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靖王果然名不虛傳,難怪連我們魏涼的戰神都會成爲你的手下敗将!”爲首那人輕蔑一笑,雖是誇贊的話,語氣中卻滿是不屑。
“你們魏涼?”龍千墨冷笑一聲,“魏涼若是有你這般愛國又武功高強之人,又何至于在國家存亡之際無将可用,你現在才出現,要刺殺本王爲國家雪恨,是不是太晚了點兒?”
“穿着粗布衣衫,看上去倒還真像是前魏涼國的良民百姓,可你們的身手,又豈是那些粗布貧民可以比的?本王猜,你們應該都是江湖中的高手吧!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刺殺本王?”
“龍千墨,你果然聰明,可惜人太聰明了,往往壽命都不會很長!我們是魏涼國百姓也好,還是江湖中人也好,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今天,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那人話音一落,在場還活着的那些漢子,在龍千墨眼前圍成了一個奇怪的圈,一個個從龍千墨眼前晃過,嘴裏還不停的念叨着什麽。
竟然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迷心陣”,龍千墨隻覺得一陣頭疼,意識漸漸開始模糊,眼花缭亂間,似乎恍然看見了龍千染滿身鮮血躺在自己懷中的景象。
龍千墨用手按住頭,拼命的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痛疼之感卻越來越強烈。
傳言這迷心陣,可以喚醒人内心深處的恐懼,人大多都會有不堪回首的過往,不管是遺憾、痛苦、還是愧疚,甚至隻要心中有欲望,這迷心陣便可以發揮作用,讓人沉浸在自己内心深處虛幻的世界無法自拔。
此法在前漢末年,風靡一時,甚至被大理寺用作審訊的手段,屢試不爽,後來,有一位文臣實行改革,認爲這樣的審訊方式太不人道,因而将此法廢去。
大理寺不再使用,但這迷心陣卻被不少有心人濫用,造下了不少殺孽。
傳言漢殇帝在位的最後一年,有一位後妃使用了迷心之術,害死了漢殇帝最疼愛的一位皇子,而那皇子喪命之時,年僅三歲。
漢殇帝大怒,賜了那妃子一杯毒酒,所有牽涉之人,全部杖斃,并将迷心陣作爲禁術,凡濫用者,殺無赦!
自那以後,這迷心陣便漸漸失傳,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卻沒有想到,此陣法竟然又重現江湖。
龍千墨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晰,幾個畫面交替在眼前出現,一會兒是龍千染溫雅的沖着自己笑;一會兒是自己與南宮璃相互依偎着一起坐在桃花樹下;一會兒又是龍千染滿身鮮血的樣子;一會兒又是南宮璃冷冷的質問,“你到底把他怎麽樣了?”。
龍千墨本是清高之人,沒有什麽特别的欲望,也不似有些人那般,一心想要謀得皇位江山,在南宮璃出現之前,他心中唯一的傷痛便是他五哥龍千染的死,而現在,他的軟肋又多了一個南宮璃。
前兩個場景,是他的希望,他希望龍千染還活着,他希望還可以看見他儒雅的笑容,他也希望,可以不受俗世所累,跟南宮璃幸福的享受二人世界的美好。
而後面的兩個場景,則是他心中的恐懼,龍千染的死,是他内心深處揮之不去的陰影,對于南宮璃,他則是害怕她會因爲寒慕軒而與自己反目。
都是人,哪裏有什麽無堅不摧,不管平時表現的多麽淡然冷漠,龍千墨終歸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迷失在迷心陣中,無法自拔,龍千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表情極爲痛苦。
陣法已成,便到了動手的時候,那爲首的漢子,嘴角輕輕一抽,手中大刀已經極速向着龍千墨的胸前刺去。
“王爺!小心!”帶着大隊士兵,追趕過來,淩秋宇看見一把寒刀正要刺進龍千墨的胸口,可他卻雙目緊閉,毫無反應,于是淩秋宇着急的沖着龍千墨的方向大喊一聲。
突然的聲音以及胸前傳來的清晰疼痛,讓龍千墨從迷陣中清醒過來,那人的刀已經刺進了龍千墨的身體,正欲深入之時,龍千墨回過神,敏捷的倒退幾步,手中長劍已經揮出,向着身前人的心口劃去。
那人見狀隻得回身,來躲開龍千墨的緻命一擊,手臂收回,刀從龍千墨的身體中拔出,鮮血當即噴薄而出,染濕了大片衣衫。
剛剛在迷心陣中,龍千墨曆經掙紮,如今又失血過多,此刻的他已然失去了力氣,雙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手中長劍插進土裏,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子,沒有完全倒在地上。
眼見着前面幾人再次向自己襲來,龍千墨緊緊握住了劍柄,決定拼力一搏。
這時候,淩秋宇沖了上來,揮劍替龍千墨擋開了那幾人的進攻,爲首的漢子剛要上前,突然大批士兵魚貫而來,将那些人重重包圍。
這普通士兵完全不會輕功,腳程也确實慢些,好在淩秋宇催得緊,他們快步跑來,也還算及時,若是再晚來一會兒,看見的怕就是龍千墨的屍體了。
得了空,淩秋宇立刻撲向一旁的龍千墨,着急的問道:“王爺,你還好嗎?”
一邊問着,淩秋宇一邊快速将龍千墨周身的穴道封住,希望可以幫他止住汨汨流淌的鮮血。
龍千墨臉色慘白,已經無力開口回答淩秋宇的問題,上下眼皮合在一起,暈了過去。
“王爺!”淩秋宇大叫一聲,搖晃着龍千墨的身子,可他卻絲毫沒有反應,淩秋宇立刻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費力将他扶起來,攙着他離去。
那一衆漢子陷入了士兵的重重包圍之中,以寡敵多,終究讨不到好處,陸續有人受傷甚至身亡,爲首之人見狀,不再戀戰,尋了個機會,帶領着衆人伺機逃去。
逃離衆人的視線,那一群漢子用内力一震,身上的粗布衣衫瞬間變成碎片,向四周飛散而去,這些人裏面的穿着完全一樣,緊身黑色簡裝,看上去幹練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