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看到如煙神色古怪。也跑到大石頭前,走近一看,瘋子吓了一跳,石頭是隻鳥的樣子,可是說是具石雕,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看得十分清楚,眼是眼,鼻是鼻的。隻是有誰能雕刻出這麽大的一具石雕,那也太牛逼了吧。看高度,起碼有兩米多。
瘋子擡頭,盯着石雕,似乎那具石雕也在盯着他,眼睛還動了動,瘋子感覺周遭是無比的壓抑感,往後退了幾步,手心滲出了汗,再次看的時候,石雕還是原來的樣子,哪裏在動了,瘋子甩了甩頭,難道自己精神太緊張,産生幻覺了?
“你們到啦?”王子從石雕後面走出來,盯着瘋子的眼裏滿是戲谑:“怎麽?害怕了?”瘋子沒有理會,繞過王子,走到石雕後面,其他人都在,阿楠問:“阿運呢?”
瘋子有些艱難地開口:“我沒有保護好他,他不見了。”瘋子話一說完,其他人都沉默了。小五咳了咳:“幹我們這一行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嗎?他或許沒事呢,大家不要太悲觀了。”
小六打了個哈哈:“你說得對,運哥他吉人自有天相。”
說實話,這些人,瘋子并不熟悉,都是韋韬找來的,他隻知道,這些人,都幹過走私的活,有些人,說是亡命徒都不爲過。至于韋韬去哪裏找來的這些人,他不問,也不想知道。本來以爲這一路很容易就到朱雀山的,到現在才知道這一路随時都可以丢了性命。瘋子歎了一口氣,蹲在地上,低下了頭。
王子和如煙走過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整理好東西了,王子點了點頭,一行人便出發了。穿過一片草地,到了一片罂粟林。郁郁蔥蔥,一眼看不到頭,瘋子問了句:“這罂粟是有人種嗎?”王子從最前面轉過頭來,笑了笑:“你說呢?”
阿楠抽了一根煙:“這是野生的,這個地方,很少有人進來。”
“那怎麽會有這麽多?”瘋子摘下一片葉子,聞了聞。
王子說:“所以叫逍遙谷,罂粟,在某種程度上,會給人以緻幻作用。這裏的罂粟,以前,曾有人都砍了,甚至連根拔起,但來年,這些罂粟還是會繼續長,其它的植物基本上都種不成,而人,在這一片罂粟林裏,非常容易迷路,大家跟緊了。”
“那昨夜你們從哪裏走的,怎麽下水就不見了?”瘋子繼續問。
阿楠說:“我們下水的時候還好好的,後來,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往下拉,我們沉入水中的時候,王子和小吳下來救我們,可我們還沒等到他們下來,一道白光閃過,我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在這一邊了。”
白光?瘋子奇怪地看了阿楠一眼,确定阿楠沒有說謊,可水裏哪來的白光?
一行人走了一陣,就走出罂粟林了,王子站在一個坡上,眯着眼睛盯着天空看,神情古怪。其他人覺得王子的神情太不對勁了,也望着天空,才發現,此時天空的太陽才剛剛升起,太古怪了,如煙和瘋子趕到逍遙谷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九點了,又走了一段路,起碼也到中午了,怎麽可能是太陽剛升起。
阿楠的臉色很難看:“難道這裏的太陽升得很晚?”瘋子打量了四周一番:“不對,你看看,這裏的光線,分明是早上的,這樹葉上的露珠,怎麽看都是大清早的狀況才對。”
小五點了點頭:“莫非時間是倒着走的?不可能吧?”小五看着手上的腕表,腕表指針已經不動了,瞬間臉色變得很難看。
王子咳了咳:“我們走到這個地方,時間已經不準了,周圍的環境千變幻化,說明我們越來越接近那個地方了,穿過這個山谷,前面就是朱雀山了。”王子走在前面,一陣風吹過,溫度驟然降低,一行人打了寒顫,罂粟林被風吹得此起彼伏,王子忽然回頭:“大家讓開!”
一行人警惕性很強,瞬間離開了小路,往林子裏一閃,一道白光閃過,周圍恢複了平靜。
“什麽東西?”瘋子心有餘悸,剛才那身影,太快了。
“狐狸!”王子沉聲道,“關于狐狸的傳說,大家應該知道,這不是什麽好的預兆。”在廣西民間,有種傳說,狐狸可以裝扮成人,遇見狐狸的人,不死也殘,尤其是如果有狐狸對着人跪拜,跪拜幾下,那麽被跪拜的人就會在幾天後死去。
當然,那是在戰争年代人們信奉的,如今,狐狸很少了,如果不是原始森林,基本上已經絕迹,在南方。當然,這跟飲食有關,尤其是在廣東那一邊。一行人面面相觑,雖說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真正在死亡這種事情面前,誰不怕,如若不怕,那還活着幹什麽。
“所以,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王子走得很快,一行人跟在後面跑,跑到一半,阿楠說鞋子進了石頭,就脫下鞋子看看,其他人就先走了,瘋子跑了一段路,覺得不對勁,阿楠沒有跟上來,就跟大家說停下來。
瘋子和如煙跑回來找,在和阿楠隔有一段距離的路程時,瘋子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坐在阿楠面前的正是一隻狐狸,毛色跟狗差不多,淺黃淺黃的,尾巴翹起來,很蓬松,因其小路是彎曲的,瘋子和如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狐狸的一隻前腳揚起,又放下去,再揚起,再放下去,重複了大約三四次。
阿楠居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瞪着那隻狐狸發呆,瘋子想,他媽的,這小子平常不是很機靈嗎?幹掉它不行嗎?想到這,瘋子喊了聲:“阿楠,快跑!”
瘋子這一喊,阿楠似乎醒過來了,看到狐狸,驚恐地後退了幾步,接着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槍:“看你死還是我死!”狐狸往旁邊的樹林一竄,就不見了,阿楠朝樹林放了幾槍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朝瘋子走去。
沿着原路回到王子身邊,王子也沒問出了什麽事,其他人也都很安靜,瘋子正奇怪,怎麽不走了,往前望去,才發現,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周圍霧氣茫茫,看不清方向。“怎麽回事?”瘋子不解。
“這得問你們,這裏隻能在固定的時間走出去,既然我們錯過了這一時段,那麽,隻能的等明天了,不過,沒關系,咱們就當休息一回。”王子慵懶地靠在一顆老槐樹下,碰到老槐樹的刹那,像觸電般彈了開去。
小五很奇怪:“怎麽回事?”王子擺擺手:“沒事,沒事。”小五從鼻子裏哼了聲,走到老槐樹下,也去摸了摸那棵老槐樹,下一秒,也跟王子一樣,像觸電般彈開。不禁罵了句:“艹!”王子站在一旁,邪邪地笑。其他人看到王子和小五的情況後,都一一去試了,都和王子一樣的情況。最後,阿楠問:“王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王子玩世不恭。“這棵樹是怎麽回事?”阿楠氣沖沖地問,似乎剛才遇到狐狸的事讓他很生氣,到現在氣都還沒消。“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王子挑了挑眉,攤開雙手,似乎很無奈。
“這一路走來,你知道了那麽多事,我不信這事你不知道。”小五也過來湊熱鬧。瘋子看着王子,确實,王子知道得太多了,很多事,像是他安排的。
小吳看着阿楠和小五:“即使他知道,他就一定要說出來嗎?沒有人有義務告訴你們一切,我也相信,你們都帶着不同的目的過來。”
阿楠呸了一聲,瞪着小吳:“這裏有你插話的份嗎?小白臉!”
“哼,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朱雀山,你們不就是想過河拆橋嗎?你們想幹掉我們,然後自己去撈寶藏。”小吳似乎也不生氣,語氣平淡無波。
阿楠也不否認:“那又怎樣,誰不是如此?你們就不是嗎?”
“唉,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啊。”小吳歎了一口氣,“我并不在乎那裏面有沒有寶藏,如果你們想走,現在就可以走,我們不攔你們。”阿楠和小五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走,蹲在一旁,吞雲吐霧。
很久之後,王子說:“其實,告訴你們這棵樹的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這跟你們沒有關系,隻跟瘋子他們四大家族有關系。”
王子對瘋子說:“你拿到的那個美女圖,就是從這裏帶走的,很久以前,你們的父親曾來過這裏,因爲前方沒有路,他們沒有再前進,看到這樹上有個美女畫像,便把美女畫像帶走了,這就是你那幅美女畫像的來曆,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王子爬到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休息。
“是這樣啊,那爲什麽來的路上遇到的事情,你似乎都不感到驚訝?你怎麽知道那麽多?”瘋子問。
“因爲我專業啊。”王子邪魅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讓人看不透。瘋子并沒有相信他的話,瘋子相信,王子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目的,隻是藏得很深,讓人猜不透罷了。
那麽小吳呢,王子眼神略過小吳的臉,那張蒼白的臉,永遠的平淡無波,比如煙有過之而無不及。小吳注意到瘋子的眼神,嘴角是淡淡的笑意:“你不用揣摩我們的想法,”小吳頓了頓:“因爲,我們并不會害你。”瘋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居然被小吳看出來了,這個小吳,确實不簡單啊。
如煙淡淡地看了瘋子一眼,越過王子休息的那塊大石頭,坐在另外一塊石頭上,石頭上大部分都長滿了青苔,還長有一些野生韭菜,如煙拔了一根,聞了聞,手腕上的衣袖滑開一些距離,露出白皙的手腕,瘋子看着如煙,呆了一呆。小五和阿楠耳語了一陣後,也找了塊石頭坐下,剩下小吳和瘋子、小六三人仍舊站在小路上不動。
瘋子和小六對視了一眼,也找了個地方休息,小吳爬到王子的石頭上,采了一片樹葉,放在嘴邊吹起來,調子很舒緩。王子拍了拍小吳的肩膀,笑了笑。小吳點了點頭,也報以一笑,這一笑,所有人都呆了,小吳嘴角輕揚,眼神溫柔似水,似冬日暖陽,幹淨得不染一絲世俗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