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快三拍洞穿魔像手掌後,勢如破竹地打到了魔像少年身上。好在他的護身法器适時觸發,金光一閃,就将他和座下魔像位置互換,隻聽得“啪”的一聲,那魔像頂替少年被急如閃電的快三拍打了個對穿,旋即喀拉喀拉地分裂成幾塊,打在地面激起了漫天塵土。
魔像少年雖然僥幸得逃,但左肩還是被快三拍的劍氣帶到,破開了一道不大的創口。因爲他這番遇襲,施法中斷,魔法陣登時消散于無形,地面的開裂塌陷旋即終止,拉着衆人下墜的吸力也就蕩然無存,本來就猛力相抵的他們便得以一下子分散了開去。
掙脫了束縛的白袍人不敢懈怠,他們見魔像少年手捂肩頭半蹲在地,大驚失色,連連高呼着“保護聖童”就退回了他的身邊。
在人群的簇擁之下,魔像少年煞白着臉,盯着同樣被人群簇擁的莫舒泰,喃喃低語:“惡魔,果然是惡魔。若非惡魔,怎麽可能挨我一記聖雷閃電還安然無恙,甚至還用肮髒的魔爪侵襲我聖潔的身軀?惡魔!惡魔!”
被稱作“聖童”的魔像少年站到了一個白袍人的肩上,振臂呼道:“這個華夏豬是不折不扣的惡魔!天主正是爲了淨化這片土地,才指引我們來到此處,斬殺——”
他話音未落,忽然有一陣铿锵的劍歌傳來。無論是魔像少年還是簇擁着他的白袍人們,全都未及反應,就被一股如有實體的勁風猛地掀翻到了側邊。黃月仙伶俐機敏,搶準這個間隙如箭般帶着莫舒泰掙出了戰圈,不過瞬息功夫就去到了踏雲樓下。其他人見莫舒泰脫險,自然也不受掣肘,當即做鳥獸散。
此時由霍謙組織的火力支援也正式開展,大批霍家子弟在踏雲樓的窗台走廊施放遠程法術,轟轟聲響,遠處密密麻麻的敵人堆中頓時接二連三地炸起了個個小型蘑菇雲。
“黃小姐,我沒事,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身處踏雲樓之中,總算是暫脫大難了,莫舒泰長出一口氣來,想到方才的場景,不免一陣後怕。他的身體是近乎不死之身不假,但剛剛假如沒被黃月仙救走,而是落入了那幫白袍人手下,一旦被他們察覺到他身體的異常,保不準會被拘押回去做什麽人體實驗。倘若這件事真的發生了,莫舒泰今日生活的暗無天日可想而知,實在是生不如死。
摸了摸面上的傷疤,真實清晰地感覺到創口愈合的速度,莫舒泰歎出一口氣,扭頭看向了黃月仙。
無論黃月仙先前做了什麽,是不是對他懷有不規居心,但無論如何,她這次确确實實是救了莫舒泰。有念及此,莫舒泰便抓起了黃月仙的手,凝視着她,鄭重其事地感激道:“黃小姐,謝謝你。”
黃月仙被莫舒泰的這番鄭重弄得一時有些不自在,她嘻嘻地笑了一聲,還沒想到怎麽接話,身邊忽然吹過一陣風,連帶着送來了一把蒼勁有力的聲音。
“勝正,你沒事吧!”
霍安民急問一句,一個大步就跨到了莫舒泰身前。他見莫舒泰滿面血污,緊張地擡手摸索了一番,見傷口正在急速愈合,既驚又喜,但轉念想到了什麽,便警惕地瞥向了一旁的黃月仙。
莫舒泰捕捉到他這下動作,知道霍安民是擔心自己的秘密外洩,連忙低聲解釋道:“師傅,黃小姐,早就知道了。”
“唉。”霍安民搖一搖頭,“紙果然包不住火。”
莫舒泰見霍安民白須白衫也盡被鮮血染紅,也擔心問道:“師傅,您沒受傷吧?”
霍安民摸了摸他的頭,柔聲笑道:“爲師沒事。你浴血奮戰,帶回了不少被圍困的子弟,這很好。你身爲爲師弟子,并沒有辱沒師門的名聲。”
莫舒泰瞥了一眼被霍安民帶回的子弟,草草估算也有近三十人了,不免苦笑道:“師傅,您就别笑我了。我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了,全賴黃小姐救了我。”
一直在旁找不到機會插話的諸葛竹一跺腳,比了比諸葛蘭又比了比自己,不滿道:“小師叔,還有我和我姐的恩情你忘了?”
莫舒泰讪讪地笑着說了聲不敢。
看這幾個小輩不合時宜地聊起了天來,霍安民皺了皺眉頭,趕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旋即高呼一聲“開結界”。負責火力支援的子弟發出了最後一次轟炸後立刻止住,早就在霍謙組織下各就各位的霍家子弟一齊聯手施法,在踏雲樓前五十米處唰地展開了一道深褐色的結界,将容家人和白袍人悉數攔在了外頭。
“老家主,您回來了!”劉正風和霍謙從樓道轉出,齊齊向霍安民行禮。
霍安民無暇跟他們将這些禮數,連連擺手,追問起吩咐他們兩人去辦的事來。
先是負責組織人手的霍謙,他聚攏起了一百餘人,連到被霍莫兩人從敵陣中帶回來的子弟,隊伍規模大概能達到一百五十上下,但戰力有限;再是負責組織婦孺撤退的劉正風,他将山莊中無力參戰的老弱病殘和傭人悉數帶到了山莊的緊急避難所中,如有萬一,他們即可以乘坐避難所中的闆車,沿地底隧道直達周邊城市的市中心。
“如此甚好。二位辛苦了。”
霍安民一拍手,嘉勉了霍謙和劉正風二人,便目光灼灼地回轉身去,看向了正在攻擊結界的敵人。衆人都想這是老家主在思索破敵之法,正準備率領他們死戰到底,一股悲壯的氛圍在踏雲樓内渲染開去,令每一個人都熱血澎湃了起來。
“諸位。”
霍安民發話了,衆人都擡頭挺胸看向了他,昂然地等待着沖鋒号的發出。
“我們也該準備準備,開始撤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