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一個光頭,用手裏的棍子擋住了一老一少的去路。
“輸了就是輸了,總得留下什麽東西吧!比如一條腿,一隻胳膊。”
“你又不是吃我們這碗飯的,就是定規矩也輪不到你們。”老九不滿地說道。
光頭搖了搖頭,說道:“規矩是你們破的,這裏幾天前就歸了曹老闆,其實你們來之前打聲招呼也不會弄成這樣。”
老九看了一眼光頭手中的棍子,說道:“他不是吃我們這碗飯的,憑什麽他定規矩。”
光頭笑了,笑的同時,他道:“因爲他給錢啊!”
王小七一臉平靜的點點頭,說道:“聽君一席話,颠覆世界觀!”
話音剛落,之前用來拍木劍的手掌對準光頭手裏的木棍打去,老九更狠,直接掄起手裏的小闆凳就往光頭頭上砸去。
一時間還不等衆人回過神來,光頭手裏的木棍斷了,頭也紅了。
聽說了堂堂真人擺攤被城管攆,今天又遇見了兩個老頭爲了糊口甘心做狗,王小七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什麽時候靈者這麽不堪?說好的降妖除魔以保護天下和平爲己任呢?還有那些白癡的普通人,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茫茫黑夜中有多少靈者揮灑着鮮血才有了今天?
靈者也有江湖,但靈者的江湖應該是靈者,而不是混混!
下一刻王小七的巴掌又落在了光頭臉上,光頭半邊臉很應景的浮腫,然後從嘴裏飛出幾顆斷掉的牙齒。
短短幾秒,光頭沒有之前的不可一世,他倒在地下,被一隻腳緊緊的踩在頭上,有那麽幾秒,光頭很擔心自己的腦袋會不會被少年一怒之下給踩成碎掉的西瓜。
老九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臉痞子相的大聲說道:“他媽的,就你們幾個小魚小蝦也敢動手打我?老子當年手拿大刀從龍虎山殺到五台山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幾十人就這麽被一個雙手拎着小闆凳的老頭震住,他們看了看王小七腳下的光頭,似乎在等待着老大發話,光頭并不知道小弟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他隻知道,自己的腦袋很痛……
王小七一腳把光頭踢飛,很不幸,有人被光頭砸中,癱軟倒地,如此以來,可以動手打架的人數又少了一個。
王小七皺了皺,心情有些煩躁,此刻他想打人,于是下一秒他不想了,他直接一個箭步飛了過去,連袖子都不用撸,一拳就打在了一個混混肚子上,然後轉身又是一腿,把從身後想敲自己悶棍的另一個混混踢飛。
一拳一腳,好似狼入羊群,這個大街上鬼哭狼嚎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圍觀的人開始多了,起初因爲害怕混混的圍觀群衆又回來了,他們一邊嘴裏讨論着王小七是不是從少林寺出來的話題,一邊掏出手機拍拍拍個不休!
警察總是像電影裏演的一樣,在打完收工快要回家,他們才“及時”趕到現場,然後告訴别人:站在原地舉起手來,不許動,我們是警察!
王小七和老九被請進了警察局,警察問清了情況,至少……警察是這麽認爲,于是王小七和老九被宣布有罪,至于什麽罪,他們也不清楚,他們清楚的是剛剛有一個大肚翩翩的中年男人領着之前揍過的幾個人鼻青臉腫的從自己面前走過。
“會不會坐牢?”老九問道。
王小七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但還是說道:“應該不會,再說要坐也應該是你坐,誰叫你打人還拿凳子,好狠!”
老九臉上流露滿滿的不可思議,就連聲音也不由提高許多,說道:“我狠?我就拿凳子輕輕的砸了一下,後面都是你打的。”
王小七看向老九露出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少許,說道:“你信一個能打倒幾十個?等會自覺一點,要是坐牢就一起坐。”
老九對他鄙夷一笑,滿臉都是嘲諷,說道:“剛開都有人用手機錄下來了,再說我年紀都這麽大了,動手也就動了一下,不可能坐牢。”
“我們是兄弟,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這麽老跟你做兄弟不合适,有點被你占便宜。”
“忘年之交!”
“滾!”
……
昨天淩晨警察局多了一具屍體,屍體等待着被解剖,解剖的原因是因爲屍體很奇怪,就感覺整個身體被掏空了一樣。老劉是負責這一案件的警察,其實原先負責這一案件的警察不止他一個,隻是後來回到這裏的警察隻有他一個。
一老一少的說話聲越來越大,最後那個“滾”字,徹底打擾老劉的思考,于是老劉很暴躁的把外頭叽叽哇哇的兩個人喊了進來,本想臭罵一頓,誰曾想一個都不認識。
“你們是誰?”老劉鐵青着臉問道。
“我們是在這裏坐牢的人!”王小七說道。
老九一聽連忙連忙推了王小七一把,怒道:“什麽是我們,明明就你一個。”
“我們是兄弟,兄弟就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王小七還不死心,企圖拉老九下水。
王小七正等待老九反駁自己,甚至都想了台詞,卻見老九把目光放到了那具感覺被掏空的身體上面,他看的很仔細,甚至還像狗一樣在屍體身旁聞了聞,表現出一副很老練的模樣。
“你認識他?”老劉問道。
老九搖搖頭,回答道:“不認識,但我知道它是什麽。”
老劉冷笑,說道:“我也知道。”
“那你說!”老九眼巴巴的看着老劉。
“屍體!”老劉臉上冷意越勝,要不是看對方是一個老頭,他早就破開大罵。
“很明顯,你猜錯了,這不是屍體,而是行屍,兩者是有區别的,屍體不會動,行屍會動。”王小七說的極爲認真。
老劉看了一眼老九胳膊下夾住的帆布,怒極反笑,又問:“算命的?”
王小七點頭,雖然自己不會算,但老九會,于是他回答道:“必要的時候我們也能打怪,比如眼前這具行屍。”
老劉不信,至少不信算命說的話,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凡事都得相信科學,而且自己處理過那麽多案件,什麽牛鬼蛇神沒有見過?到頭來還不是被自己送進大牢或直接槍斃?然而就在下一秒,卻發生了一件科學解釋不了的事件。
那具屍體,死的涼透涼透的屍體,居然睜了眼睛,然後……像狗一樣咬住了實習的警察,一時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其中甚至都包括那名被咬的實習警察,他忘記了尖叫,眼睛瞪的死大死大,幾秒過後,那名實習警察仿佛回過神來,嘴裏發出一聲類似殺豬一般的慘叫。
“啊……”
“啪!啪啪!”
沒有任何猶豫,老劉開槍了,一切都出自當警察這麽多年的本能。
王小七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它都已經死了,你開槍了有什麽用?”
“可他在動,在動啊!”老劉喘着粗氣,兩隻握搶的手都隐隐發抖,當警察這麽些年來,今天是屬于這害怕的一次,而且還是在白天。
“誰告訴你死了就不能動了?你沒看過電影裏演的那些僵屍嘛,它們就是死了還會動的。”王小七看着正在慢慢爬起的屍體,說道。
所有警察都不敢靠近,哪怕那具屍體行動慢的跟王八一樣。
老劉眉目一皺,發現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他問自己身旁的王小七:“你剛才說你會打怪?”
“還會算命!”王小七深怕别人不知道,又提了一句。
老九哆嗦的指了指木偶一樣的屍體,說道:“我現在不要算命,要打怪!”
現在的王小七就像老劉黑暗中的一盞燈,落水時候握住的一根草,大漠中撿到的一瓶水,盡管之前聽到“打怪”兩個字有點扯淡,但能緊握住還是别放啊!希望雖然小,卻也總好過沒有。
老九搖搖頭,他并不着急動手,他告訴火燒眉毛的老劉,算卦三百,打怪五千。老劉不可思議的看着仙風道骨的老劉,他本以爲眼前這個老人是所謂的隐士高人,誰曾想居然沾染了銅臭。
咬咬牙,老劉對着老九伸出三個指頭,說道:“三千!”
老九想了想,從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紫色符紙貼在屍體頭上,一時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随着符紙燃燒,屍體身上猶如澆了一桶汽油一樣一點就着,但令人不解的是,火單單隻燒毀了屍體,并沒有燒壞床上的絲毫東西,一個膽子較大的警察伸出去摸,空蕩蕩的床上除了冰冷,并沒有一絲火焰帶來的溫度,就仿佛剛才的火并不屬于人間。
“小本生意,概不賒賬!”老九轉過身對老劉露出笑臉,可以看出很開心。
老劉瞪大了眼睛,吃驚道:“老天啊!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人!”
王小七說道:“好說,我們兩個都是生意人。”
生意人并不代表着就喜歡做生意人,至少……不代表喜歡跟警察做生意。然而一切由不得他們,從老劉的口中,王小七得知被自己打的那幾個人很重,至少……有幾個現在躺在醫院還沒出來。
老劉表示,他希望王小七和老九能夠戴罪立功,而不是空有一生好本事,白白的浪費在暗不見天日的牢房裏面。
王小七驚了,問道:“難道大牢裏看不見太陽?”
老劉笑着告訴他:“我隻是打個比喻。”
這一刻,王小七發現老劉笑的很陰森,很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