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你怎麽在此?!”
殷梨亭看着莫離那熟悉的身影,心頭不禁一定,然而想及掌中這柄子午劍,正是在莫離手中,才導緻紀曉芙自刎,他神情又是一黯,整個人癱倒在觀門前,滿是頹廢之氣,哪有半分武當六俠的英姿風采?
莫離正待出言撫慰兩句,隻聽那瘦子道:“你就是莫離,很好,若不是王爺不許我等輕離大都,我兄弟二人早便尋你複仇了!”
“不錯,莫離,你殺我金剛門師兄弟,今日必要你償命!”胖子亦是厲聲喝道。
兩人渾不将莫離一身名氣放在眼裏,仿佛真能取他性命一般。
王爺,金剛門?
莫離眉頭一挑,心中對于這二人的身份已然有所猜測。
他道:“昔日我三叔的手腳,也是你們所爲吧?”
“不錯,正是我兄弟二人所爲!”
那瘦子一口認了下來,笑道:“你那傻三叔愛充硬漢,非不說出屠龍刀下落,是我親自捏碎了他四肢骨骼關節,這十年殘廢生涯,想必他不好過吧?”
他哈哈笑了起來,言語裏極是快意,似乎捏碎俞岱岩手腳是一件極驕傲的事情一般。
胖子也笑道:“放心,姓莫的,你們兩個很快也要如俞岱岩一樣,一輩子躺在床上。”
這兩人似乎還不知俞岱岩站起來了的消息,不過也是,俞岱岩仍在武當山上修養,不曾下山行走江湖,消息自然不曾傳出去。
莫離眼神微眯,他已然知道了這兩人是誰。
必然是汝陽王府座下高手,日後随着趙敏打上武當的阿二阿三。
這兩人一身外家功夫,已然練到了極高深的地步,聯手之下,等閑的絕頂高手也未必是其對手,難怪有底氣要尋莫離報仇。
不過莫離心頭仍是有一絲奇怪,他今日在終南山上大敗楊逍,展露出來的武功當世皆知,再加上他身後還有一個殷梨亭,這兩人就是自恃身懷絕技,也不該如此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樣。
他暗暗打起警惕,面上卻是冰冷道:“倒要領教閣下絕技!”
“受死!”
兩人齊齊厲喝一聲,四隻手掌,齊齊朝着莫離拍來,掌風疊加之下,那一股罡勁猶如排山倒海一般,帶着無盡威勢,将莫離一身黑衫吹動的獵獵作響!
這是金剛門的金剛般若掌,乃是自少林寺的般若掌演化而來,少了三分慈悲之意,多了三分剛猛戾氣,威力猶勝般若掌一籌!
莫離眼見得來人掌勢非比尋常,卻是面色不變,一掌當即迎上,他這一掌,瞧着掌勢綿軟,去勢緩慢,實則卻是武當最高深的掌法武當綿掌!
轟!
雙方掌勁碰撞,竟然發出一聲猶如悶雷般的巨響來,三人身周草木枯葉,立時被罡氣震成齑粉,便是那一堵院牆也被殘餘掌力震的遙遙欲墜!
四掌對一掌,卻是莫離取得全面上風!
隻見那兩人臉色殷紅幾欲滴血,赫然是将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不過莫離那一隻手掌中傳來的磅礴力道,卻是讓兩人近乎絕望!
那一股掌力之強,猶如泰山壓下,他們引以爲傲的剛猛掌力,在這股力道下根本不值一提,隻怕要不得幾息,他們便要支撐不住了!
可是撐不住也得撐!
若是現在放棄,對方一身磅礴勁力席卷而來,頃刻間便能将他們體内髒腑盡數震碎,橫死當場,便在眼前!
這也是應有之意。
兩人雖然外家功夫都練到了極深的地步,一流高手中難尋對手,能與絕頂高手掰掰手腕,可到底是一流高手。
而莫離身懷龍象般若功和純陽無極功兩門無上神功,内外兼修,俱都達到了極高深的地步,一身氣血之力如龍如象,加上境界極深的純陽無極真氣,掌力之強,當世近乎難尋敵手,他們二人合力又如何?!
咻!
便在兩人眼見不支的刹那,一道陰冷指力無聲無息的朝着莫離背後要害擊去!
然而指力悄無聲息,人施展輕功卻不可能全無動靜,莫離早就懷了三分警惕,聞聽衣袂破空之聲,當即喝道:“來的好!”
他頭也不回,另一隻手掌朝後拍出,純陽内力在一身磅礴氣血加持之下,恍若大日當空,掌勢浩然,力道雄勁,壓的偷襲那人心頭一顫!
砰!
那一道指力撞上了莫離的掌力,出指之人直覺得手指如同插在了一座烈焰熔爐上,磅礴掌力呼嘯而來,其人悶哼一聲,身子倒飛了出去,一大口鮮血随即在空中噴出!
那人身子剛剛着地,也不顧身上的傷勢,足尖輕點,便化作一抹黑影朝着遠處遁去。
莫離冷哼一聲,掌力一抖,還在與他僵持的阿二阿三随即被震飛出去,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鮮血噴出,其中還夾雜着些許碎肉,卻是髒腑都爲之震碎!
兩人怒目圓睜的瞪着莫離,不過沒兩息的功夫便徹底沒了生機。
莫離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偷襲之人,指力至陰至寒,極是凝練,内力之深,比之他今日決鬥的楊逍也不差絲毫!
他雖然身懷兩大奇功,但分出了幾分精力對付那兩名金剛門高手,雖然成功擊傷對方,但也被對方的指力突破掌力,受了些許輕傷。
這股指力極是奇特,猶如一股寒冰般的冷氣遊走周身要穴,雖之細如絲線,然而遊到何處,何處便一陣酸麻,他體内純陽内力一時半會竟然驅逐不得!
此人莫非是……
莫離想及原著中汝陽王府的高手,隐隐有了幾分猜測。
他擡步上前,對殷梨亭道:“六叔,沒事了,你還好吧?”
殷梨亭站了起身,看了看他一眼,卻是一言不發,身影一晃便欲朝遠處而去。
“六叔!”
莫離伸手欲拽住對方,殊料此時那寒氣發動,他手腳一軟,竟然沒能拽住,眼睜睜的看着殷梨亭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來,紀曉芙的死,對于他的打擊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啊……
莫離長長一歎,也沒嘗試去追,而是坐了下來,開始驅逐起自己體内的寒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