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夫看,貼出告示,重金懸賞,爲陛下求醫,看看是否還有其他辦法祛除陛下頭部淤血,在陛下昏迷期間,便由太子殿下暫代國政,衆位意下如何?”聽的差不多了,站在最前面中間位置的高松終于悠悠開了口。
這朝堂之中,高家黨羽甚多,高松這麽一說,立刻有數位大臣響應。
高松的說辭,即便是支持南宮奕的大臣也說不出什麽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便由高溪主持大局按照高松所說,做了最後的決定。
南宮奕不在,這個時候,如果南宮淵駕崩,趁機扶立太子南宮端登基爲帝,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表面上看,似乎給南宮淵做開顱手術才是更有利于高家的做法,可這其中卻牽涉甚多。
高松老謀深算,将一切都看的清楚明白,開顱手術,畢竟天方夜譚,倉促去做,難免落人口,萬一僥幸成功,那高家更是要失去這把控朝局的好時機。
以南宮淵現在的情況,八成是醒不來了,即便真的能找到什麽民間高手,能不能把南宮淵治好,還不都是高松和高皇後說了算。
隻要南宮淵不省人事,沒有遺诏,太子作爲儲君,繼承皇位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更可況,如今南宮奕和南宮落傭兵在外,若南宮淵突然駕崩,南宮端繼位,難保他們不會自立門戶,高松還想要利用南宮淵那殘破的身子将二人引回皇城,一網打盡呢。
一切早已經在高松的盤算之中,他野心勃勃,不甘屈居人下,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一個合适的時機。
隻不過時局動蕩,外部憂患不斷,他害怕動搖國本,遲遲不敢動手,南宮淵有意無意打壓高家的勢力,高松看在眼中,又豈能不急。
但似乎連老天都在幫他,如今西瑞内亂,無暇他顧,南宮淵又恰好病重,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他豈能錯過!幽深的雙眸透着精銳的亮光,這一天,高松等了太久……
南宮淵病重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軍中,南宮奕和南宮落俱是大吃一驚。
“胡說八道,父皇身子一向硬朗,怎麽會不小心跌倒呢?”
南宮落一臉不可置信,情緒激動的一把抓住前來彙報消息那探子的衣領,“說,你是不是敵軍派來的細作,故意散播流言,想要擾亂軍心!”
“齊王殿下息怒,這消息确确實實是從皇城傳過來的,小人萬萬不敢胡亂編造啊!”那探子趕緊解釋道。
“他不過就是個探子,你何必與他爲難?”南宮奕見狀開口道。
雖然他也很是心驚,但相比于南宮落卻要表現的穩重了許多。
“滾出去!”松開手,推了那探子一把,南宮落一臉不爽的走到南宮奕身邊,“二哥,這不會是真的吧?”
那探子一邊擦着額角的冷汗,一邊唯唯退了出去。
鳳眸沉沉,眼線抹黑,南宮奕那溫文儒雅的俊臉上,少有的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秀眉微擰,靜默無聲。
“二哥,你倒是說話啊!我快急死了!宮裏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南宮落在一旁不耐煩補充道。
“報!”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趕來,走進營帳,将最新打探來的消息呈上。
南宮落迫不及待一把将那侍衛手中信箋奪過,展開去看,面色突然凝重,手上不自覺失了力道,那信紙從他的掌中緩緩飄落。
從南宮落的神情,南宮奕便知事情不妙,俯身将那信紙拾起,細細去讀,南宮奕心中不由一顫。
“陛下頭部淤血積壓,昏迷不醒,據太醫診治,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蘇醒,即便蘇醒,也極有可能落得殘廢,生活難以自理,太醫給出的驅除淤血的唯一辦法是做開顱手術,但卻極爲兇險,衆臣不敢妄動,商議後決定先由太子監國,并重金懸賞,在民間尋找可以醫治陛下的名醫!”
這消息是南宮奕在皇城中的探子傳回來的,絕對可靠,如此看來,南宮淵病重的消息便是真的了。
“父皇怎麽會病的如此突然?”凝了眉,南宮奕沉聲呢喃道。
“就是啊,不會是高松和皇後趁着我們兄弟不在宮中,暗自動了什麽手腳吧?”南宮落懷疑道。
“高松素來便有不臣之心,太子軟弱無能,若是由他繼承皇位,這天下跟落入高松手中也就沒有什麽兩樣了!”
“不行,二哥,我們得趕緊回宮,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高家,父皇最中意的繼承人明明就是二哥你,這皇位由二哥來繼承,才是衆望所歸!我這就去通知将士,準備一下,啓程回京!”
南宮落當真是個急性子,說風就是雨,這不,話音一落,他已經擡腳向外走去。
“不可,這皇城不能回!”
南宮落腳步匆匆,險些與迎面走進來的魏喬撞了個滿懷,好在事先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音,南宮落才堪堪站住了腳步。
“有何不可?眼下戰事焦灼,明州城前那深溝橫在眼前,我軍根本無法進攻,已經幾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想出什麽應對之策,這樣僵持下去,也是無謂的消耗,本就毫無意義,如今皇城突變,父皇深陷險境,這個時候,二哥不回宮主持大局,難道還要繼續在這裏坐以待斃不成?”南宮落不滿意的沖着魏喬反問道。
南宮奕初見魏喬,便因爲他的幾句話對他破格提拔,不僅如此,竟還把他留在身邊,對他的話基本上也是言聽計從。
南宮落倒是不覺得這魏喬有什麽特别的能耐,也不知道爲什麽,南宮落對魏喬就是沒來由的無好感。
許是南宮奕對魏喬的重用讓他心裏吃味吧,畢竟從小到大,他都喜歡跟在南宮奕的屁股後面,他的這個二哥對于他來說可是重要的很。
“你有何看法,說來聽聽!”南宮奕的态度則完全不同,本在靜思的他,聽到魏喬的聲音,立刻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