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母親和妹妹要照顧呢——
因此,我力竭聲嘶地大喊:“救命——”
笃笃笃——
忽然,有個穿着制服的女警,用警棍大力敲打我的車窗。
我認得這個警花,她叫做雲雅柔。我幾次去警局,都看見她。
她大概二十歲出頭,有一雙閃閃發亮的貓眼兒,俏麗中帶點說不出的調皮。
而她精緻小巧的鼻子,在鵝蛋臉上像山巒那樣秀氣地隆起,讓人有捏一下的沖動。
鼻子下是粉|嫩微厚的櫻花唇,表情特多,可愛又引人遐思。
我打開窗口回答她:“報告警花,我現在就将車子開走。”
據說,警察身上有一股正氣和煞氣,會吓走魑魅魍魉。
果然,她的出現,讓鬧鬼想掐死我的許冬翠瞬間消失,算是救了我一命。
随後,雲雅柔不等我招呼,就打開我的車門,一個屁坐到我旁邊的駕駛座旁邊。
她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見那灘人人都嫌棄的血迹。
不過,她畢竟是警察,看慣了各種血腥場面,所以遲疑了半響後,還是一個屁|股坐了下來。
她以警察的口吻問我:“秦風,你剛才跟什麽鬼在車裏拉拉扯扯?”
我有種遇到知音的感覺:“咦,妳怎麽知道我跟人拉扯?難道妳也看得見鬼嗎?”
許冬翠是個鬼。
所以普通人看不見我在車裏與她抵死拉扯,大概都以爲我隻是在跟空氣玩發神經而已。
所以,我推測這個叫做雲雅柔的女警,應該也可以看到鬼。
雲雅柔啓動嘴唇,像五月紛飛的櫻花花瓣,嬌豔動人:“恩,我的确有一雙犀利的陰陽眼,可以看見或感覺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我剛剛就是看見有個蘿莉女鬼,掐着你的頸項。”
我感到欣慰:“那太好了。我終于遇見一個可以看見鬼的人。”
她忽然問我:“你的案件有沒有什麽進展?”
我搔頭:“哎,沒有進展,我正爲這件事煩惱不已呢。”
隻要這個案件一日都沒找出真兇,我就頂着鹹飯(嫌犯)這頂臭帽子。
她微微一笑,像隻波斯貓,靈秀可愛:“喂,我剛救了妳,所以你欠我一條命。”
我半開玩笑道:“妳是救了我沒錯,不過我是個認真的人,不會随随便便就以身相許哦。”
她噗嗤:“呵呵,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許那麽老土。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命令你跟我一起查案,直到水落石出爲止。”
她裝起霸道警花的模樣,霸氣不足,同時又軟萌。
我搖頭:“對不起,我不喜歡跟警察一起查案。”
我拒絕。因爲,從小我就不喜歡警察。
她拿出手槍,指着我的頭:“我不管。反正我有槍,所以你得聽我的。”
哇靠,沒想到長得美麗可愛的她,竟然是個野蠻警花,讓人大掉眼鏡!
“别亂來。”我第一次被手槍指着頭,身體動都不敢動,因爲我怕她會走火。
她洋洋得意地命令我:“嘿嘿,我命令你現在就開車,送我去《安甯精神病院》。”
我百般無奈地開車,誰讓雲雅柔手上有槍。
我故意調侃:“妳去精神病院幹嘛?難道妳要醫治自己的神經病嗎?”
她用警棍猛敲我的頭:“去你的。本小姐要去看那個在排球場被敲暈的女學生張秋水。”
我這才知道,原來張秋水的後腦勺在排球場被敲以後,竟然變得神志不清,瘋瘋癫癫。
自此以後,她有時候看到碟仙的冤魂糾纏她,有時候看到死去的校花淩冰雪,有時候發狂,有時候則憂愁不語,而被家人送到精神治療院。
~~
那是我第一次來到精神病院。
雲雅柔将我帶到一個癡癡呆呆的女子面前,對我說:“她就是張秋水。”
我聽說過張秋水這個名字。
同學們還誣賴說是我将她弄成神經病。
不過,這其實是我第一次看見她本人。
眼前的張秋水,長着一張小巧可人的巴掌臉,新月眉下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種秋水伊人的感覺,特别惹人憐愛。
然而,她神情呆滞,傻乎乎地對我們說:“哥哥好帥,姐姐好美。小水要吃棒棒糖,棒棒糖。”
看見傻得徹底的她,我好脾氣地對她說:“好,下次哥哥會記得給妳買棒棒糖。”
誰料,沒糖吃的張秋水,竟然用牙齒去啃桌腳:“呸,這糖不好吃,很硬。”
因爲那種用梨花木做成的桌子也很硬,所以她差點掉落門牙。
我一愣,覺得她實在病得不輕。
雲雅柔蹲到她的身邊,以溫柔姐姐的口吻問道:“小水妹妹,妳還記得妳玩碟仙的情形嗎?”
張秋水聽到“碟仙”二字,驚吓得抽搐,還踉跄推倒了桌子:“不玩碟仙,我以後再也不玩碟仙了——你們别再來找我,我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