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奕和寒慕軒都以爲北慶出兵,朕絕不會袖手旁觀,定然會出兵與北慶分庭抗禮,可如果西瑞和北慶在潭州城内交鋒,就眼下的情況看,雙方都讨不到便宜,潭州城不過彈丸小城,若兩國平分,着實沒有什麽價值,不要也罷!”
龍千墨說着,唇角勾出陰邪一笑,“魏涼退守潭州後方的蕲州城,即便朕不出手,前有西瑞,後有魏涼,這城,北慶怕也難守!”
“皇上深謀遠慮,屬下佩服!”淩秋宇由衷稱贊道。
突然想到了什麽,淩秋宇轉了話鋒請示道:“眼下,北慶軍倉皇撤離,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
“不必了!即便北慶糧草被毀,但北慶兵力充足,現在追出去,我們未必能讨到什麽便宜!”
“再者,即便僥幸一時占了上風,想要攻破北慶也是萬不可能!我西瑞與北慶之間,怕是要打一場持久戰了!”
說到這裏,龍千墨的面色明顯一沉,其實在偷襲北慶糧倉的同時,他本也可以向北慶軍營出手的,但他卻沒有。
不想大動幹戈,損兵折将,也許确實是一個很好的理由,但龍千墨心中清楚,他是在逃避,逃避與北慶的正面交鋒,你死我活的一戰終究無可避免,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将所有心緒收起,龍千墨繼續分析道:“倒是魏涼,魏涼不滅,始終是個威脅,西瑞與北慶全面開戰,難保魏涼不會趁虛而入,坐收漁利!”
“皇上的意思是,接下來準備向魏涼發兵?”淩秋宇大概明白了龍千墨的意思,接過話道。
“北慶撤兵,這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速戰速決,在南宮奕趕回來之前,拿下魏涼!”雙眸深邃,龍千墨聲音堅定。
話音落下,龍千墨已經從營帳中走出。
北慶大軍一來一回,加上準備糧草的時間,想來也不過一月左右,即便魏涼新建,國力衰弱,可畢竟有寒慕軒坐鎮,這麽短的時間,真的可以攻破魏涼嗎?
淩秋宇心中擔憂,可龍千墨的這一招雖然冒險,卻是解了眼下僵局最好的辦法。
兵行險着,在龍千墨的征戰生涯似乎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每一次到了最後都能化險爲夷,淩秋宇相信龍千墨的能力,不再遲疑,他大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人。
北慶撤離,潭州城自然便落入了西瑞手中,帶領大軍越過潭州城,龍千墨直接向蕲州發起了進攻。
時間緊迫,龍千墨隻想速戰速決,現下逼退了北慶,也暫時沒有了後顧之憂,是以,龍千墨出動了所有兵力,全力進攻。
猜出了龍千墨的心思,寒慕軒帶領所有新魏涼士兵嚴防死守,可蕲州城終歸不過一座小城,城牆也算不上堅固,不過幾個時辰,蕲州城便被攻破。
眼見着西瑞大軍魚貫而入,寒慕軒自知手中兵力完全不足以與龍千墨正面相抗,于是他果斷的放棄了蕲州城,帶領城中将士向後撤退。
蕲州城後方接連幾座城池,都是當初寒慕軒趁亂從西瑞和北慶手中奪取的邊境小城,地勢平坦,根本無法防守。
爲了避免麻煩,寒慕軒幹脆一次将那幾座城全部放棄,直接退守到梅州城,數百年前的天成年間,天下大亂,西蜀将領邢如恺帶兵死守梅州城。
梅州城的城牆是由邢如恺親自設計并帶領士兵們修葺的,堅固異常,借此,邢如恺在危難之際,守住了西蜀江山,他也因此成爲一代名将,被世代傳頌。
邢如恺着實是一個優秀的軍事家,他修築的城牆,曆經了五百多年的風雨,雖有些殘破,但整體上依然堅固。
寒慕軒一早便做好了準備,當初攻下梅州城時,他便派人将城牆毀壞的地方全部修好。
如今,梅州城堅固的防守成爲了他最有力的後盾,也是他保住新魏涼最後的希望。
龍千墨自然知道梅州城城池堅固,易守難攻,想要拿下新魏涼,梅州城無疑是他最大的阻礙。
但北慶解決糧草問題的這段時間,是西瑞攻破魏涼的唯一機會,龍千墨絲毫不停歇,屯兵梅州城下,直接向城中發起了猛烈地進攻。
寒慕軒帶領着魏涼軍剛剛入城,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喘息,便遭到了西瑞大軍的猛攻。
堅守不出,一時半會兒倒也沒有問題,但龍千墨向來行事詭谲,寒慕軒知道,爲了快速拿下魏涼,他定然還有其他安排。
進入梅州城,寒慕軒一邊帶領兵将嚴防死守,一邊派人加強了城池後方的布防。
果然不出寒慕軒所料,部分西瑞軍已經繞到了城後,企圖從後方切入城池,與前方的西瑞士兵前後夾擊。
好在寒慕軒發現及時,西瑞軍未能得逞,一攻一守,雙方在梅州城下僵持數日,西瑞大軍始終未能将梅州城攻破。
“皇上,這梅州城着實堅固,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眼看着兵将士氣漸弱,淩秋宇擔憂道。
雙眸深沉,向着城牆的方向凝望而去,龍千墨突然用力一蹬馬鞍,從馬背上騰空躍起。
戰火紛飛中,龍千墨躲開無數迎面而來的箭矢、石塊,施展輕功向梅州城的城牆飛去。
探子傳回消息說,南宮奕已經帶領着北慶大軍回到了北慶皇城,得知西瑞進攻魏涼,他正緊鑼密鼓的籌備軍糧,時間不等人,龍千墨決定冒險一試。
“皇上!”淩秋宇在龍千墨的身後驚叫一聲,也跟着一躍而起,向着城牆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守在城牆上的士兵明顯一驚,立刻調轉了手中弓箭的方向,全部向着飛在空中的兩人射去。
長劍出鞘,龍千墨和淩秋宇揮舞着手中劍擋開源源不斷射來的暗箭。
沒想到龍千墨竟然使用了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寒慕軒也是一震,可他立刻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前之人是龍千墨,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