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下忽的一疼,頭也有些昏昏沉沉,南宮淵沒有站穩,身子向前搶去,直直跌落進那滿地的雨水之中。
“陛下!”身邊撐傘的太監李全尖着嗓子驚呼一聲。
完全沒有料到南宮淵竟會突然摔倒,想要身手去扶,卻沒能抓住,丢掉手中的傘,李全一臉驚慌的上前查探,同時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陛下摔倒了!”
黑暗中,紫芊一身紫衣,輕紗覆面,正伏在屋頂,遠遠注視着面前發生的一切,當聽到大隊侍衛趕來的腳步聲後,暗影浮動,轉身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發生什麽事了?”
附近的侍衛聞聲趕來,見地上躺着一個人,而南宮淵的貼身太監李全又是一臉焦急的模樣,帶頭的侍衛一邊快步走着,一邊開口詢問道。
“皇上暈倒了,快将皇上扶回寝宮!”
侍衛們一聽趕緊上前,幫着李全一起将地上的南宮淵拉起來,同時大聲呼喊着:“傳太醫!”
似乎摔的很重,南宮淵滿身泥水,被幾個侍衛攙扶着,回到了寝殿,侍女們匆匆打來了熱水,爲他拭去臉上和身上的泥土。
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太醫冒雨匆匆趕來,渾身濕透,花白的長胡須還在滴着水,也顧不得擦幹,他當即上前給南宮淵診脈。
“好端端的,陛下怎麽會突然暈倒呢?”李全在一旁着急的問道。
那太醫摸着南宮淵的脈,面相異常沉重,取出藥箱中的銀針,在南宮淵的太陽穴,人中分别紮了幾針。
半晌,床上的南宮淵依舊毫無反應,那太醫終于收了針,無奈的搖了搖頭。
“陛下剛剛摔倒,頭部受到了重創,怕是有血塊積壓,我剛剛嘗試用銀針驅散,可卻毫無效果,陛下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怕是一直會昏睡下去,即便醒來,也很有可能落得個半身不遂,連自理生活的能力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李全一聽,心中的焦急不由的又多了幾分。
“辦法倒也不是沒有,若想拿掉血塊,便隻有做開顱手術,隻是這開顱手術……”
“我也隻是看到醫書上有所記載,成功率不過百分之一,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親自做過,風險實在太大,完全沒有把握,而且以陛下現在這種情況,怕是根本就撐不住!”那太醫說着,臉上一片陰沉。
“這可如何是好?”李全已經急的直跺腳。
南宮淵醒不來,這下人又做不了主,隻能派人去通知皇後、各位皇子和一衆大臣。
最先聞聲趕來的自然是就居住在宮中的皇後高溪和待字閨中的那兩位公主,八公主南宮璇和十一公主南宮雪。
随後,太子南宮端以及一衆大臣也陸陸續續相繼趕到皇宮,外面的大雨還在下個不停,即便是撐了傘,所有的人身上也都是濕漉漉的。
可這個時候,大家根本無暇顧及自己那濕了的衣角,若是南宮淵真的醒不過來,這北慶不是就要變天了嗎?
如今辰王南宮奕帶兵出征,不在宮中,南宮淵又昏迷的突然,沒有留下個什麽隻言片語,那這皇位順理成章便會由太子南宮端繼承。
南宮端懦弱無能,到時候這北慶到底是姓高還是姓南宮不用想也知道,高家排除異己,有很多人可是就要遭殃了。
南宮淵的情況,即便是皇後也不好一個人做主,事關國體,總歸還是由大臣們共同商議較爲穩妥。
前廳内,衆大臣正議論紛紛之時,隻見太子南宮端扶着皇後高溪緩緩從南宮淵的寝宮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向着兩人投去。
“陛下怎麽樣了,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病重呢?”人群中一道聲音迫不及待的響起。
“是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數道聲音應和而起,大家都是聽到了南宮淵病危的消息,匆忙趕到宮中的,甚至都還沒有弄清楚具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衆位大臣先安靜一下,本宮現在便将陛下的詳細情況說與大家!”高溪流轉的目光,在堂下衆人身上一掃而過,提高音量道。
“陛下向來身體康健,也不知怎的,就沒站穩摔了一跤,頭部受到了重創,經過太醫檢查,陛下的頭部有血塊積壓,怕是會長久昏迷,即便醒來,怕是也會落得個半身不遂!”
“想要驅散陛下頭部的淤血,唯一的辦法便是做開顱手術,可這開顱手術風險太大,成功率不過萬分之一,太醫完全沒有把握,而且,以陛下現在的身體狀況,怕也承受不住,很有可能堅持不下來,在手術中途喪命!”高溪輕輕歎息道,雙眸不覺暗沉。
停頓一下,高溪繼續道:“陛下的身體事關國體,尤其在這多事之秋,這手術是做還是不做,本宮和太子也做不了主,還請衆位大臣共同商議,再做決定!”
話音一落,堂下的議論聲再起……
“好端端的,怎麽會跌倒呢?”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這開顱手術,聽起來便很荒唐,頭顱抛開,那人怎麽還有的活,這簡直就跟殺人無異啊!與其這樣,我倒是覺得還不如碰碰運氣,說不定,陛下過幾日便會自己醒來呢!”
“可是太醫也說了,陛下即便醒來,怕也會落得個半身不遂,那醒來和昏睡着又有什麽區别?倒還不如冒險一試,最起碼還有萬分之一成功的希望!”
“眼下,辰王和齊王殿下全部出征在外,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冒險給陛下做手術,即便真的要動刀子,那最起碼也應該等二位殿下回來再行商議!”
“我看也是,開顱手術風險實在太大,若是陛下真的支撐不住,這後果誰又能承擔的起!”
“可陛下這麽昏迷下去,終歸也不是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