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長杖此起彼落,沒一會兒的功夫,蘇雨夢的臀部已經是一片血紅,悲慘的嚎叫聲在空中不斷回響,老太太着實不忍心去看,隻好扭過了頭。
“皇祖母過慣了清淨的生活,并不适合久居宮中,等皇祖母手上的傷好些,朕便派人送皇祖母回妙心庵!”
雖然說得委婉,但龍千墨的意思卻很明顯,他是在下逐客令,他那命令的口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鬧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老太太也着實不想在宮中再呆了,“等夢兒的傷好了,哀家自當帶她離開,從此不再踏進皇宮半步!”冷哼一聲,老太太拂袖離去。
“傳太醫給太皇太後治傷!”龍千墨淡淡下了命令,老太太也不理會,自顧自的走了。
将南宮璃打橫抱起,龍千墨快步向着莫離閣的方向而去,一邊走一邊下令傳趙夜藍。
等龍千墨把人抱回莫離閣,趙夜藍也剛好趕來,看着南宮璃渾身的鞭傷,就是作爲情敵的趙夜藍都不由在心中感歎,下手之人的惡毒,不用想她也知道龍千墨現在該是個什麽感受。
看着男人烏雲密布的俊臉和寫滿心疼的雙眸,趙夜藍心口就好像被什麽東堵住了一般,可具體的感覺卻又難以形容。
“趕緊看看她的傷!”将南宮璃背部朝上放在床上,龍千墨焦急的沖着趙夜藍吩咐道。
“是!”一邊答應着,趙夜藍一便走上前,看着南宮璃破爛不堪的衣衫,趙夜藍有些爲難,“皇上,這治傷首先要把娘娘的衣服褪去,可脫衣服難免會牽動傷口,是屬下來還是皇上自己來呢?”
趙夜藍害怕一會兒弄疼了南宮璃,惹得龍千墨發怒,是以提前向男人請示道。
“既然衣服已經破了,留着也無用,索性直接将衣服撕開吧!”想了想,龍千墨回答道,這确實是個好辦法,因爲這樣南宮璃便不用動了。
“好!”
趙夜藍剛要動手,又聽得男人在她的身後補充着叮囑道:“小心點兒,别碰到璃妃的傷口!”
手上動作微頓,趙夜藍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晦澀,他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對自己這般體貼溫柔,她或許做夢都會笑醒吧,隻可惜,他永遠不會。
雙手微微握了握拳,趙夜藍收起了自己的心緒回應道:“屬下明白!”
将衣服撕開的舉動終究還是有些粗暴,趙夜藍取了工具箱中的剪刀,沿着背部,小心的将南宮璃的衣衫剪開,随着衣衫褪去,南宮璃背部一道道滲着絲絲鮮血的紫紅色印子全部暴露出來。
看在眼中,趙夜藍不由的蹙眉,而站在床邊的龍千墨雙手早已經在不覺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查看了南宮璃身上的傷後,趙夜藍從床邊起身,拱手向龍千墨彙報道:“啓禀皇上,娘娘的傷雖然嚴重,但好在都隻是皮外傷,上了藥,修養些時日便好,隻是,這上藥的過程……”
看了一眼男人的臉色,趙夜藍沒有說下去,上藥過程的痛苦,絕對不比鞭子打在身上時的疼痛少多少,這一點不需趙夜藍說,龍千墨心裏也清楚。
當初他還是靖王的時候,因爲徐靈雁的死,南宮璃入了大理寺的“鬼屋”,被用了刑,她那一次受的傷,并不比現在輕。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比較疏遠,他給她上藥,即便是疼了,她也強忍着不吭聲,回想起她那時的痛苦模樣,再看看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兒,龍千墨真恨不得挨打受傷的是自己。
說到底還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她,這才不過短短十來天的時間,竟然就讓她受了兩次傷,龍千墨除了心疼以外,不由的也生出了幾分自責。
“若是皇上舍不得,便先離開吧,等屬下給璃妃上好了藥,再讓人禀告皇上!”見男人沉默,趙夜藍開口提議道。
“你先下去吧,把藥留下!”聲音低沉,龍千墨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趙夜藍明白,男人終究還是不放心,害怕别人粗手粗腳會弄疼南宮璃,所以即便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樣子,他也要親自給她上藥。
“是,屬下告退!”不再多說什麽,趙夜藍拱手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坐在床邊,龍千墨小心的用棉花拭去南宮璃背部傷口處滲出的鮮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床單,南宮璃強忍着疼才沒有叫出聲,可随着疼痛不斷傳來,南宮璃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始輕哼。
“你啊,就是不長記性,朕不讓你出去,你還跟朕鬧脾氣,現在怎麽樣,又受傷了吧,還差點兒連小命都沒有了!”滿眼心疼,龍千墨責備道。
雖然這麽說,但龍千墨也知道,若是老太太鐵了心設計,她即便乖乖呆在莫離閣,老太太怕是也會帶人闖進來。
見自己說完之後,床上的人将自己哼哼唧唧的聲音咽了回去,龍千墨不禁有些自責,他就是舍不得她,倒也不是真的想責怪她。
“都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才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語氣瞬間變的溫柔,龍千墨連對自己的稱呼都改成了我。
若早知道是這樣,今日祭祀,他就應該帶她一起去,什麽除了皇後不能參與的狗屁規定,他才不想管,更何況,他本就已經決定立她爲後。
再者說,這祭祀的事情,他最終還不是因爲她提早離開了,當宮中侍衛将南宮璃出事的消息傳給龍千墨時,他将祭祀之事交由龍千傲後,便匆匆離開了。
還好趕回來的還算及時,若是再晚一刻,這後果,他簡直不敢去想。
手上的動作已經輕的不能再輕,可龍千墨還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床上人的痛苦,她雖然沒有吭聲,可卻因爲疼痛不停晃動着身子。
“若是疼了你就叫出來!”秀眉緊鎖,龍千墨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