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猶如紫霧的火焰出現在王小七的手掌,随着他右手一揮,那些霧氣全都向越過自己、朝大門的鬼物燒去。毫無意外,那些鬼連尖叫都未能發出便化爲飛灰。
現在的王小七就像是一頭大象,而面前的鬼物、妖怪則像一群螞蟻,而且看情勢向這兒聚來的螞蟻還越來越多,要不是他體内真氣遠勝平常靈者,恐怕早已經被這群螞蟻給咬死。
火焰又一次出現在了手上,而這一次,則是血一般的妖豔,紅色的霧氣随風向鬼物飄進,隻要沾染一點,立馬就會步入化爲飛灰的後塵。
今晚的夜,看來是注定不了安靜的夜。方才喘了口氣,那群鬼物又瘋狂向門口撲來,就像飛蛾撲向大火,一時間火焰、雷光、慘叫,終于王小七變得像一個機器,麻木的隻懂得創造殺戮。
黑暗中,有一雙手,它躲過了同類,而王小七也僅僅隻是在自己餘光中看見,原本想躲,可身體似乎早已經負荷,隻能傻傻的站在原地,仍由它插進自己體内,感受自己血溫。
把目光從那雙手的身上移開,王小七看見了它的主人,一個身着古裝的女人,女人面貌姣好,大概二十幾歲,除了臉上蒼白,倒也與普通人相差無幾。
女子微微一笑,靠在我耳邊與王小七說道:“今晚……你殺的鬼太多了。”
疼痛讓王小七冒出了冷汗,王小七強笑着回女子:“它們都想殺我。況且……”
王小七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時,那個女人和自己說過的傻話,于是繼續說道:“自打我身爲靈者的第一天,就應該理所當然的承擔起保衛陰陽兩界的責任。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
“你是個大義的人!”女人說道。
王小七苦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是大義,是傻,隻是……一個人太過聰明了會引來老天嫉妒,降下天譴,所以……有時候還是傻點好。”
女子一愣,将插入王小七體内的手拔出,放在嘴邊用舌頭舔了幾下,笑道:“不管是大義還是傻,總之今晚你得死了。”
王小七笑了,趁着女子狐疑間,他的右手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強忍着肚子上的疼痛,小聲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好早以前我就死過,可惜啊……我發現自己居然死不了。”
女子的眼睛睜的好大,有些類似人生前的死不瞑目。最後,女子在王小七的手下變成了一團青煙,與之前大多的鬼物一樣,魂飛魄散。
“好了沒?”王小七背對着大門大喊。
“快了,你在撐一會!”隔着一堵牆、一扇門,老九回答。
王小七笑了笑大罵:“媽的,你又接了一個虧本的買賣。”
掌心的雷光照白了王小七的臉,它打向了所有向大門跑去的鬼物,而下一波,則是趁着王小七轉身的刹那,直接蜂擁而至向他撲來。一時間王小七感覺落進了水裏,不能呼吸。
王小七的神智有些迷糊,但從身上發出的疼痛感讓他逐漸清醒,于是王小七開始掙紮,平盡全力,王小七終于将天穹之上的一道天雷引向自己,一時間,即便是他閉上了眼睛,還是能夠感覺光亮一片。
王小七站起身來,大聲的喘着粗氣,終于,他在那些視死如歸的鬼物臉上看見了恐懼,是啊!一個人倘若連命都肯不要,那一定是個瘋子,瘋子通常來講是可怕的,況且……自己還是一個不會死的瘋子!
一個人,對别人的狠,那算不得什麽,必要時你必須得對自己狠,就像現在。王小七的身體早已經進入到了一種負荷,即便是體内的真氣,也隻不過夠施展幾次法術,可就是因爲他狠,在鬼物眼裏,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王小七站在那兒不動,那群鬼物也不敢上前一步,盡管之前有些不死不休,可是今晚的殺戮實在太重,而今晚死的鬼、怪……也當真夠多了。
王小七估計自己堅持了快要半個小時,終于他耳邊聽到了那聲細微的開門,随後是老九的聲音,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總是不用再死撐,于是他直接躺在地上,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笑了。
閉眼前王小七看見了老九的身影,然後是那張總讓自己感覺猥瑣的臉。
這一天王小七做了一個夢,夢裏還是無窮的殺戮,一直殺到夢醒,他這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三天,期間身上還一直忽冷忽熱,即便是與自己相知多年的老九也被吓了不輕,好在這種情況僅僅持續了一天,一天之後自己恢複平常,隻是因爲力竭關系,一直睡到現在。
醒來後王小七第一件事就是借了左大海老丈人家的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衣服和衣服裏頭的手機早已經是壞的不能再懷,所幸老九講,衣服跟手機早在自己第一天昏迷時左大海就已經托人去買來新的。從衛生間出來的王小七感覺重獲新生,體力在這三天的昏睡中算是恢複了,唯有真氣,還沒有原先的一半。
随後不久左大海老丈人也跑來看他,閑聊了一會,大緻都是問身體怎樣,是否還有哪裏不舒服等等。左大海老丈人的名字叫何馮明,是個鄉鎮企業家,底下有幾個公司,後來年紀大,便承包了個魚塘,在魚塘周邊建立起一個小型的度假村當做退休。
他說道:“我遇見那隻會說話的烏龜應該是七八天前的事情,那天我喝醉了酒,去往河邊撒尿就看見了它,它很大,跟電視裏頭的海龜那麽大,當時可把我給吓壞了,起初我是想喊人把那烏龜抓起來,可還沒等我喊人,它卻是先開口了。”
咽了下口水,何馮明似乎在學當時烏龜的聲音,說道:“你這人,我早就告訴過你好幾次,這兒是我修煉的地方,還有這兒的魚、蝦,那可是跟我一樣同屬水族,豈能任你食用?看來我今天非得給你一個教訓。”
餘下的話何馮明說自己因爲太害怕而不記得,總之那隻烏龜說了很多,他唯一能記住得大概隻有這些。
“它跟你說過?”老九問何馮明。
何馮明想了想,說道:“我以前是夢見過一隻烏龜跟我說些什麽,可是……那夢裏的東西我怎麽可能當真?隻是那夢也奇怪,一連做了好幾天。”
王小七忽然想起來剛來這兒吃飯時的情景,那會左大海的愛人給我們介紹飯菜時說過的一句話,那會自己還覺得沒什麽,現在想想……
“你家魚的味道不對!”王小七皺了皺眉。
何馮明一臉疑惑的看向王小七,仿佛想從他身上看出答案。
經王小七提醒,老九似乎也想起了什麽,說道:“野生的魚我吃過,味道沒你家的鮮。”
随後老九又問何馮明:“這些魚除了味道鮮以外你吃下後還有什麽感覺?”
何馮明搖搖頭,說道:“除了味道比一般魚好點以外,也沒什麽了。”
三人兩個問,一個答,不知不覺已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何馮明吩咐廚子做菜,爲了保證安全,這一次沒有弄這兒的招牌菜“炖魚”,而是一些素菜、鴨肉、豆腐等。
飯桌上左大海的愛人沒在,左大海解釋說他愛人在自己老丈人醒來的第一天就走了,他愛人是幾家公司的老闆,這一個星期多因爲老丈人跟兒子的事情已經落下了好多問題,如今沒事後趕緊趕回公司處理。
期間趁着兩大酒鬼推杯換盞之際,左大海偷偷問王小七是否事情全都解決,王小七也不敢含糊,隻得如實告訴他,他老丈人丢了的魂确實是找回來了,不過導緻他老丈人丢魂的元兇,此刻恐怕還躲在魚塘的某個地方修煉。
經曆過之前一系列的遇鬼事件,左大海現在的世界觀還是完全能夠接受烏龜能夠修煉的這一說法。
王小七見何馮明喝的有點差不多,便用手偷偷的捅了捅坐在自己身旁的老九,示意他莫要再喝下去。老九尴尬一笑,趕緊推辭自己不勝酒力,不能再喝。見此,何馮明這才作罷。
飯吃到差不多結尾時,猶豫再三,何馮明還是問老九關于魚塘内的烏龜一事該如何辦,說實話,老九原先來這兒已經有些勉強,可要是不将這導緻何馮明丢魂的元兇處理,保不齊自己前腳剛走,後腳他的魂又丢了。
老九看了看王小七,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
飯桌上王小七也不好駁他的面子,于是說道:“你看着辦就成。”
在左大海、何馮明兩人的注視下,老九仙風道骨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點頭表示……答應。
左大海連忙道謝,大聲說道:“大師,真是麻煩您了!”
說着,他拿起桌子上的白酒便往自己杯子裏倒,等到完全倒滿以後,隻見他舉起酒杯對着王小七跟老九,說道:“王大師,左大師,左大海嘴笨,千言萬語一切都在酒裏。”
說完,一杯滿滿的白酒咕咚咕咚的就灌進了肚子。見此還能怎樣?
飯後左大海說,他見電影裏那些道士殺鬼時手裏都會拿銅錢或桃木做成的劍,于是問王小七要不要。王小七想了想,告訴他,桃木跟銅錢做出的劍倒是不用,要是條件允許,倒是可以給自己弄來兩把開了鋒的唐刀。
原本這話王小七也隻不過是随意一說,誰知左大海卻當了真。臨近天黑時,他當真給王小七和老九弄來了兩把據說可以砍斷鐵絲的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