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泰今非昔比,上身一側就讓過了黃月仙這一招。他獨目圓睜,正要質問黃月仙爲什麽對自己出手,不料腹部一涼,還是着了黃月仙的道。
“勝正,對不住了,我必須要帶着你安全離開。”
看着莫舒泰因爲中了自己的“南柯一夢”而身子一軟昏睡了過去,黃月仙伸手攬住了他,輕聲述說了自己的緣由,便将他扛到肩上往已經走遠了的大部隊追去。
剛跑到紫霞劍所在的平原,黃月仙就聽見身後的喊殺聲緊緊咬了過來,似乎離自己不過數十米距離了。她眉頭一緊,暗暗驚疑道:對方怎麽追得這麽快,難道霍老爺子已經寡不敵衆?她甩一甩頭,不敢再往下想,隻是專注于腳下的步伐。
好在後頭那些喊殺聲似乎搞錯了她的方向,雖然聽起來駭人,但黃月仙一直到快要穿過平原、進到山林爲止,都還不曾見到追兵在身後出現,想來是已然脫險了。有念及此,她頓時全身一松,不料就在這個瞬間,她的右腳腳踝猛地一緊,分明是被什麽擒住了。
還是來了!
黃月仙心中咯噔一聲響,連忙低頭看去,隻見一隻黝黑的手掌從地裏冒出,死死地鉗住了她的腳踝不放。她毫不遲疑就擡起另一腳要踩,不料那黝黑手掌一發力,竟然将她半截身子也拉入了土中。玄妙的是,黃月仙入土之時,不覺得自己是在陷入地裏,反倒像是沉入水中。
見狀如此,黃月仙知道來者懂得是類似地行仙的法門,她唯恐昏迷過去的莫舒泰也被牽連,慌忙雙手發力将他抛了出去。她本意是将莫舒泰抛進山林之中,但那個潛在地裏的來敵不依不撓,唰地從地裏蹿出将半空中的莫舒泰攔了下來,順勢還飛起一腳将他踹得倒飛了開去。莫舒泰在空中打了不知道多少個轉,方才重重地砸落地上,旋即還一連地翻滾開去,直至撞到插着紫霞劍的巨岩上頭方才止住了去勢。
來者不善,自己又失了先機,黃月仙情急之下,便朝那脫得赤條條,全身隻穿有一條純麻内褲的黝黑男子甩出一式“辟邪雷刀”。那男子隻是嘿嘿一笑,又如滑溜的泥鳅般鑽入了地中消失不見。
“可惡!”
黃月仙捏拳一捶地面,試着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身軀被土塊卡住動彈不得。心想再這麽下去,自己和莫舒泰都必然會交代在這裏,無可奈何之下,她便拿出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咬着牙在地上勾勒出了符咒。但見黃光一閃,自她爲起點方圓二十米的土地都悉數崩裂、破碎——
“啊!”
身處于受自己施放的地爆術影響的核心區域,黃月仙受到了最直接的創傷,她埋在土裏的大半截身子,在沖擊力的沖刷和爆炸的侵襲之下,猶如被千百刀割、萬千錘敲,劇烈的痛楚如鋼針般深入骨髓,直逼得她聲嘶力竭地慘嚎出聲,渾身一陣痙攣。
黃月仙如此,藏在地裏的黝黑男子境況自然也好不到那裏。他是萬萬沒想到黃月仙竟然會剛烈如斯,毫不猶豫就冒上了讓自己下半身殘廢的風險攻擊自己。他的頭部被地爆術的沖擊波直接命中,不過呼吸之間就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損敵一千,自損八百。受創甚深的黃月仙從自己制造的塌陷中艱難爬出,掙紮着往遠處依舊不省人事的莫舒泰爬了過去。隻是她沒能堅持多久,就在下半身的傷口與地面刮擦引起的刺痛中失去了全部力氣,不知不覺地,就也昏迷在了自己在地面拖出的大道駭人血痕之上。
“我是。。。。。。”
莫舒泰醒過來後,感到大腦依舊昏昏沉沉的。他嘟囔着從地上站了起來,猛地想起自己遭了黃月仙暗算,也不知道獨力支撐的霍安民現在是死是活。焦急慌亂之下,他下意識地在心裏罵了黃月仙一句,正要環顧四周觀察情況,雙腿腘窩就冷不丁地挨了兩着重擊,腿部一軟,登時跪倒在地。
“華夏豬!可讓我們抓到你了!”一個白袍壯漢用劍抵在莫舒泰的喉頭,惡狠狠地道。
咽喉要害被利劍威脅,饒是莫舒泰自愈能力極強,也不敢輕舉妄動。快三拍早在他被黝黑男子淩空踹飛之時,就掉落到了平原某處。此刻他手上沒有兵器,想要在對方制止前就發出術式又是妄想,情況可謂窘迫至極。
就在莫舒泰絞盡腦汁,尋思着如何解困時,忽然有兩道銀光當空劈下,銀光所到之處,恰是他雙手手筋。一聲慘嚎,鮮血飛濺,莫舒泰的雙手已然被廢。
“愛德華,你他媽是在幹嘛?!這個華夏豬,是聖童指明要活捉帶回的目标!”
用劍駕着莫舒泰脖子的白袍大漢怒目圓瞪,朝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并利落地砍了莫舒泰兩刀的白袍苗條男子怒喝道。
苗條男子好整以暇地用絲巾抹去了刀鋒上沾染的血液,收刀入鞘後,方才溫文鎮定地回答道:“高登,聖童說這個華夏人極其邪門,即便身受重創依舊不死,還能自如活動,極可能是惡魔的化身。我爲求謹慎,才出手廢去他雙手的。”
聽了苗條男子愛德華的解釋,白袍大漢高登非但沒有釋然,反倒怒發沖冠。他用閑着的一手指着愛德華的鼻子,厲聲質問道:“愛德華!你的意思,難道是覺得我不夠本事壓制住這個華夏豬,會讓他有機可乘嗎?!”
“我可沒有這麽說過。但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不會不清楚自己的斤兩了~”
愛德華嘲諷聲未落,高登的大劍已然砍到。他輕蔑地笑出一聲,手腕扭動,隻聽得“噹”的一聲脆響,便輕而易舉地用刀鞘擋下了高登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