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看過不少有關鬼王的電影和電視劇。
戲裏面的鬼王,都是相當厲害的大boss,而且相貌奇醜,讓人畏懼。
可是,鬼王的傳說紛纭,到底誰是真正的鬼王,而鬼王又是誰呢?
雲雅柔中肯地回答:“我所知道的鬼王,掌管着世上所有的鬼魂。”
我憤憤不平:“噢,那是真的挺厲害。那他爲什麽要拐走我的紅豆呢?”
一個掌管世上所有鬼魂的王者,是很厲害了,可以說得上權傾冥界。
再說,人都必有一死。
所以無論是誰,都有一天會變成鬼魂,被鬼王所掌管。
當然,我是人,我也有天被迫像死狗一樣,到冥間向鬼王報到。
哎,想到這裏,我的手掌抖動了一下。
如果我沖下冥界去跟他搶新娘,他必定記住我,等以後我變成鬼去冥界投奔他的時候,再對我百般刁難。
按照這樣的邏輯來說,得罪鬼王真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個駭人的地雷炸彈。
可是,我不甘心地追問:“所謂的鬼王,不是地藏王菩薩嗎?”
我看過一個佛典,說地藏玩菩内心薩慈悲爲懷,并秉承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想法,然後代替世人到地獄受罪去。
這不科學啊,這麽菩薩心腸的鬼王,怎麽會無緣無故搶走我的紅豆呢?
雲雅柔皺眉,一股腦說:“哎,你所說的地藏王菩薩,已經晉升爲神靈。而現在掌管衆鬼的鬼王,脾氣暴躁,愛好美色,而且善妒記仇——”
我撇嘴,極度不滿:“啊,這樣的貨色怎麽配當鬼王呢?”
靠,這真是天無眼啊!
雲雅柔幽幽歎氣:“當今鬼王法力高強,很有管制鬼怪的一套,讓冥間都比以前整齊有序,讓三界的鬼魂們都對他又敬又畏。。”
我不得不感慨,從古至今,以暴制暴的社會,的确比較有秩序。
我還發現,說起這個鬼王的時候,那個1平時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雲雅柔,像貓又像花一樣的臉上,湧起一股畏懼。
而鬼叔則仰天大笑,将難看的五官皺成一團,笑得比哭還醜,然後譏諷我:“黃毛屁孩,你現在知道還不遲,鬼王不是你得罪得起的任務。你還是乖乖回家吃奶,洗洗睡去吧。”
他這番話,莫名激怒我了。
衆所周知,男人都不耐激,總是越激越勇。
而我内心本來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鬼王,燒出一團更旺盛的無名火。
鬼叔這番話,就像火上加油,讓無名火燒得更甚。
此時,我很想伸張正義,更想将紅豆給救出來。
我大聲咆哮:“得罪不起又怎樣?我怕得罪誰了嗎?”
鬼叔勾勒幹癟像臘腸的嘴巴,繼續激我:“黃毛屁孩,你想要裝比是吧?好,那叔跟你說實話吧,鬼王雖然很有辦事能力,可是不但好美色,而且喜歡在****以後,将和自己春風一度的女子,丢去火燒或油浸,或淩遲斬首,心理非常恐怖。”
我嘴巴久久不能合上:“什麽?他有變态傾向?”
當我想到溫柔娴淑,古色古韻的紅豆,被那個叫做鬼王的大壞蛋,先用熱油燙傷,接着淩遲斬首,再燒成灰燼,我整個人就完全失控!
鬼叔驚悚一笑,指了指小木屋裏的美女紙紮人:“你知道爲什麽叔需要制造那麽多美女紙紮人嗎?因爲,鬼王是叔最大的客戶。他一個星期差不多要寵幸三個美女。所以叔每個星期都交上三個紙紮美女給他,非常忙碌。”
這下,我心更涼了,比涼瓜還涼:“啊,這個鬼王這麽變态嗎?那紅豆知道這些嗎?”
我轉念一想,鬼王真的很聰明。他折磨的不是鬼魂,也不是妖精精魄,而是一些用紙和樹枝做成的紙人。
所以,他并沒什麽錯,也不會受到上頭的懲罰。
雲雅柔看起來相當同情紅豆的遭遇,她不住插嘴:“姐猜紅豆應該知道鬼王的事情,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地逃跑吧。”
我這下終于明白,爲何紅豆總是欲言又止,爲何總是哪裏都不敢去,爲何總是睡覺前檢查好窗戶……
還有,她好像一早就有随時離開的預感,所以總爲我漏液做一些縫紐扣,縫襪子,編制圍巾的未雨綢缪。
盡管這樣,她什麽都不說,不想影響我,不想我不擔心,也不想我冒險。
這份情義,我何以爲報?
“雲雅柔,我一定得去救她。”
想到紅豆柔情萬種的臉蛋,以及對我的款款深情,我的胸中忽然湧起一股熱血。
鬼叔提醒我:“鬼王迎娶紅豆的日子,就是今天淩晨。黃毛屁孩,你沒多少時間可以準備。”
我大喇喇道:“切,我赤手空拳就闖入地獄了,我又不是女人,難道要化妝沐浴才去嗎?”
“好,叔敬你有種,是條漢子,竟然敢硬碰鬼王。”
鬼叔豎起大拇指,風幹臘肉的臉,一片贊賞。
這跟他之前鄙視我,看不起我的表情,截然不同。
我主動跟鬼叔握手:“鬼叔,原來你也是個性情中人。就在我臨死之前,我們交個朋友吧,不知你是否嫌棄。”
鬼叔大方回握我的手:“叔敬重所有英勇的漢子。你這個小朋友,叔交定了!”
他抓住我的手,抓得真誠又熱烈。
隻是,雖然他抓得這麽緊,可是他皺紋密布的手,感覺冷冰冰地。
我豪氣說:“叔,如果我這一去可以成功,回來一定和叔對飲100杯。”
鬼叔笑着拍我的肩膀:“100杯太少了,300杯吧。”
原來,他這個古闆嚴肅的男人也會開玩笑。
還有,自從和鬼叔稱兄道弟以後,我覺得他其實也沒長得那麽醜,甚至還有一股獨特的魅力。
人對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着眼點果然不同。
一旁看熱鬧的雲雅柔,不住垂下眼簾,露出一排綿密的睫毛,憂心忡忡道:“鬼王雖然不珍惜自己的女人,可是他卻無法容忍任何人去碰他的女人。你這一去,無疑是九死一生。”
我拉着她的衣角,苦苦求她:“我不管。我打死都要去。雲雅柔,妳無路如何都給我引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