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哭笑不得,同時爲自己邪惡的理解力汗顔。
好吧,我承認我是污污的老司機,總是想到污污的東西。
我苦口婆心地勸她:“小水,妳忘了當初妳們招來了冤魂,所以才害死了幾個閨蜜嗎?我求妳别玩碟仙了,我們今晚一起打遊戲吧。我們來個十連勝,肯定會比玩碟仙爽。”
之前,碟仙害死了幾個女孩子,所以讓我一直對碟仙這種遊戲心有餘悸。
張秋水以專家的口吻說:“根據戀愛心理學,如果可以和對方一起玩過山車,走吊橋,進鬼屋這些恐怖遊戲,當中那種戰戰兢兢,好像快要死掉的感覺,會讓人類産生一種類似心動的錯覺,以及覺得彼此曾經同生共死的美好。這樣會激起心髒的情緒波動,而激發更深刻的感情。”
沒想到張秋水挺有學問,竟然還懂得這些恐懼戀愛心理學。
我隻得說:“小水,那我們明天一起去過吊橋,進鬼屋,坐過山車就好了。我們不玩碟仙。”
她堅持不讓步:“不。和你一起過吊橋,進鬼屋,玩過山車的女人會很多。可是,會和你玩碟仙的傻比肯定隻有一個我。”
或許,她說得沒錯。我竟然無言以對。
我曾經和雲雅柔曾經在莫小慧鬧鬼的洋房裏玩過一次碟仙。
那詭異的氣氛,的确讓我産生了一種心動的錯覺。
可那日以後,我發誓我今生今世不會再玩碟仙這種危險遊戲了。
“我不管,你得陪我。如果你不陪我玩,我就自己玩。”
這就是張秋水,她任性大膽,随心所欲。
有時候我羨慕這樣的她,有時候我害怕這樣的。
~~
淩晨三點多,夜深人靜。
張秋水在賓館的書桌,擺好了黃色的碟仙紙,白色的醬油碟,還燒了香燭,完成碟仙有遊戲的準備。
“死就死吧,我陪妳一起玩碟仙。”
最後,我破壞了自己不再玩碟仙的原則,破例陪她瘋一次。
因爲,我擔心她。
她眯着眼睛,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才會那麽縱容我。”
我摸摸她的頭:“哎,真拿妳沒轍。”
然後,碟仙遊戲開始了。
她壓低聲浪念着:“碟仙碟仙請出來……”
雲雅柔說得沒錯,張秋水果然是招陰的體質。
她的手才沒放到白色醬油碟,附近就刮起了一陣狂風。
這陣陰風太奇怪了,好像有法術一樣。怎說呢?
我明明已經關上了窗口,這陣風還是可以穿過玻璃,呼呼吹進房間裏。
我覺得四周有股莫名的寒氣,好像打開冰箱的那種感覺。
唯一不同的是,這陣寒氣會讓人毛發豎起,頭發也豎起。
我不知這是科學上所謂的靜電,還是鬼魂所産生的靜電。
還有,房間裏的空調,竟然自動被啓動了。
我看了下,空調明明處于被關閉的狀态,但是冷氣卻被莫名地打開,還吹出最大最冷的風量。
靠,邪門啊!
這讓體弱怕冷的張秋水用沒按着碟子的左手,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取暖。
同時,她臉色都發綠了,還哆嗦着蒼白的小嘴唇,表示她内心驚吓不小。
我不住輕聲責怪她:“哼哼,知道害怕了吧?”
誰知她裝出一副無懼的樣子,逞強道:“不怕。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怕。我知道你會保護我。”
我語重心長地勸誡:“小水,把碟仙請回去吧。”
她執拗如初:“不,難得将碟仙請來了,我怎麽都得問它幾個問題再放它走。”
她大氣也不喘,就開始問問題:“碟仙碟仙,你今天心情好嗎?”
白色醬油碟慢悠悠地停留在“好”字上面。
當醬油碟移動的時候,我的手涼飕飕地,好像結霧氣一樣。
“碟仙碟仙,我最喜歡的男孩是誰?”
接着,張秋水竟然當着我的面,問碟仙這個問題。
我去,這算是一種表白嗎?
白色醬油碟慢條斯理地走到“秦”字,再走到“風”字。
張秋水瞪了我一下:“碟仙都知道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
我一陣傻笑,沒有回答、
接着,她幽幽問道:“碟仙碟仙,我們認識嗎?”
那醬油碟這次加快速度地停留在“認”“識”二字上。
靠!這麽神奇?
據說有的人會請到陌生的鬼魂。
而有小部分人,會請到認識的鬼魂。
張秋水越玩越上瘾:“碟仙碟仙,那妳是誰?”
我馬上制止她:“小水,别問碟仙的生死——”
可是,已經太遲了。
醬油碟已經開始作答。
它停在一個“莫”字。
然後“小”。
最後,是一個“慧”字。
這下張秋水顫抖着肩膀:“啊,妳是我的好閨蜜莫小慧嗎?”
啊啊啊!
莫小慧是當時和張秋水一起玩碟仙的女孩子。
據說她的屍體在停屍間不見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白色醬油碟不疾不徐地走到“是”的字體上,承認自己是莫小慧。
張秋水淚光點點:“小慧,妳在哪裏?我好想妳哦。”
那白色醬油碟回答:“不”“知”“道”
“妳需要我爲妳做什麽嗎?”
這次,醬油碟轉了幾個圈,最後回答“救”“我”二字。
張秋水緊張追問:“怎樣救?”
喔喔喔——
忽然,附近竟然傳來公雞的啼叫聲。
奇怪了,市區怎麽會有人養雞呢?而且養的還是公雞。
自從鬧鍾在民間普遍化以後,公雞就失去了司晨的職責。
可是,公雞啼叫了以後,夜色也露出一絲魚肚白。
黎明将近了,第一道太陽光已經戳破了黑夜。
于是,剛才回蕩在賓館裏的寒氣,倏地消失。
空調莫名關上了……
而窗口被吹開了一下,然後砰砰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