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尋看了看手機的來電地址,問道,“你是.......?”
“我是周景瞳,一會兒想要去你的公司拜托你定制一套服裝,不知道陸小姐能否把公司地址發給我?”
“你能查到我的聯系方式,知道我公司地址,應該不難吧”。
周景瞳笑了兩聲,随即挂斷了電話。
陸雅尋放下手機,搓了搓手,總感覺來者不善。
收拾好,陸雅尋趕緊去了公司,打開門,沒有見到周景瞳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了,雅尋”,安安提着一套婚紗挂好,見陸雅尋神色慌張,關心的問道。
“哦,沒事”。
安安把陸雅尋新設計好的設計圖,拿過來給其他的職員送過去,準備開工。
回到大廳,安安看了看在設計室裏埋着頭工作的陸雅尋,心裏很糾結,現在周景陽已經回國了,到底要不要告訴雅尋呢?
這時,有人推開門,一個安安再熟悉不過的男人走進來,安安張大了嘴巴,又捂上嘴,一副預見世界末日的樣子。
“周,周,周景......陽?!”安安捂着胸口,在大學的時候,周景陽過來沖她笑一下,說一句話,也不過如此驚悚。
周景陽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把身材襯的很好,他走向安安,然後對她說了一句你好。
陸雅尋擡起頭,透過透明玻璃,看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筆尖被無意摁斷。
安安磕磕巴巴的說,“你,你,你,你好”。
“你是設計師?”周景陽問道,然後十分新奇的環視了一下大廳,轉過身的時候,目光正好和陸雅尋對上。
陸雅尋第一反應就是低下頭,一滴淚就這麽落在了還沒有畫好的晚禮服的腰部,仿佛成了腰帶的最好點綴。
周景陽頓了頓,又問安安,“你是設計師嗎?”
安安打量了一番周景陽,然後小聲問道,“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一直站在門外的周景瞳突然走進來,笑着對周景陽說道,“大哥,這是你以前在中國的朋友”。然後十分有禮貌的看向安安,滿臉抱歉的說道,“對不起這位小姐啊,我哥他出了點事故,對在中國的事情,有些記不起來”。
周景瞳看了一眼設計室,又看了看周景陽,嘴角挂出一抹笑。
柯仁碩帶着佳佳走進公司,在門口的時候,見到有客人,意外的還開心了一把,誰知一推開門,就見到了周景陽。
“你來幹什麽”,柯仁碩急沖沖的走到周景陽面前問道。
周景瞳低着頭邁開步子,給主角們騰了騰地方。
陸雅尋走出來,看着周景陽,柯仁碩看着陸雅尋,安安夾在中間低着頭不敢說話,佳佳站在一旁不知道怎麽了,其他的員工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柯仁碩對于陸雅尋喜歡的男人,他都是第一眼就很不喜歡,不管是周景陽還是邵子昂,但是邵子昂還沒有周景陽那麽可惡。
周景陽解開袖口的一顆扣子,然後把袖子往上稍微卷了卷,開口說道,“周景瞳,這個男人,也是我的朋友嗎?”
柯仁碩呵呵笑了兩聲,咬了咬牙,真想掄起拳頭揍他一頓。
周景瞳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吧”,他看向陸雅尋,接着說道,“陸小姐需要給我哥定制一套服裝,回國開商宴用,下周來取,他的資料什麽的就不用了吧,畢竟原來那麽熟”。
“我們不接,請你們馬上離開我的公司”,柯仁碩大聲說道。
“我在中國到底是認識了一些什麽人啊,中國有那麽多家著名設計公司,周景瞳,你爲什麽要帶我來這家小公司啊,這個設計師很有名嗎?”周景陽上下打量了一下陸雅尋。
他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樣,無情的刺着陸雅尋的心髒。
“大哥,熟悉的人更了解你适合穿什麽樣的衣服嘛,其實衣服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這的人對你恢複記憶有很大的幫助”,周景瞳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吩咐着讓她趕快把訂金打到潛光。
周景陽和周景瞳離開了,沒有過多的話,甚至,周景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信息點,周景陽失憶了。
陸雅尋對安安說她們需要談一談。
咖啡廳裏,音樂輕柔,每個人都神采奕奕的。
“說吧”,陸雅尋把糖夾到安安的咖啡裏。
“對不起雅尋”。
“我就知道你有事情瞞着我,瞞了我那麽久,你也不好受吧,說出來吧,我不怪你”。
“是馮修旭聯系到我的,那時周景陽出了車禍很嚴重,期間還出現了人爲的醫療事故,昏迷了很長時間”,安安還是不敢擡頭,微微呼吸着,接着說,“我想要告訴你的,但是你和大帥哥相處的那麽好,我不想讓周景陽再打破你的生活了”。
“你做的對”,陸雅尋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吐出那幾個字,好像安安說的故事的主人公和她毫無關系。
安安猛地擡起頭,看着淡定的陸雅尋說道,“上周,馮修旭說,周景陽醒來了,但是已經忘記了在中國發生的事情,也,忘記了我們,忘記了你,周景瞳強制要把周景陽帶回中國”。
陸雅尋不由自主的開始扣起自己的手指,“柳菲兒呢?”
“她死了......”
陸雅尋倒是沒有料到這一點,上次周景陽回國的時候,見到自己,不是還十分甜蜜的給柳菲兒打電話嗎?“死了?”
“馮修旭說,她兩年前,就去世了,癌症”,安安謹慎的說出來,“周景陽當初選擇離開你,是因爲他的父親要挾他,如果他不趕快回意大利和柳菲兒結婚,一定不會放過你,雅尋”。
陸雅尋的胸口突然很悶,“然後呢?”
“柳菲兒死後,他得到了不少股份,但是周景瞳一直想讓他死,他昏迷時的醫療事故就是周景瞳幹的,這次回中國,也是周景瞳強制帶周景陽回來的”。
突然之間安安說的所有話,混着三年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這一切都在陸雅尋的腦子裏不停的閃現。
“雅尋,你沒事吧”,安安站起來,緊張的問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馮修旭告訴我的,在周景陽昏迷的時候告訴的我,但是周景陽,他說甯願死,也不願再打擾你的生活”。
陸雅尋撫着自己的胸口,然後站起來,對安安說,“我想回家,你回公司吧”。
陸雅尋走了幾步,然後又對安安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子昂”。
九年前的周景陽個子十分矮小,又不愛說話,每次開家長會,他的家人都不會來,同學們都以爲他是孤兒,所以經常欺負他,打他的時候,他也隻是蹲在牆角,抱着腦袋,再疼也不吭一聲。有時放學被陸雅尋撞見同學們圍堵着周景陽,陸雅尋總會幫他一把,不是覺得自己自小又長得高人一頭就有自信打抱不平,而是覺得周景陽和自己一樣可憐。
時間久了,周景陽就常跟在陸雅尋後面,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樣子。在陸雅甯的煽動下,整個班的同學都與他們兩個爲敵,把他倆孤立起來了。陪伴會讓兩個孤獨的人習慣在一起,他們都知道他們有各自的悲傷,但是默契的從不過問,從不過多的幹涉和觸犯對方心裏的傷疤。
陸雅尋躺在床上,這些事,還在腦海裏回蕩........是因爲周景陽和自己一樣可憐。
邵子昂趁中午休息的時間,讓阿峰開着車,帶着他來到好評百分之九十九的首飾公司。
邵子昂一眼就挑中了一款戒指,售貨員一副贊賞的樣子,誇贊道,“先生真是好眼光,這款戒指是今年新出的單品,世界上唯一的一款戒指,寓意也很好,代表着永恒的愛”。
“好,就它了”。
阿峰眼放綠光的盯着戒指,說道,“真是大手筆啊,老大,不然你把我未來給安安買的戒指也買了吧”。
“想的美,還是用你自己的汗水給安安買吧”。
坐到車裏,邵子昂一邊盯着戒指笑的合不攏嘴,一邊說,“雅尋說等一段時間,那你說,下周算是到了一段時間了呢,還是下下周啊”。
“老大,你長那麽大,智商爲零嗎,不知道一段時間是幾天啊,陸小姐說個一萬年,你敢說在下周,還是下下周?”
“烏鴉嘴”。
“你真打算和陸小姐求婚啊”
“當然啦”,說着的時候,邵子昂的臉上總是抑制不住的洋溢起笑容。
晚上的時候,邵子昂給陸雅尋打來電話,“下樓吧,一起去吃晚飯”。
“哦,我不餓,你去吃吧”。
“怎麽了?......不用說話.....我這就上去,三分鍾!”,邵子昂挂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邵子昂就按響了門鈴,陸媽媽給他打開門,小聲說道,“中午就回來了,不知道怎麽了,你去看看吧”。
邵子昂點了點頭,蹑手蹑腳的走進她的房間,陸雅尋坐起來,說道,“我又沒睡覺,那麽小心翼翼的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