。隻有三條鐵鏈,王子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就這樣過去了。瘋子看着對面,像見了鬼一樣!

“下一個是誰?”小五問,沒人回答,小五看了阿楠一眼,阿楠點了點頭,他們打算兩人一起走,看鐵鏈的韌性,是承受得了兩個人的重量的。

阿楠率先走到深淵邊緣,低頭看了一眼深淵底下,頭一暈,甩了甩頭,兩手各抓住兩邊的鐵鏈,腳踩在下邊的鐵鏈上,同樣微微側身,鐵鏈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小五有些擔心地喊道:“阿楠,怎麽樣?”

阿楠的聲音有些沉悶:“沒事,我先走幾步看看,我說可以了你就上來吧。”“好的!”小五緊緊注視着阿楠,生怕一不小心阿楠就不見了。

阿楠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之後,喊了聲:“小五,可以了。”小五聽到阿楠的提示之後,也走上了鐵鏈。

小五一走上鐵鏈,鐵鏈就劇烈地搖晃起來,手上還好,至少左右兩邊都有鐵鏈,可以平衡一下。腳下的鐵鏈就不聽使喚了,搖晃得非常厲害,小五走了兩步,鐵鏈滑到一邊,兩腳一踏空,整個人懸在半空,地上的人都驚出了一身汗。

幸好,在這種情況下,小五還能臨危不亂,慢慢地回到鐵鏈上,一步一搖晃地走了好遠,前面的阿楠突然慘叫了聲,瘋子高喊一句:“怎麽回事?”

沒聽到回答,隻看到兩個身影踩在鐵鏈上,阿楠似乎遇到了什麽怪事,腳上一直在動,鐵鏈一直在搖晃,連着身後的小五也被晃得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歪到一邊,腳下的鐵鏈時上時下,小五手上使勁,憑借着兩邊手上的鐵鏈,支撐到阿楠平靜下來。

瘋子皺着眉頭看着小五和阿楠,扒了扒頭發,煩躁之極。許久之後,阿楠開始往前走了,小五也重新踩到了鐵鏈上,身後的一幹人松了一口氣,瘋子聽到對面再次響起了槍聲之後,閉了閉眼,長長呼出一口氣:“終于過去了,吓死我了!”此時,才發現,手心都出了汗。

小吳看了如煙一眼:“我們倆?”如煙搖了搖頭:“你先過去。”小吳盯着如煙幾秒鍾後,轉身就走了,小六看了瘋子一眼,瘋子搖了搖頭,小六跟在了小吳後面踏上了鐵鏈。小吳走得很穩,爲了照顧後面的小六,硬生生放慢了腳步,配合小六。

兩人走到一半,小六突然停了下來,跟阿楠一樣,驚呼一聲,低頭望着腳下,腳在不停地掙紮,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如煙注視着小吳和小六,隻見小吳轉身,臉上的神情變了變,突然退回來小六身邊,不知跟小六說了什麽,小六擡起頭,小吳突然松開一邊手的鐵鏈,腳踩在鐵鏈上,背靠着一側的鐵鏈,兩隻手同時抓住身後的鐵鏈,身子一晃,來到了小六的身後。

小六在前面快速移動,這次,如煙看清了,鐵鏈下面伸出一隻幹枯的手,抓住了小吳的腳,小吳躍開一些,往前移去,鐵鏈使勁搖晃了幾下。小吳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一把手槍,朝腳下鐵鏈的一側開了一槍,前面的小六一個不穩,眼看就要掉了下去,幸好小吳速度很快,扶住了小六,小六回頭,感激地看了小吳一眼後,隐沒在了霧氣之中。

槍聲響了之後,如煙拍了拍瘋子的肩膀,丢給他一枚銅錢,瘋子接過來一看,銅錢是用紅繩子綁着,問:“給我這一枚銅錢幹什麽,又不能換多少錢,對了,這是哪個朝代的?”如煙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綁在腳上。”

“我一個大男人,綁這個東西在腳上,那得多娘,不綁!”瘋子很嫌棄,把銅錢還給如煙。

如煙雙手環胸:“這個東西是可以僻邪的,這個深淵下面,不知道死過多少人。把這鐵鏈弄到對面,并不簡單,不像現代技術這麽發達,在中國古代,不容易。在現代來說,建一座橋,你懂的,會死多少人,我這麽說,你明白嗎?我讓你綁着,自然是對你有用的,像你這種戰鬥力很渣的人,來這種地方就是送死,如果沒有一點保身的東西,你敢過去嗎?”

瘋子盯着如煙面無表情的臉,不得不承認如煙确實說得對,自己戰鬥力确實弱,自己來這個地方就是趕鴨子上架,實在沒人願意來,自己就充個數。關于建橋的說法,自己也聽說過一些,跟如煙的說法一樣,看來這次,自己不得不聽如煙的話了。

瘋子蹲下身,把銅錢綁在腳腕上。如煙看到瘋子綁着銅錢,說:“記住,過這條鐵鏈不要看下面,你要直視着前方,一旦看深淵下面,會自己心慌。”

瘋子綁好銅錢,站起來,點了點頭:“你走前面?”如煙似乎覺得他的問題有點好笑:“你先走。”瘋子有點不好意思,率先走到深淵邊緣,似乎霧氣越來越濃了,瘋子也不敢怠慢,抓住旁邊的兩條鐵鏈,鐵鏈已經鏽迹斑斑,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

這些鐵鏈穿透深淵一側的石頭,石頭很大,可以看到,這石頭,就像是一座埋在地底下的大山一樣。石頭上是三個洞,成倒三角形結構,鐵鏈從洞中間穿過。

好不容易才踩到腳下的鐵鏈上,瘋子感覺一陣搖晃,手上緊緊地抓住兩側的鐵鏈,如煙說不要看下面,可一陣搖晃,瘋子瞥到了腳下的鐵鏈下面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緊緊地盯着自己,一陣腿軟,額上青筋暴起,身後響起了如煙清冷的聲音:“你往前走幾步,我要下去了。”

“好。”瘋子低低地應了一句,說好的往前走幾步,瘋子還沒移動,兩條腿就開始打顫,好不容易往前走了幾步,如煙後面就踩上了鐵鏈,鐵鏈一陣搖晃,瘋子用力抓住鐵鏈,手上一陣疼痛,估計是被鐵鏈刮傷了吧,瘋子想。

身後的如煙又發話了:“往前走,别走神!”瘋子沒有答話,等到鐵鏈上一陣安靜後,開始移動腳步,這一次穩當多了,可能身後還有個人,心裏有點底了吧。但每走一步,瘋子心裏就“咯噔”一跳,手心不斷冒冷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對于瘋子來說,起碼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都還沒到頭,前面還是霧蒙蒙一片,看不清方向。腳下的鐵鏈開始劇烈抖動,瘋子也在不斷地搖晃,微微轉頭,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如煙像跳舞一樣,淩空而起,之後又穩穩落下鐵鏈上。然後瘋子聽到了刀身摩擦過鐵鏈的聲響,估計是腳下又出現了什麽東西了吧。

瘋子也不敢多想,徑直往前爬,終于,看到王子和其他人,瘋子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急忙快速地往前爬,哪裏知道樂極生悲,一腳踩空,手上又疼,整個人吊在了半空中,瘋子痛得龇牙咧嘴。王子戲谑一笑,爬到鐵鏈上,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地上。

瘋子爬到地上,腿腳發軟,差點就跪下了。手上血迹斑斑,擡頭就看到如煙正站在前方,背着手看着他。瘋子吓了一跳:“你不是應該在我後面嗎?”什麽時候居然比他先到地上。急忙回頭看着剛來的鐵鏈,鐵鏈上已經沒有人了。如煙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丢給他一瓶水:“消毒你的手。”

“哦。”瘋子接過水,打開就想喝幾口,嘴裏太幹了,一聞,味道不對,如煙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消毒水。”“哦。”瘋子跑到一邊,洗手去了。

整好裝備,一行人繼續出發,這邊已經是朱雀山,這萬丈深淵是連接逍遙谷和朱雀山的通道。擡眼望去,幾乎都是高大的喬木,路邊偶爾長有一些野葡萄什麽的,一行人也都餓了,摘了一些野果,沒洗就直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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