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換了裝扮,但若是跟暗衛迎面相對,難保不會被認出來,南宮璃心中沒底,想了想,還是先躲一下比較保靠。
這樣想着,南宮璃環顧四周,閃身躲在了一面凸起的牆壁後面,探出小腦袋,在後面偷偷觀察着那暗衛,目送着他走遠了,南宮璃便準備從牆後走出。
“你以爲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沒有人能認出你了嗎?”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緊接着南宮璃隻覺得手臂一熱,已叫人握住。
來人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回過頭,不出意外的看到那張熟悉的俊美容顔,隻是這一刻,那絕美的容顔卻因爲憤怒染上了一層冰霜。
他剛剛不是明明已經走過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對上龍千墨滿臉的陰沉,南宮璃心中暗暗叫苦。
“你怎麽會在這裏?”氣氛好像凝結了一般,沉悶的很,南宮璃小心開口詢問道,以打破那可怕的安靜。
也許人與人之間真的會有心靈感應,當一個人情到深處,哪怕是她換了裝扮,換了容顔,他也可以一眼找到人群中的她。
龍千墨秘密離開皇城,自然不宜多耽擱,是以,在擊退安家軍後,他便即刻返程回京。
剛剛策馬從南宮璃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心裏總隐隐的覺得哪裏不對勁,回頭去看,卻并沒有什麽發現。
可走出了一段距離,不知爲何,龍千墨心中卻越發的不安,似乎受到了什麽驅使,他調轉馬頭,又走了回來,這才看到了鬼鬼祟祟躲在牆角的南宮璃。
好一會兒的時間過去,除了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南宮璃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将眼前之人的憤怒看在眼中,南宮璃隻能乖乖的任由他将自己帶走。
她知道,他來了,她定然走不了了,現下再去掙紮,隻會更進一步的激怒他,那樣後果隻會更加嚴重。
自己倒是沒什麽所謂,隻是此事,還牽涉了其他人,暗中幫助自己的龍千雅還有負責看守自己的暗衛,南宮璃隻希望自己不要牽連到他們才好。
禦書房内,暗衛跪了一地,南宮璃和龍千雅站在中央,而龍千墨則剪手立于最前方。
屋子裏氣氛壓抑的很,清楚的感受到龍千墨的怒意,在場之人全部低頭不語,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将會是什麽。
“說說吧,怎麽回事?璃妃爲何會出現在大街上,還穿成了這個樣子?”眸光在當場所有人身上一掃而過,龍千墨沉聲問道。
緊接着禦書房陷入了一陣沉默,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胡亂說話。
“回答朕的問題!”龍千墨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相比于剛才,明顯的多了幾分不耐。
見狀,一個暗衛終于開了口,将情況如實回禀道:“回皇上,今日璃妃與公主一起去逛街,可在大街上,公主将錢袋遺落,拾起錢袋的時候,公主因爲沒站穩不小心扭到了腳踝,向前跌去,手中錢袋裏的銀錢全部散落,百姓蜂擁争搶,現場一片混亂,就在那個時候,不見了璃妃的蹤影!”
錢袋遺落?扭傷腳踝?銀錢散落?龍千墨一聽便知其中曲折,他從小看着龍千雅長大,她的那些小把戲又怎麽能瞞得過他。
感受到龍千墨淩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龍千雅悄悄擡眼,對上那滿眼的愠怒,她心中一慌,撇撇嘴,用嬌柔的聲音道:“哎呀,我的腳好痛啊!”
“傳趙醫女!”淡淡的開口,龍千墨的情緒并沒有什麽明顯的起伏。
龍千雅在心中暗叫不好,她這腳疾本就是裝出來的,太醫來一看不就露餡了嗎,可又不好就這樣認下,騎虎難下,龍千雅隻能硬着頭皮等。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趙醫女背着藥箱,匆匆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她走上前,剛想行禮,便被龍千墨直接打斷,“看看公主的腳傷!”
應了聲“是”,趙醫女轉向了一旁的龍千雅,“公主,你傷到的是那一隻腳?”
“左腳!”龍千雅随口回答道。
趙醫女蹲下身子,剛要去查探,卻又聽得龍千雅繼續道:“不對不對,是右腳!”
連自己是哪一隻腳受傷都不知道,這顯然就是裝出來的,屋子裏的人全都心知肚明,但龍千墨沒有言語,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趙醫女耐着性子替龍千雅細細查探一番後,回過身子,向龍千墨彙報道:“啓禀皇上,公主的腳上并沒有傷!”
“可是,我的腳踝真的很痛啊,我都不敢走路了,怎麽會沒傷呢?趙醫女,會不會有什麽内傷,你沒有看出來啊!要不……”
“龍千雅!你還想給朕演到什麽時候?”龍千雅話還沒說完,便被龍千墨厲聲打斷。
從小到大,龍千墨都很少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更别說是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龍千雅生來頑劣,以前也沒少闖禍,再大的禍,龍千墨都會默默替她擔着,沒想到,這一次他竟會沖着自己發火。
龍千雅心中不由委屈,小聲抱怨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你幹嘛這麽生氣?”說着,龍千雅不開心的噘起了小嘴兒。
“滿街撒錢,制造混亂,龍千雅,虧你想得出來!若是因爲騷亂發生踩踏導緻百姓傷亡,這件事情,你該如何收場?你覺得這是小事嗎?”龍千墨怒意不減,語氣依舊嚴厲。
撇撇嘴,龍千雅無言以對,她不得不承認,龍千墨說的是有道理的。
她向來頭腦簡單,從來沒想過,她那麽做竟然有可能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這個時候,她隻是慶幸,慶幸今天沒有鬧出人命,否則還真是難以收場。
“看來是朕以前太縱着你了,才會讓你這般任性妄爲!這幾天,你就給朕呆在你的雪舞閣好好反省,沒有朕的允許,不準離開雪舞閣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