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姐弟二人包的船,除了她姐弟二人,這船上除了船尾搖漿船夫在無他人。
最終,張豔也沒能說服已經打定主意的吳天,她也明白自己半點兒武功不會,繼續留下來多半會成爲弟弟的累贅。
至于空洞派的師兄妹二人,雖然面對張豔突如其來轉道江南有些依依不舍,但無奈他而人還有師命在身邊卻也隻有分道揚镳。
至于老丁,則被安排在了一戶農家養傷,這人雖然是錢家人,但對五虎門的事情不知情,而且人家那一身傷也是爲保護張豔受的,吳天也沒打算爲難這人,隻是回去找錢府晦氣的時候會帶上他。
畢竟還得老丁來證實,那三個殺手蒙面人當中,其中一個正是錢夫人麾下的董六!
吳天本來還爲,如何安排張豔的去除而有些苦惱。
畢竟這女人長的太過惹人犯罪了,而這方世界不但有所謂的名門正派與俠客,更有各種一丈無力爲非作歹的惡徒,現在朝廷又處于疲弱期,山賊水匪遍地都是。
張豔這樣一個大美人,放到哪裏能不引人觊觎?
結果他在這兒正犯愁呢,張燕卻主動提出了一個去處,那就是瀾滄江旁雲峰山的“紫月門”!
這雲峰山地界堪堪進入江南,卻是出了陳立秋的勢力範圍,而這紫月門又恰好是一個專收女弟子的門派。
而且當年五虎門那位憑借完整版《五虎斷門刀》成就一流高手,打遍幾府幾無抗手的老祖宗“單刀虎”,又剛好适逢其會,救過當年還是出門曆練的小弟子的諾涵女冠。
而如今,那位當初隻是小弟子的諾涵女冠,年歲已經七老八十了,但實力也早達到了一流巅峰,添爲紫月門大長老,是除了她們那宗師境的門主之外的最強高手。
而倉促間,張豔能想到的去處就是投奔這位師太,以前她還未出嫁的時候,老爹總在私下裏對張豔說:“如果五虎門一旦出事,就讓張燕什麽都别管,帶着信物帶上弟弟去紫月門避難!”
而那信物一直在張燕身上随身攜帶,從小到大也習慣了,嫁人的的時候自然也沒摘,張彪那兒人對于除了子女之外的事情基本都粗心大意,好像也忘了這茬兒。
誰能想到?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什麽,這信物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又有用了!
但是就如同張豔,對于吳天尋找功法的事情不放心一樣,吳天對于這紫月門也不放心,他不認爲:都近百年過去了,憑着一塊兒小玉牌,對方還會認這已經隔了幾代人的恩情!
“你放心吧,紫月門雖隻是二流勢力,但好歹也是名門正派,而且當事人諾涵師太也還活着,我們所求的也隻是一時庇護,不會讓她們看爲難,想來對方不會食言的。”
女子雖然換了一身素衣,身上配飾也都收了,隻插了一根素白玉釵,但恬靜安然的姿态依舊難掩其絕世芳華。
當然了,上船之前一路上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豔都戴着黑紗鬥笠,饒是如此,吳天打發了的流氓地痞也有一掌之數!
“最好是這樣,要是紫月門敢不認賬,等我神功大成就得上雲峰山“坐坐”了!”
說實話,雖然心裏覺得:這麽長時間了,這事兒怎麽聽怎麽不靠譜,但是吳天本身不是這方世界的人,而原身那纨绔子弟連濮陽府都沒出過能有什麽見識?
同意張豔提出的去處,吳天也是純屬無奈,畢竟他想不到更好的去處!
突然。面前茶杯一陣劇烈晃動,緊接着就聽到船尾傳來“咚咚咚”的匆忙腳步聲。
張豔信手把挂在船艙的鬥笠又罩在頭上,老船工從後倉揭簾而入一臉驚恐的低呼道:“兩位大俠不好了,前面有水賊在設卡,煙火沖天的已經燒了好幾艘船了!”
“船老大,知道這夥水賊的根腳嗎?”吳天眉頭微微一皺,心裏在想:這沒有輕功也不是事兒,至少在水上作戰,他的實力将大打折扣。
“看旗子五彩斑斓的都是飄帶,多半是洪澤寨的錦帆賊呢!”
“這夥賊人中有什麽高手嗎?”
“聽說他們那大當家的“過江龍李元霸”,是什麽二流大高手,以前也不是沒有俠客去剿過洪澤水寨,俠客都有去無回,洪澤水寨卻依然盤踞在滄浪江畔洪澤湖!”
“你先坐着,我出去瞧瞧!”吳天對鬥笠黑紗下看不清面容的張豔囑咐一句,拎起小大刀直奔船頭,身後船老大也一臉焦急的跟了出去!
“這他娘的,還真無法無天哈!”幾百米外江面上的情景,一瞬間讓吳天不由自主腦袋充血,胸中更是一股滔天殺機難以遏制!
前邊幾十米寬的滄浪江,原本通暢的平坦水道兩邊兒,卻是多了不少不大的船隻,這些船隻桅杆之上,各個挂着亂七八糟的彩色飄帶!
而原本幾十米寬的水道,也被堵的隻留下中心位置二三十米寬,而這二三十米可不是留給其他船同行的,因爲那段空隙前方,此刻正漂着好幾艘燃燒着熊熊大火的船隻。
兩側還有不少水賊,在狂笑着繼續往那些船隻之上射火箭,另外一些水賊則是在用漁網如同撈魚一樣,在水中撈着那些掙紮求生的人!
最讓吳天氣憤的是,這幫王八蛋不是所有落水之人都撈,他們有選擇的撈年輕人和女人,對于老人和孩子則視而不見,任其被江水中浮沉!
那邊兒幾條船上,已經捆了好幾排哭喊聲震天的年輕男女,而水裏不斷掙紮的一個老頭,試圖把一個渾身濕漉漉大哭不已小孩兒舉上船,眼見馬上要成功了,結果又被一個水賊從上到下一矛給這一老一少穿了個通透!
老人孩子瞬間消失在水中,隻餘大片的水中血迹蔓延!
“靠過去!”吳天神情漠然,死死盯着那幫對他們小船直指點點外帶招手呼喝的水賊們,頭也不回對身後的船老大吩咐道。
“不行啊大俠,這可萬萬使不得啊,這幫賊人看樣子今天可不單單是隻劫财,小老兒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把年紀過去,怕是保不了性命。”
“當啷!”一塊銀角子砸在船闆上,吳天指着那夥水賊正在往岸上運送人質的淺灘,對船老大道:“這船我買下了,現在劃去那邊兒淺灘,不需要靠岸,離岸八、九丈即可!”
“可是……”
“沒有可是,要麽你劃過去,要麽我殺了你自己劃過去!”吳天轉頭平靜注視着一臉爲難的老頭,但那平靜目光裏卻是真帶着殺機!
老頭是吃水上這碗飯的,家又在上遊的岸邊的村子,自然不願意得罪洪澤寨這種水賊,但是現在不照辦貌似也會被殺。
自己死了,那一家老小也就斷了活路,他隻得滿是絕望的一咬牙,撿起腳下的銀子,快步朝船尾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