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可以帶槍打擂,猴子頓時覺得硬氣了不少,挺了挺腰闆,朝着程東正色道,“這可是你說的啊,生死勿論,别到時候被我們一槍崩了腦袋,再找我們麻煩。”
程東的眼神依舊死死地盯着猴子:“既然都被你們崩了腦袋,我還怎麽找你們的麻煩?”
“說的也是……你總是盯着我幹什麽……”
猴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說好了,可以帶槍?”
“麻煩!”
說着話,程東把上身衣服一拖,密密麻麻的刀傷彈痕,伴着堅若磐石的腱子肉便在衆人面前展露無遺,“來吧,湊夠了人,打完架咱們好開飯。”
即便明知這時候的程東正是義體能力最爲薄弱的光景,但是古語有雲“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衆人雖說各個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可偏偏沒有一個人膽敢邁出第一步。
“拳頭對拳頭,不動用義體機能,不用武器。”
似乎是擔心衆人還有顧慮一般,程東插着腰再次強調道,“生死擂台,打死無論。但是你們放心,我手下有準,害不了你們的命。”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猴子率先開口道:“那那那……那你們誰來?”
“我覺得靶頭差不多,靶頭槍法好,”
“我覺着我也行,我雖說不是特别擅長打架吧……但是我抗打啊!”
“對對對,石頭可以!在以前,石頭他們家是開減壓網店的,我聽說從他爺爺那輩開始,就專門承接各種挨揍的買賣,帶着石頭一個!”
“歪梨怎麽樣啊,歪梨可是咱們二當家的,他那滿肚子花花腸子……我是說他那麽足智多謀一個人,帶着他應該也不錯吧?”
“我可不行,這打的是生死擂台,又不是策劃搶劫綁票!到時候别等我一點辦法都沒想出來,先讓程東給錘爛了腦袋。”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大通,到最後是精通射擊的【靶頭】,挨打抗揍的【石頭】,行動敏捷的【土狗】和敢打敢拼的【瘋子】四個人哆哆嗦嗦地站到了程東面前。
程東抱着胳膊挑了挑眉毛:“還差一個啊。”
“差一個……”
四個人剛一回頭,人群瞬時“刷”的一下整整齊齊地後退了半步,似乎沒有一個人再有膽量成爲程東的對手了。
“我給你們找一個吧。”
程東說着話,又朝着猴子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猴子,你來!”
“我我我……我?”
猴子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把頭搖得像是高頻震蕩機,“我和你打?你這人有毛病吧,我才不動手呢!我就是一腦力工作者,你讓我上來打架?我可不行!”
“你剛才不是還說,有機會也能砍掉我的腦袋嗎?”
程東臉上的笑意深深,“趁着我的身體還沒完全複原,别說砍我一刀,就是砍我十刀,砍掉我的腦袋,也是輕而易舉。怎麽……還有四個人給你打掩護,現在怕了?”
“怕怕怕?我怕什麽……”
猴子的眼睛轉得飛快,“我……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反悔,然後拿我們的血肉祭天呢?我告訴你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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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那裏有将近一半的情報都是靠猴爺的本事弄回來的,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暴食者】的義體能力是什麽,想借着我們的血肉恢複身體機能……門都沒有!”
聽見猴子這麽說,站在擂台上的四個人首先不幹了:“哎我說猴子,你怕死,結果把我們推出來?”
“我……他……我就是随口說說,他一個零号義體人,這麽大的人物,他哪能說話不算話啊!”
猴子局促地朝着衆人陪起了笑臉,随後還不忘求助一般地朝着程東拱了拱手,“你說是吧,阿爾法先生。”
“你叫我程東就行,我不喜歡公司給我取的名字。”
程東臉上的笑意不減,“但是猴子說得沒錯,我說過不會動用義體能力,就絕對不用。而且……讓動手我殺人,可是很貴的。東城區買一個暗花的價錢,誰不知道我程東是出了名的高?爲了打個擂台就讓我随便殺人,這還犯不上。”
一聽程東這麽說,衆人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個扯着猴子的袖口:“哎,既然人家都說了不會動用義體機能,那你就試試呗!”
那個搡着猴子的後腰:“别讓哥幾個看不起你啊,這是打擂,又不是上戰場!再說了,人家都說了,自己下手有準,頂多就是受點傷疼幾天呗,又不會死人!”
“人程東可是欽點了你的名字,這叫什麽?這叫重視!咱們這那麽多人,他怎麽沒叫我們呢?還不是看你是個人物嗎!”
又是威逼,又是利誘。
剛才【欽點】這兩個字一入耳,猴子頓時覺得四肢百骸都變得一陣清爽,當下扭了扭脖子,朝着衆人試探地問道:“那我……試試去?”
“去吧!别給我們丢人!”
“行!”
猴子說着話,一個翻身跳上了擂台,“試試就試試!”
【夜嘯黨裏有黑瞳的人。】
安雲的這句話一直深深地刻在程東的腦袋裏,雖然安雲總是喜歡把話說得雲山霧繞,而且話裏話外都把程東摘得幹幹淨淨,但是他認爲,自己有必要用自己的方式揪出那個潛入【避難所】内部的叛徒。程東仗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做事的時候向來是“甯殺錯,不放過”。他不在意過程中會損傷多少人的身體,他隻重視自己的行動,能否打成最終的結果。
猴子,就是他的目标人物。
這個人油腔滑調,滿腦子盡是損人利己的下三濫招式。如果在面對公司和黑瞳的雙重威逼之下,這種人大概率會爲了活下去而徹底抛棄尊嚴和底線。剛剛在擂台下方,面對着菜刀必輸的局面,猴子仍然不忘給他火上澆油。他有意激怒疤面殺掉菜刀,程東不認爲這種作爲隻是單純的爲了多赢幾顆煙回來。死亡會引發混亂,而混亂則向來是死亡的代名詞。他想要趁着衆人混亂之際,暗中向聯邦的駐軍報告這裏的情況,他想要借此時機同駐軍裏應外合,一舉将這個夜嘯黨整個端掉。
程東故意将自己置身于以一敵五的境地,就是爲了逼着猴子出手,隻要猴子落到他的手裏,他就不難套出些有價值的情報。
銅鑼敲響。
五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程東的身形虛晃,立刻箭一般地直奔猴子而去。
慌亂之下靶頭朝着程東的腦袋連開數槍,而後者就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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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預料似的,腦袋微微一側,便把這一連串的子彈輕松地躲開。石頭、瘋子和土狗見此情形,毫不猶豫地一擁而上,然而程東的去勢不減,四股力量撞在一處,夜嘯黨的幾個家夥隻感覺自己仿佛撞上了鐵壁銅牆一般,當即被震得七葷八素,就地摔出了擂台。
而與之同時,程東蒲扇一般的大手也立刻箍住了猴子的脖子,整場戰鬥下來電光火石,甚至不出幾分鍾,便已定勝負。
“投降投降投降!我輸了,好漢饒命!我把我的存款都給你,都給你還不成嗎!”
命門受制,猴子連掙紮的意思都沒有,立刻拼命讨饒。然而程東此舉的目的,又豈是爲了那區區的幾顆香煙?
程東的面色一沉,雙眼之中的殺意彌漫:“你的上頭是什麽人。”
“什麽我的上頭……我的上頭是莉茜老大啊!你們不是認識嗎!”
猴子隻感覺一陣冰冷的酥麻之意像是電流一樣從腳後跟直沖天靈蓋,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程東的眼睛,顫聲道,“你……你覺得我是叛徒?”
“不然呢!”
程東的手下一緊,隻覺一陣腥臊惡臭直沖鼻腔,這家夥竟然毫不顧及體面地在這尿了出來,他帶着哭腔告饒道:“天地良心啊!我這個人的确是有點愛吹牛,還有點貪小便宜,但是讓我出賣組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不信你去問莉茜老大,我這個人是沒骨氣,但是我有尊嚴!讓我給公司和黑瞳賣命,那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
程東冷笑着勾起嘴角,“剛才在擂台下面,你爲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讓疤面殺了菜刀?他是你的仇人?”
猴子咧着大嘴,卑微地搖了搖頭。
“你隻是爲了那幾根香煙,就想殺人?”
猴子又搖了搖頭。
“那是爲什麽,說得通,我可以饒了你。”
猴子一臉苦相地問道:“我……可以不說嗎?”
程東的手上再度加重了力道:“你說呢?”
“我不能說,你就是殺了我……”
猴子話未說完,方才還燈火通明的【避難所】立刻便亮起了紅光。刺耳的警報轟鳴,恍若響徹雲霄的滾雷在當空乍響,人群先是一驚,随後立刻有組織地四散跑開。
【警報,檢測到大量敵人入侵!請立刻進入一級戒備狀态!
警報,檢測到大量敵人入侵!請立即進入一級戒備狀态!
……】
紛亂之中,一柄尖刀轉瞬沒入了程東的後腰,程東的雙腿一軟,當即松開猴子癱倒下去。
“我告訴你爲什麽吧,因爲有個家夥,已經查到了我們的身份……”
說話的人正是菜刀。
程東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胖子,澀聲道:“救我的人是你……動手的人……我不明白!”
“共情實驗。”
菜刀漠然地打量着程東,随手将泛着藍光的尖刀插回刀鞘當中,“一切都爲了尖塔,爲了偉大的倒懸城!我們得到的任務就是,拯救你,幫助你,取悅你,再毀掉你。你始終都是公司的财産,是上帝之手的食指。嬰兒一般的大腦,可悲的單細胞生物……想起點什麽東西了嗎,我親愛的歐米茄先生,倒懸城之子,神谕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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