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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黃粱一枕東都夢第一百四十章一劍斷念

有間書院前,朝清秋默然無語。

不敢賭不敢死,便注定無法破境。可他想要日後恢複家國,一個三品武夫必然不夠。

他要面對的那些破國仇人,無一不是武道之中的高手。

陳寅看了眼這個自從收入門下就一直苦大仇深的學生,“清秋啊,其實你自從當日來了有間書院,先生就知道你不是尋常人物。雖然你不曾表明身份,可那日你初入書院之中的幻陣之時,殺氣之重,先生都看在眼裏。你這個人一身殺機從來都是掩飾的極好,可那日見了咱們大秦的太子殿下,你竟然會藏不住殺機,從那日我就知道,你小子身上的怨仇,多半是落在大秦身上。”

朝清秋抿了抿有些發幹的嘴唇,“先生,此中事由我不便和你多說,可學生加入書院确實沒有半分圖謀。若是他日有事,學生自然會脫離書院,不會牽連書院半分。若是先生不信學生,隻需先生一句言語,今日學生便脫離書院。”

當日他之所以會加入有間書院,也不過是那幻陣和有間客棧的老闆娘的舊事勾起了他的心緒,又看到這有間書院如此破落,想來不會是什麽隐世的大門派,心思不穩之下才答應了下來。

陳寅搖了搖頭,“其實最初之時,天下間的書院與那些世俗王朝并無幹系,甚至書院還隐隐淩駕在世俗王朝之上。逢年過節,那些朝堂上的帝王将相還要老老實實的到書院去給書院的院長先生們問候賣好,以此來讨得那些讀書人下筆輕些。”

“那個時候的讀書人,眼中讀的是聖賢書,手裏握的是史官筆,口中出的是忠臣言,一事不入眼,第二日就敢一封文書發行天下。什麽帝王将相,朽骨一般。唯有山河社稷,才能入其眼中。”

“君失德,告之。臣失儀,告之。有德不配位者,通傳天下,使民知之。”

“那時候,沒什麽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種話,詩書爲藩籬,鐵筆寫春秋。那是一個讀書人最好的時代。”

“可後來啊,大周亡了,天下亂了,刀兵四起。那些真正有骨頭的讀書人,那些想要在禮崩樂壞之際挽天傾的讀書人,都死在了山下的兵戈裏。爲百姓而死,爲社稷而死,各有所求,也算是求仁得仁,隻是到底是都死了。一場大戰,讀書人死的多,百姓死的多,獨獨那些綿延了不知多少年的世家大族們,趁勢而起,東割西據,亂天下的,真的隻是那些叩關而入的異族不成,在先生我看來不是。”

“至于剩下來的那些讀書人,自然是有些想要忍辱負重,将來大勢穩定之後,再重立社稷朝堂,可也有不少人是見了那亂世流離,刀兵殺伐,真的軟了骨頭。”

“最後那場發生在山下,綿延日久的戰亂,還是将戰火燃到了山上,許多書院被焚,千年心血毀于一旦。後來雖然有不少書院得以重建,可舊人被砸去了脊梁,披上了新衣,縱然容貌依舊,可到底不是當初那個人了。”

朝清秋對着先生拱了拱手,“先生的意思是?”

陳寅望着遠方的遙遙夜幕,不見燈火,“我的意思是,不管其他書院如何,我有間書院的骨頭還沒斷。你既然入了我有間書院,一日是我有間書院的學生,便終生是我有間書院的學生,進入書院之時由得你,可出書院之時,你小子卻是說了不算。當年你師叔願意替大秦出頭,那是他的事。一劍壓盡天下雄,好大的威風,可那威風也是他自己的威風,咱們有間書院自來做事都是随心所欲,書院之中的讀書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選擇,大秦即便威儀再大,他也管不到我東籬山上。要管,可以,那便殺盡我有間書院。”

朝清秋愣了良久,直到眼角有了些水漬,他用衣袖擦了擦面龐,“今夜的風大了些,多謝先生。”

陳寅不在意,隻是手邊無酒,難免就有些無趣了。

“方才與你說的是朝堂事是書院事,我再來給你說說修行事。你而今的修爲已經不錯,三品武夫,也叫的上一聲小宗師,在小地方的江湖裏,也是跺跺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了,而且你小子出拳出劍的力道真不算輕了。當年先生在你這個年紀,你這個境界,未必便受的下你這一拳一劍。”

朝清秋搖了搖頭,“可而今的境界對學生将來要做的事,還不夠,遠遠不夠。”

“所以接下來我才要和你說一說天下武夫的由來。你現在的境界也不算低了,可若是碰到被山下鐵騎圍困,又會如何?”

朝清秋沒有遲疑,“有死而已。”

“不錯,所以說這才是天下武夫的無奈處,單打獨鬥之時,哪怕是疆場之上百戰餘生的悍卒都不是一個尋常二品武夫的對手,可要是真正動起手來,鐵騎重重圍困,哪怕你是那江南的楚難歸又如何,一口真氣用盡,依舊還是要身死道消。”

“所以天下武夫,尤其是有了些道行的武夫,還是更喜歡在江湖裏摸魚厮混,在那裏,一個人的拳頭硬才是硬道理。拳鎮一城,開宗立派,做個山上的老祖神仙,不好嘛?何必去那人心兇險動辄喪命的朝堂裏去趟混水,朝堂裏那些讀書人,前一刻還和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就是轉身掏刀,殺人無數不見血,也是我輩讀書人。”

朝清秋皺了皺眉,知道是自家先生針砭時事的舊毛病又犯了,他雖然也不太看的上朝堂上的某些讀書人,可既然在朝堂上當家做主,自然也是要有些手腕的,不然好人連壞人都壓不住,還談什麽治國救民,匡扶家國。

隻是自己這點小小的見解倒是不好和自家先生多說些什麽了,不然而今已經有些喝大了的先生,可未必會輕易放過自己,說不得就是一場坐而論道。

自家先生這種讀書人,有很多東西不在乎,偏偏有很多東西又太在乎。

陳寅也知道自己偏離題太遠,可有些話他已經憋了這麽多年,就像将一壇老酒藏在心裏,不曾打開之時,那便放着就是,可一旦打開,裏面是酒香也好,是醋酸也罷,總是想要與個身邊人言語一二。

他歎了口氣,“先生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知肚明,要我喝兩壇酒,說兩句所謂針砭時弊的牢騷話,先生可以。可要是說什麽登上朝堂,治國理民,先生不行。”

“說到底,先生不是嫉妒朝堂上那些人有權有勢,先生隻是想着這麽多的讀書人自少年時進入學堂起,翻過了一本又一本的聖賢書,到後來又換了一間又一間的私塾,然後從那陋巷之中,一步一步,走了那麽遠的路,到最後好不容易走上了那個他們當年心心念念的朝堂,可許多人心中當年那個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少年卻死了。如何不要讓人喝上幾口愁酒。”

朝清秋點了點頭,“昔年想要屠龍之人,終歸成了惡龍,也算的上是人間一大苦事。”

陳寅站起身來,“好了,偏題太遠了些。其實天下武夫,原出何處已經不可考究,不過當年武夫最興盛之時,是在我儒家。而我儒家當年最強之人,或者說當年天下的最強之人,甚至都沒有之一,就是那個提筆寫春秋的儒家至聖。”

“亂世之中,帶着那些學生四處遊曆,我儒家聖人,又如何隻會是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讀書人?你師祖和我說過,當年武夫一途,至聖都是率先破境之人,而今天下武夫九品,也是他當年親自定下。 ”

“那時候我儒家鼎盛,有人獨修劍術,最終練出三尺劍氣,是謂天下劍修開端,後來此人深陷重圍之中,縱死不免冠,故而後世劍修習劍之時,有身可死,獨劍不可退之說。”

“有人布衣蔬食,箪瓢屢空,可也自得其樂,讀書讀書,讀出一縷浩然氣,是謂儒修開端。”

“所以而今修行之術雖然各有劃分,可歸根到底,大半依舊在咱們儒家的聖賢書上。”

“在那個儒家最爲鼎盛的當年,佛門尚未開端,道家尚且勢微,隻要至聖動心起念,罷戳百家,獨尊儒術,也不過是彈指之間。可他卻不曾如此,而是任由其他諸子百家生根發芽,自行生發,你可知道爲何如此?”

朝清秋搖了搖頭,如此久遠的當年事,他不好猜,也不敢猜。

“當年你師祖也給過我一個答案,儒家著作上的道理便是道理,其他書上的道理便不是道理了嗎?自然不是,武力可恃,卻也不可恃,我輩讀書人最終所求,也不過是讓這個世道好些,更好些。”

“當年我是先學的劍術,不過到最後劍氣太勝,反倒是壓下了心中的道理,所以便又棄劍讀書,不想這一棄劍,便再也沒能撿起來,反倒是終日酒壺不離手了。清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朝清秋沉默良久,點了點頭,“先生的意思是學生而今死活不能破境是因爲心中的道理不夠大,唯有多讀書,以心中道理壓下心中執念。有朝一日,我自心底認可了自己的道理,自然出拳出劍,再無遲疑。”

陳寅沒言語,隻是朝後招了招手,書院之中一把長劍飛入到他手中。

他将長劍抛給朝清秋,“當初拜師之時先生也不曾送你什麽禮物,這幾日攢了幾個銀子,專門讓那個姓項的給你打了一把長劍,看看喜不喜歡。”

朝清秋拔劍出鞘,劍長三尺,月光如水,自上流淌而過,劍身之上,刻有二字,斷念。

朝清秋抹了抹鼻子,掏出半壺燒酒扔給陳寅。

“從沈老先生那裏借來的。”

東籬山上,夜風吹拂,師徒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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