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寨嶽大當家同樣生氣,身後車隊尾部黑煙滾滾、火光沖天,空氣中彌漫的刺鼻猛火油味兒,卻是讓這起人爲縱火上釘釘!
“兄弟們,不要慌!”
“什麽斷我們後路,全他媽的扯淡!黑風寨幾斤幾兩大家誰不知道?這幫犢子是看着東西保不住了,所以要把財貨全放火燒了,讓我們毛也撈不着!”
“什麽斷我們後路?那他媽燒的着我們嗎?跟我一起沖,幹掉黑山在這幫狗曰的,就算這些财貨被燒光了,我們還能去抄他們的老巢!”軍師老道祥雲,也跑出來安撫軍心。
雖然派老二帶人過去救火了,但是很明顯這澆了猛火油的火,那是不可能輕易能熄滅的。
而剛才,吳天冒充黑山寨的人的那一聲高呼,卻讓六合寨的喽啰們有些軍心動蕩!
雖然未有太過激的舉動,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卻是難免!
嶽大當家索性也不管什麽連弩不連弩了,這他媽的斷後路是假,一次性被焚毀了十多車物資,卻是讓六合寨幾位當家心頭在滴血!
“沖啊!”
“殺光黑山賊!”
六合寨幾位當家一騎當先,分幾路從雜亂的“貨場”中飛速突進,小羅羅們不知道,但是幾位當家可都清楚自家老大的心志所在。
朝廷越發的疲弱到處都是亂子,明顯一副末世将至的局面,而六合寨不同于其他土匪山賊,設軍師、練騎兵,爲的就是想在之後随時可能到來的逐鹿當中分一杯羹,甚至幾位當家心底還有幾分封侯拜相登頂九五的僥幸。
要做這種大事自然要有資本,“人”這個流民遍地的亂世不缺,“兵器”除了朝廷嚴格管制的盔甲、奴、弓之類,普通的刀、劍卻是不受限制,隻要有錢誰都買得到。
所以相對來說,六合寨最缺乏的就是各類物資乃至錢财,雖然在周邊勢力當中六合寨實力不算弱,但比起他們心底的野心來,這點兒實力卻是不夠看!
即便是想要拉人頭滾雪球壯大勢力,那也首先得有一定的基礎啓動資金或者物資!
所以這批才獲得價值,在隻圖肆意享樂的黑山賊眼裏,與胸有大志的六合寨眼裏的價值卻是截然不同的!
“大哥,這幫瘋子真的沖過來了,怎麽辦,我們要不要退向山上?”黑山寨二當家“鄧雙鈎”有點慌,雖然他是三流高手,但對面帶頭沖鋒的那四個可都是三流高手!
更關鍵的是對方那些精悍的騎隊,不但人人騎馬,而且兇悍貪婪的神情以及那熟練的馬術,一看都是精銳的積年老匪。
更關鍵是對方不但整體實力比自己一方強,而且人數也多出了不少!
鄧雙鈎感覺自己腿肚子有點兒打顫,原本挎在腰間的雙鈎也早已雙持在手,但依舊心裏沒底!
“退?現在不能退,一退隊伍一亂,還不被這幫狗曰的割草?”
“嚴長槍”也有些後悔,後悔剛才沒果斷些舍棄這些財貨直接退守山道,以徹底削弱敵人的數量以及騎兵優勢。
但是對方現在突然開始沖鋒,自己這邊兒再想退已經不可能了,幾十米的距離,就算對方不能跑直線,但自己這邊兒也有大多是步兵,沒可能在對方殺到面前之前退守到身後山道的。
“兄弟們,打起精神來!今天但凡活下來的,“例子”多發一倍!幹掉五個六合寨的,在翻一倍!”既然不能退,那就隻有殊死一搏了,總不能被人追着屁股砍殺吧?
向來不咋大方的“嚴長槍”,這回也是發了狠,一開口就是絕對的“重賞”!
“大當家的仗義!”
“兄弟們加把勁,幹死六合寨這幫不要臉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果然沒錯,見到對方騎兵分猛沖過來,剛還有些騷動的黑山寨衆匪,一聽“嚴老摳”這次居然莫名的大方,一下子把例錢提高了一倍,瞬間士氣提高了一大截,人人滿臉興奮,手中刀兵牢牢抓握,盯着沖過來的馬隊躍躍欲試!
“眼子,連弩不要射那幾個打頭的,一旦進入射程,就挑他們背後的那幫喽啰給我射!”
“眼子”卻是土匪中遠程兵種的稱呼,弓、弩受到朝廷管制不易弄到手,而且維護保養也麻煩,所以這土匪當中能做“眼子”的,那肯定是射術方面有特長的選手!
“嗖嗖嗖!”
嚴長槍話音剛落,已經越過中線的馬隊,卻是已經進入了連弩射程,那些個“眼子”卻是不待在發令,已然扣下的手中的扳機。
雖然隻有區區五架連弩,而且很明顯,還是哪家地主老财私自偷摸仿制的,射程威力都達不到軍用連弩的級别,但無奈的是雙方距離不遠,而且這玩意兒一下能連續擊發二十隻弩矢!
“啊、啊、呃、呃……”單位時間、面積内還算密集的箭雨,一下子就讓六合寨土匪減員五、六個!
“對面有連弩,大家趴下!”這下終于瞞不住了,嶽大當家也裝作剛剛發現對面有連弩的樣子,極度憤怒的一聲大喝。
六合寨衆人都很識時務,聽到墜馬同伴慘嚎以及大當家的怒吼,身子低伏齊齊趴在了馬背上。
“呸,這看着濃眉大眼的,沒想到還是個嶽不群。”
貓腰緊跟馬隊後面的吳天,心裏嗤笑的同時,也在心疼剛剛那幾個被射死的土匪身上白白溜走的‘除惡點’!
身爲耳聰目明的三流高手,之前偷偷摸過來時早就聽到了,那個所謂六合寨的嶽大當家,早就發現了對面黑山賊當中有連弩。
借着六合寨衆人都趴下的功夫,吳天腳下發力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到了最後一個匪徒的馬匹上!
“嗚嗚……呃!”第一時間捂住匪徒口鼻,同時另一隻手中的匕首,也無聲地刺入了這個未來得及起身的倒黴蛋咽喉!
“叮!宿主擊殺山匪精銳一名,獲得十五‘除惡點’!”
心底實時響起‘除惡點’的到賬提示,讓吳天放心的松手把屍體摔到了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