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軍正在營帳中休息,外面忽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驚覺而起,久經沙場,這聲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那是炮車攻城的聲音。
連晟起身,提劍便上了城牆,敵兵在城下整齊列隊,虎視眈眈的向着城樓的方向望去,南陽王龍兆天和匈奴哈拉王子一人一馬,立于人群中間。
“兄弟們,打起精神,全力防守,在朝廷的援軍趕來之前,我們一定要守住這座城!”
連晟振臂高呼一聲,士兵立刻全部集結,士氣大振,跟随着大聲喊道:“誓死守衛城池!”
狼煙再起,無數帶着火把的羽箭呼呼向着城内射去,城牆下方,敵兵一波接一波順着扶梯向上攀爬,更是有一群敵兵擡着粗壯的柱子,不停的撞擊城門。
連晟以及城樓上的一衆兵将,一邊揮劍斬斷射來的羽箭,一邊斬殺企圖爬上城牆的敵兵,不停的有士兵中箭倒下,情況着實不容樂觀。
“不過是困獸之鬥,本王勸你們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你們以爲你們還能堅持多久?”龍兆天知道連晟不過是在硬撐,于是開口向着城樓上的人挑釁道。
“能堅持一刻算一刻!”連晟絲毫不爲所動,大聲回應道。
“難不成,你們還寄希望于皇城的援軍?”龍兆天哼笑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從皇城到南境,路途遙遠,等援軍趕來的時候,怕是連給你們收屍都來不及!這一次,本王倒要看看,龍千墨還能有什麽辦法!”
“援軍能不能趕來要看天意,我隻知道,作爲一個将領,我現在該做的就是拼死守住這座城!”連晟回應着,手中長劍一揮,鮮血飛濺,幾個剛剛爬上城牆的敵兵瞬間斷了氣。
“其實,你們也不是隻有一條死路可走,何必那麽固執呢!”
“城樓上的人聽着,若是你們現在向本王獻城投降,本王保證不殺你們,還給你們加官進爵!”龍兆天挑眉,大聲利誘道。
“我呸!”連晟不屑,“我甯可戰死沙場,也絕對不會向你這個賣國賊投誠!”
随後他又大聲向着衆人喊道:“弟兄們,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能讓蠻夷的鐵騎踏進我們中原,大家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握緊手中的刀,爲保衛家園而戰!”
“爲保衛家園而戰!”士兵們齊聲呼喊,全軍沒有一個人動搖。
龍兆天的利誘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還增加了對方的士氣,又被連晟辱罵,龍兆天氣急敗壞。
“不知好歹!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加大火力,猛攻,入城後,殺無赦,一個活口都别留!”大聲的下令,龍兆天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狠戾。
“南陽王何必因爲一個小人物動怒,城中的人已經山窮水盡,不過就是過過嘴瘾罷了!”
哈拉見狀,笑着安慰道,心中對于龍兆天屠城的命令卻是大加贊同,匈奴人本就殘暴,他們巴不得将中原人屠戮殆盡,那樣,這天下便是他們的了。
實力懸殊,士氣再高也挽不回敗局,敵人的攻勢越發的猛烈,在那一次次重重的撞擊下,城門已經快要被沖開。
“将軍,怕是守不住了!”一個士兵滿臉焦急,看向連晟道。
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連晟終于做出了決定,“出城應戰!戰至最後一刻!”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死對于他來說,并不可怕。
“咚”的一聲,城門被撞開,城外的敵兵魚貫而入,城内的士兵也正向外湧出,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兩軍在城門口交鋒,喊殺聲四起,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西瑞軍很快便落了下風,舊傷未愈,連晟的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
身邊不停的有士兵倒下,連晟深陷重重包圍之中,疲累到了極點,整個人隻是靠着最後的那一絲意念強撐着。
體力不支,漸漸地,他終于應接不暇,身後幾杆長槍向他刺去之時,他已經無力擋開。
突然,他感覺一陣強風拂過,回過頭,他發現原本刺向自己的那幾杆長槍已經全部被攔腰折斷,而那幾個敵兵,脖頸上多了一道血紅的印子,身子直直向後倒去。
白衣翩跹,墨色長發順肩披下,如雕刻般的俊臉上,絕世僅有的完美五官鑲嵌其中。
手執長槍,身騎白馬之上,龍千墨淺淺笑,這一笑似冬日裏的豔陽,可以驅走人心頭所有的嚴寒,隻是這樣的絕美容顔,似乎與這血腥的戰場有些不搭。
“皇上?”看清了來人的容貌,連晟驚喜又驚訝。
“龍千墨?”與此同時,還有另一道聲音響起,正是南陽王龍兆天,因爲震驚而不自覺脫口喊道。
聽到這個名字,哈拉也是一驚,畢竟這世間有太多關于龍千墨的傳說,龍千墨出現在這裏,難保不會有什麽變數。
但兩個人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擔心,因爲他們發現,龍千墨的身後沒有一兵一卒。
“南陽皇叔,好久不見!”回過身,龍千墨向龍兆天打招呼道,與其說是打招呼,倒不如說是一種公然的挑釁。
龍兆天沒有回應,倒是那哈拉王子接過了話,“素問西瑞靖王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哦,本王子倒是忘了,靖王殿下如今已經是西瑞皇帝了!”哈拉一臉邪笑,補充道。
“皇上也好,王爺也罷,你在朕的眼裏,都不過隻是一個蠻夷,不值一提!”
龍千墨毫不客氣道。
哈拉也不生氣,嘴角依舊噙着笑意,“本王子欣賞皇帝陛下的這份自信,隻不過有時候,人太過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匈奴雖然不大,但憑陛下一人之力,怕是難破我匈奴上萬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