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藍連忙抓住她亂動的雙手,以平穩且緩慢,但又帶着緊張情緒的口吻說道:“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受到了詭異的襲擊,留下了[詭詛],現在危在旦夕……”
貓大夫這時也已經慢慢冷靜下來,聽到方藍說到這,她愣了下。
他……不是流民嗎?流民哪來的受到詭詛的朋友?
但看到方藍如此緊張的神色,又不似說謊。
想了下,她緩緩說道:“我需要知道那種[詭詛]傷口的細節,越詳細越好,最好有那頭詭異的資料就更好了。對了,你朋友應該還沒死吧?如果有[詭詛]傷口的變化過程記錄,我能更好的判斷出來傷勢的具體情況。”
涉及到專業知識,貓大夫竟是意外的靠譜。
關系到妹妹的生死,方藍哪敢怠慢,連忙将妹妹受傷時傷口,以及這幾天的傷口惡化情況,全部詳細述說。
“爪狀傷口,傷口周圍化膿呈黑色狀,[詭詛]病患常年昏迷,皮膚略有幹裂,有幾次急性脫水症狀……”
貓大夫用心記下方藍提供的信息,她能感覺出方藍的關心和緊張,心裏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但醫者的專業性,還是讓她保持最佳狀态,不放過任何細節。
“初步判斷是腐蝕類的惡化[詭詛],這種類型的[詭詛],以我多年的行醫經驗來說,非常棘手。不過運氣不錯的是,根據你的說法,種下[詭詛]的詭異,不是食腐形的詭異,而是獵殺形的詭異,這就意味着還有一點回轉餘地。”
若是食腐形的詭異,種下惡化類[詭詛]後就會遠遁,等目标被[詭詛]腐蝕成殘渣後,再回來食用屍體。
遇到這種類型的[詭詛],通常隻有等死一途。
因爲食腐形詭異的[詭詛],毒性一般非常猛烈,且難以處理。
而獵殺形詭異留下的腐蝕形[詭詛]則不一樣。
獵殺形詭異的[詭詛]是爲了标記和削弱目标的戰鬥力,提高自身狩獵的機會。
由于目的性的不同,獵殺形詭異的惡化[詭詛],是有緩沖餘地的,毒性沒有那麽猛烈,但相應的詭異本體的實力會更更勝一籌。
而且隻要能殺死獵殺形詭異,将其身體的一部分,作爲藥引,就能煉出解除詭詛的丹藥!
當然,事情也沒有那麽簡單。除了詭異本身軀體的一部分做藥引外,還需要不少珍貴的藥材。
如果是别人讓她給這種病入膏肓的[詭詛]患者煉藥,貓大夫絕對是一口回絕,讓患者直接回去等死。
不僅僅是因爲操作難度高,失敗率高,更因爲藥材珍貴,需要她拿出壓箱底的老本才行。
而這些老本級的藥材,這次用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擁有了。
也就是方藍開的口,不然别說藥材,連救人她都不一定願意。
醫師也是要名聲的。
昔日她以成功治療一次困難[詭詛]名聲大漲,也因爲後續多次的失敗案例,跌落低谷。
自那之後,她就很少爲外村人治病,更是很少治療難以治愈的[詭詛]。
但爲了方藍,她決定破一次例。
“那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可能比我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心中如針紮般刺痛,呼吸突然變得急促的貓大夫,握緊粉拳,強迫自己不露出失落情緒。
“我,我知道了,我會全力幫你的,但前提是你能弄到詭異本體的部分軀幹。可以是大腿,毛發,心髒等等東西。”
“有什麽區别嗎?”
“越接近它核心力量區域的部分,就越有效果,我就更有把握分析出成分,制作丹藥的成功率自然也就越高。如果能活抓的話,我将有九成把握制作出解除詭詛的丹藥!”
活抓,與拿着屍體碎塊過來試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現在是連下了詭詛的詭異是什麽都不知道,全靠推測。
若是能知道更多細節,就能根據其身體特性,詭異能力的性質,去針對性的配藥,成功率自然也就更高。
似是想到了什麽問題,貓大夫忽然又問道:“對了,你那朋友是什麽實力的?”
“實力?額……她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
貓大夫皺眉:“這有些難辦,就算前面所有的條件齊全,我也練出了丹藥,但是……是藥三分毒,任何丹藥都具備[丹毒],如此大補的丹藥,丹毒也會非常猛烈,她的身子,恐怕會扛不住丹毒的反噬。”
還有這種事?
方藍有些懵。
畢竟他也沒吃過這個世界的藥,什麽丹毒的根本不知情。
幸好得到遊戲手表的時候,他沒想着換錢後胡亂去換丹藥喂給妹妹,否則現在看到的,隻能是妹妹的屍體而已。
回想貓大夫剛才的話,方藍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難辦?那就是有操作空間?”
“恩,若是能以一些珍貴[詭獸]的食材,熬成補湯,混合丹藥一起服用,就能緩解[丹毒]的毒性。”
“詭獸?”
方藍一臉懵逼,這又是什麽東西?
“[詭獸]比起詭異,略微溫和,有些甚至會被獵人訓練培育爲[詭獵],輔助獵人狩獵。
傳聞還有些天生就适合當成[詭獵]的詭獸,不過我們本來就詭獸稀少,自然也就是傳聞而已。
這些詭獸大多都具備可食性,則對習武之人有不小的滋補之效,因此其食材非常珍貴。”
方藍開始感到頭痛了。
接觸詭詛的丹藥,需要先去現實裏找到那頭傷了妹妹的詭異,奪下部分血肉,才能煉制而成。
而煉丹成功後,還需要先準備好詭獸食材,熬湯随時進行滋補,才能保住妹妹性命。
這一套相輔相成,必須全部做到,妹妹才有可能活下來。
咬咬牙,方藍擡頭看向貓大夫。
“哪裏能找到[詭獸]?”
那頭狩獵形詭異,可以在退出遊戲後,在現實裏尋找線索。
但詭獸,就隻能在藍海世界裏尋找。
然而方藍的問題,貓大夫卻搖了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