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方藍意識到,雖然他沒有如其他人那般同步畸變,但也隻是具備延遲性而已。
他仍是閉環的一環,仍然受到夜污的污染。
隻要夜污沒有結束,他最終仍然會被同化成一頭會飛在天上的母牛,成爲夜污的一環。
得想辦法活下去!
方藍握緊長劍,‘目’視前方。
那一群長着人手的母牛,正對他虎視眈眈。
殺!
殺殺殺殺殺!
把這些鬼玩意全殺光,說不定夜污就結束了,自己也就能恢複正常了。
說到底,這什麽夜污,不就是這些玩意組成的,全弄死了不就完事了!
方藍調整呼吸,準備拼死一戰。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後,巡邏隊等人,看着宛如戰神般的方藍,早已目瞪口呆。
……
一分鍾前。
紅條外,巡邏隊這邊。
水桶志願者的失敗,意味着水面折射也無法避免夜污的感染。
而且閉着眼睛什麽都不做,也會被感染體纏上,身體發生融合和污染。
棘手,非常的棘手。
雖然隻是剛剛形成的夜污,但夜污本身的特性,就決定了任何級别的夜污,都非常難處理,堪稱災難級的存在。
畢竟不是單純的詭異,無法用蠻力破開,隻能尋找規則中的破綻,去進行破解,從而破環,化解夜污。
關鍵點在于如何不被污染的同時,保持自身的安全性。
在水桶計劃失敗後,夕隊長很快就準備執行下一步計劃。
也就是讓志願者用黑布蒙眼,再閉上眼睛,去裏面活動,看能不能避開被奪取雙眼的一環。
這一環若能避開,就代表在夜污中有一定的自主活動權,也就能展開下一步行動了。
而且運氣不錯的是,這名志願者,就是修煉[炫目極光拳]的巡邏隊隊員,以強光對抗的方案也能一并進行測試。
面對志願者的接連傷亡,夕隊長如冰冷的機器,抓住一切機會去尋找夜污的任何破綻。
目前已知的信息是,在閉眼的情況下,感染者會使用和入侵者融合的方式,進行身體同化。
問題在于,即使如此,入侵者仍然無法碰觸到感染者。
畢竟感染者屬于夜污的一環,不入循環,就無法碰觸!
這是夜污的底層邏輯,也是最難處理的一點。
融入夜污,才能破解夜污!
而夕隊長在尋找的,就是一個漏洞。
夜污的規則并非毫無破綻的,比如閉眼就無法對視,這就是一個漏洞,雖然還是會被感染體同化和攻擊,但确實避開了夜污的第一環,隻是作用不大。
這種程度的漏洞,還無法展開實質性的行動。
要有更确切,更安全的方式,去突破夜污的[初環],然後才能定下計劃去展開行動。
以點破面,以[閉環]中的破綻打開局面,徐徐破之,這就是正常的夜污處理方案。
若[炫目極光拳]的志願者也沒有效果的話,那她就隻能另外找角度,繼續深入的觀察和研究夜污,尋找新的機會了。
而這其中浪費時間,會讓夜污日漸強大,擴大污染範圍,嚴重的話,可能會讓整個村子都徹底淪陷。
當然,一般而言,沒到那一步,村裏就會集資,以高報酬去隔壁的大城鎮尋求高手相助。
實在還是不行,就是割讓地盤了,直接将這一帶單獨劃分出來,作爲棄子,從秋月村的地盤裏分離出去,然後估算夜污的擴散時間,将村裏的地盤有規劃的進行偏移。
很多村子都是因爲夜污的存在,進行過多次的搬遷。
好在低級别的夜污,擴散速度一般都不快,留給人有足夠的反應時間,而且最初成形的時候,隻有一小片區域受到損傷,狠狠心,割讓了,早點撤離,直接止損。
但秋月村已經算挺大的村子了,産業穩定,不好挪動。
而且還有一些處理夜污的經驗,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先處理看看。若能處理的掉,那自然萬事大吉,甚至好處不少。
處理不了,才是割讓地盤跑路。
當然,這其中造成的人員傷亡等損失,就需要村裏自己承擔了。
夕隊長是做好了背負這一切的準備的。
人命,罵名……全都背負在肩,這就是隊長的責任。
不過在她準備讓修煉[炫目極光拳]的志願者進入夜污範圍的時候,卻見到了令她錯愕的一幕。
隻見那個失敗的水桶志願者融合農婦後,随着牛叫,形态發生了變化,後方的感染體也紛紛變出了牛頭。
這不算什麽,屬于閉環的演變過程。
而真正讓夕隊長錯愕的是,那頭融合後的感染體,竟然突然對方藍發起了攻擊!
這,這什麽情況?
感染體還會内讧?
雖說方藍沒有變成牛頭形态,但那黑洞洞的眼眶不是作假,分明就是入了閉環,屬于閉環的一環了。
就算形态變換慢了一拍,也不至于被攻擊吧?
旁邊一名隊員這時低聲說道。
“夕隊長,快看!他們兩隻感染體内部争鬥起來了!”
“以前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夜污内的一切,都某種角度而言算是一個整體,是整個閉環的一員,隻要入了閉環,就是不分彼此,這次怎麽還會出這種事?”
“會不會是因爲這次的夜污剛形成,規則尚不完善……”
說着那人看向夕隊長,後者則微微搖頭。
閉環成形的那一刻,夜污的規則就已經完成,除了擴張外,一般不會有變動。
怪……很怪!
“哞!!”
随着一聲牛叫,衆目睽睽之下,那流民竟是将那頭他們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的感染體斬爲兩截,在補上幾劍給殺死了!
看着方藍搖頭晃腦的激動得意模樣,夕隊長頓時仍不住生出一個無比荒謬的想法。
“他……難道還保留着自我意識?!!”
中了招,入了閉環,還能自由行動?這是怎麽做到的?
夕隊長懵了。
原本正在忙碌記錄夜污變化的隊員,也全都傻了眼,目瞪口呆。
“他,他剛剛做了什麽?”
“他把那頭感染體殺了?他怎麽做到的?哦!對了,他也是感染者啊!”
“感染者殺了感染者?還是說他根本沒被感染?”
“不對!你們快看,他長出了牛角!他也在逐漸變成那種玩意!但好像還保留自我意識……”
這話一出,衆人不由互相對視,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