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怎麽了,我是她的女朋友,我有權力知道"。馮修旭剛要離開,便被陸雅尋問住了。
馮修旭是個演技高深莫測的男人,本就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他說起話來,陸雅尋就更沒有辦法相信了。
馮修旭十分嚴肅的對陸雅尋說,"你要相信景陽。"
馮修旭關上門,走出去,望了望春天的太陽,歎了口氣,想到兩個月之前,周景陽去賽場賽車,結果中了周景瞳的圈套,賽車半路上就失控了,幾天前才才醒過來,目前還在重症監護室。在這之前,周景陽拜托自己如果他出了事一定不能告訴陸雅尋。
陸雅尋呆呆的坐在窗前,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陸雅甯上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馮修旭開車離開,走到陸雅尋的房間,看她的樣子,就猜到又是在擔心周景陽了,陸雅甯半躺在她的床上,說道,"你說你們兩個真的在談戀愛嗎,兩個月都沒有露面,沒有消息,他和我談戀愛的時候雖然不是真心的,但是好歹每天見我一面啊"
陸雅尋閉上了眼。
陸雅甯接着說,"我不是故意破壞你倆的感情啊,我實話實說,有錢人都講究門當戶對,他那麽長時間不理你,等他回來你也該和他談談你們的關系了"
陸雅尋依舊沒有說話。
陸雅甯坐起來,"沒關系,到時候一個周景陽不行,不還有一個有錢又脫離家庭的柯仁碩嗎"
陸雅尋對陸雅甯說"我喜歡周景陽,但是從未在意過他的錢和家室,如果釋峰隻是個普通的人,七年前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陸雅甯沉默了幾秒,努力表現出釋懷的樣子,說道,"可能不會吧,誰叫我就是個物質又世俗的女人呢"
"所以你錯過了該珍惜的人,明明痛苦,但還是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你在追求什麽,那些錢,那些地位,就那麽重要嗎?"陸雅尋說完,陸雅甯沒有回答,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晚上,陸媽媽看着自己的女兒心不在焉,看着她把筷子拿起來,攪了攪湯,又放下,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陸媽媽心疼的說,"雅尋,飯都涼了,快吃一點吧"
陸媽媽說了兩遍,陸雅尋才回過神來,恍惚的站起來,說自己已經吃飽了,便回了房間。
陸雅尋翻看着手機,關于周景陽的通話記錄和短信内容都截止在二月八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像是一隻手穿過這朦胧夜色精準無比地握住她的心髒,并不感到痛,隻是酸脹得厲害。
手機突然響了,陸雅尋被突然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
心開始跳的不規律,陸雅尋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她看到周景陽的來電顯示,三秒後,接聽,聲音顫抖,"你在哪"
"…哭了?還是生病了"
陸雅尋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下去,她努力呼吸着空氣平複自己的心情,"你在哪,爲什麽那麽長時間都聯系不到你"
"馮修旭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很忙,不過過兩天應該就可以回去了,怎麽,想我了"
"太過分了,周景陽,你真的太過分了,你知道這麽長時間我都是怎麽過來的,我每天都在擔心你,你就連一個電話都不能打給我嗎"。
陸雅尋聽到周景陽咳嗽了兩聲,聽的出來是刻意把手機拿遠,聲音極小,但是陸雅尋還是聽到了,于是問道,"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工作太忙了,有些感冒,先不聊了,我會盡快回去的,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
清早,天有些陰,陸雅尋和安安坐在教室裏,柯仁碩走過來,坐在陸雅尋的旁邊,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坐在最後靠窗的位置了。
"你設計的薔薇之戀那件婚紗,設計公司已經采用了,以後如果開了公司,從定稿到實體親自設計,就可以親自動手,跟下去了"。柯仁碩說道,目前陸雅尋也就隻是畫一下初稿,提一些靈感。
安安又在自我陶醉的捧住自己的臉,說道,"真厲害,還要自己開公司,柯大哥,到時候能否賞給小妹一口飯吃"
"那是當然,到時候你就給雅尋當助理,怎麽樣"。
柯仁碩和安安故意找話說,想讓陸雅尋開心,陸雅尋笑了笑,說,"那到時候,公司倒閉了不要怪我倆啊"
林琦走過來,身後是幾個她的小跟班兒,柯仁碩馬上站起來。
"那麽緊張幹什麽,柯仁碩你總是用言論恐吓我,不怕我學以緻用,用在别人身上啊",林琦笑道。
"你敢"柯仁碩說道。
林琦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去。
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校網,貼吧,各種小道網站上都傳開了有關陸雅尋和柯仁碩單獨在一起的照片,相關文字,不再是林琦比不過陸雅尋,而是陸雅尋腳踩兩隻船,和周景陽交往的同時,還在勾引柯仁碩。
安安抱着幾本書,跑回宿舍,陸雅尋正看着電腦,安安把書扔到桌子上,把電腦關掉,皺着眉頭對陸雅尋說,"雅尋,你怎麽還能那麽淡定啊,你沒看新聞,沒聽到傳言嗎"
"我從來到這個學校開始,不就一直被傳言着嗎,我都快成神話傳說了,不用理他們"。陸雅尋又打開電腦,繼續設計圖稿。
"一定是林琦幹的,你上點心,雅尋,你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的,可是周景陽他現在還沒有回來呐,一旦回來發現這件事,你們感情不就更遭了"。安安急切的說着。陸雅尋聽到安安的話,明顯一愣,她說,你們的感情不就更遭了……
原來不止在衆人的眼裏,看到是她和周景陽的感情出了問題,或者是說亟待攤牌,就連在陸雅甯和安安的心裏,也是這麽覺得的,她想反駁,雖然他們已經有快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面,昨天才通了第一個電話,他仿佛出了事情,但是她不知道,但是他們的感情沒有出現問題,他們好着呢!
想到這裏,難免有些自欺欺人。
安安看到陸雅尋又陷入沉思,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來,擔心的問,"雅尋,你沒事吧"
陸雅尋趕緊擦掉自己的眼淚,搖了搖頭。
晚上,陸雅尋呆坐在工作室裏,已經一個多小時沒有說過話,沒有換過動作了。柯仁碩給陸雅尋泡了一杯咖啡,把安安支到卧室休息,他坐下,打算和她聊聊。
"他還沒回來嗎",柯仁碩問道。
"他很忙,他說過兩天就回來了"。
"現在又在謠傳各種咱倆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别在意"。
陸雅尋又陷入了沉思,沒有接柯仁碩的話。柯仁碩把咖啡遞到她的手邊,說道,"如果感覺愛别人太累了,就停下來,給愛你的人一個機會,也許會好過些。"
陸雅尋抽回手,看着柯仁碩,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很痛,說不上來的消極感,不願承認她和周景陽的感情出現了問題,但是現實不得不讓她去胡思亂想,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已經分手了,或是馬上要分手了。
九點多,不算是晚,但是陸雅尋不在狀态,所以安安把她帶回了宿舍,外面下着春天的小雨,柯仁碩拿了一把傘,交到安安的手裏,囑咐安安好好照顧陸雅尋。
安安說,有時候覺得柯仁碩比周景陽要好,也許你更适合柯仁碩,要不你考慮一下他吧。
陸雅尋,在快要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突然脫離安安一直挽着她的胳膊,說道,"你先回去吧"
"哎,你把傘拿走"。安安大聲喊着,可是此時的陸雅尋已經跑遠了。
陸雅尋給馮修旭打了一個電話,馮修旭開車來找陸雅尋的時候,她站在路邊的電話廳裏,渾身濕透,瑟瑟發抖。他馬上下車,陸雅尋走出來,他脫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那麽晚了叫我出來,有什麽事嗎"。馮修旭一邊帶她去車裏,一邊問道。
"這兩個月,我想過,去他的公司,但是我怕去了那裏之後,會給他惹出麻煩,讓他在公司更不好做,我想過去意大利,我想他會不會在意大利幹着什麽事情,我想過,他會不會生了什麽病,爲了不讓我擔心,自己偷偷躲起來了,我想過,他是不是受到别人的逼迫,做着他不喜歡的事情"。陸雅尋無比平靜的說着。馮修旭歎了口氣,說道,"他是怕你擔心,不過他沒事了"
馮修旭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取下來一個給陸雅尋,說道,"這是景陽公寓的鑰匙,你是要回家,回學校,還是去他那呢"
陸雅尋握緊了鑰匙,看了一眼馮修旭,說,"去他那吧"
到了周景陽的公寓,馮修旭打開燈,讓陸雅尋先去沖個澡,以免着涼。他沒多待,就離開了。
陸雅尋拉開窗簾,默默的說,"這是第三次來這裏,周景陽,因爲你,我覺得自己都變得不正常了"
沖完澡,換上了周景陽的運動服,穿起來像極了唱戲的。她挑了一張碟,上面都是十分柔緩的音樂,她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音樂已經不再響,昨晚被拉開的窗簾,又被拉上,厚重的灰色窗簾,把清早的光擋的嚴嚴實實的。這時的陸雅尋躺在舒适又溫暖的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淡淡的香氣,很好聞。
她發覺到有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撥弄着她的碎發,她輕輕的睜開眼,看了看眼前,又閉上了眼,繼續睡了下去。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窗台上傳來兩聲鳥的叫聲,陸雅尋皺了皺眉,睜開眼,看到不遠處,明晃晃的,雖然沒有陽光,但還是那麽的耀眼。周景陽坐在椅子上,随意搭着二郎腿,手裏翻看着雜志。陸雅尋以爲剛剛是在做夢,那現在還在夢裏嗎?
"我在做夢嗎"。陸雅尋的聲音有些嘶啞。
周景陽放下雜志,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把她扶起來,讓她輕輕喝了兩口,又放到自己的嘴邊,把剩下的水喝盡,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陸雅尋一直看着周景陽,又問了一句,"我還在夢裏嗎"
周景陽露出苦澀的笑容,說,"不是夢,明明知道自己免疫力不好,身體虛弱,還淋雨,又有點發燒,知不知道"
"我不是在做夢"
"不是,是真的我"
"還好我淋了雨,發了燒,還好我昨晚精神有些不正常,你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