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衆聽了,暗暗松出一口氣,連說“少爺英明”。
劉不忌這位英明的少爺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悄然朝苟退比起了大拇指。苟退等的就是這下褒贊,慌忙誠惶誠恐地一躬身,心中樂開了花。
苟退的“勸戰”,自然是假勸。劉不忌的“接戰”,當然也是假接。這隻是他們這對君臣配合着演的一場雙簧,爲的是幫助劉不忌樹立更加高大威武的形象。
戲是演完了,但從前線傳來的戰況回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壞消息。這壞消息的浪潮壓來,一下子就壓彎了劉不忌的眉頭,讓他心有戚戚起來,不知道是該現在找借口跑好,還是待會找借口跑好。
媽的,霍家那群狗不是說要來支援嗎?******人呢?!
劉不忌又是一捶桌面。這次他用力過度,捶得拳頭生疼,不由得縮回手來,偷偷揉了幾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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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不忌心心念念的霍家援軍,其中的三人,正在令一個無辜的平凡司機感到越來越緊張。
這個司機叫老劉,業界送他一個外号——老司機。因爲他在的士司機這一行,已經做了整整二十五個年頭。
都說夜路走得多了,早晚遇到鬼。老劉的士開得多了,奇奇怪怪的人自然也見過不少。他試過被搶劫、試過有突然要臨盆的、試過有突然推開車門想自殺的,但他自問閱人無數,卻還不曾遇到過像今晚車上三人一般古怪的異類。
坐在副駕駛的那個男子是獨眼龍,一直垂着頭看着自己的左手,仿佛是在跟自己的左手進行精神交流,十之八九是有精神病;坐在後座的兩名女子,長得倒是漂亮,但一個比一個兇神惡煞——一個不住地玩着手上的弩弓,另一個,則不時地比劃着手掌長的鋼針。
老劉暗暗揣度,這枚鋼針的長度,不是拿來紮菊花,就是拿來紮。。。。。。想到這裏,他就登感下體一寒,不敢繼續想下去。
媽的,老子不會遇到了雌雄殺人狂了吧?!
想到這裏,老劉的手就不禁抖了起來。眼下他已經駕着的士上了高速,四周沒有車輛來往,真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是最爲危險窘迫,急需自救的時候。
咽了一口唾沫,老劉定了定神,強顔歡笑道:“那個,三位大晚上地趕去溫周市,是爲了什麽事情啊?”
獨眼龍生硬地回轉頭來,朝老劉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回道:“司機,我不說了麽,急着去溫周市生孩子。”
“呵呵,呵呵。先生你真會開玩笑。。。。。。”
老劉尴尬地幹笑兩聲,剛想繼續開口套話。不料那個獨眼龍看了幾眼手機後,忽然就伸手鉗住了他的肩膀,一下子将臉貼了過來。
草?!要對我下手了?!
情急之下,老劉就想猛地一打方向盤,渴求撞到防護欄上,以求置之死地而後生。但那獨眼龍力氣好大,他及時制止了老劉的動作,大聲喝道:“司機老哥!你幹嘛?!快停車!”
“我他媽不停!你們想搞我老劉,也不先問問新江市老司機是什麽人?!”
老劉這一聲喊罷,又要使用蠻力去轉方向盤。後座那個把玩鋼針的女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擡右手,就如電切到了老劉的脖子上,頓時打昏了他,旋即射出一枚鋼針釘到刹車上頭,生生地止住了車子的去勢。
“吱!”
輪胎拖刮路面的摩擦聲,在這個靜默的夜中響徹天際。
“卧槽,黃小姐你用不用這麽粗暴?”獨眼龍莫舒泰因爲這下急刹磕到了頭,不禁回轉頭來抱怨了一句。
黃月仙聽了,竟然将手貼到他額上腫起處,輕輕揉了幾揉,像哄小孩一般哄了句“勝正不痛了哈~”莫舒泰被她弄得渾身不自在,連忙拍開了她的手,倉皇鑽出了車外。
“莫大哥,确認路線了嗎?”諸葛蘭看着眼前黑魆魆的山脈,問道。
莫舒泰點了點頭,擡手一指,說道:“從這個位置徒步登山,能夠直切入天機莊園外圍。這是霍堂主給的指引,應該不會有錯的。”
“既然這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動身吧。”
黃月仙的提議得到了另外兩人的幹脆響應。三人縱身一躍,跨過護欄踩到了山地中,身影轉瞬就消融在了被夜色浸沒的山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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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容夏李三家聯合奇襲劉家的行動,關系重大,乃是由容家中地位僅次于家主的大長老容德親自坐鎮。這名年過花甲的老人,一身黑衣,負手站在戰線南方的一個小丘壑上,俯瞰全局,不禁撫須笑道:“都說劉家沽名釣譽,是六大世家之恥。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啊。納兒,這個場面你可要記好了。他日我們容家登峰造極,可斷然不能步了這不肖劉家的後塵。”
站在他身側的一名俊俏青年恭敬地微微躬身,回道:“大伯,我記住了。”
這名俊俏青年,正是容納。那個當日鬼門之亂發生時畏戰脫逃,還爲此,手刃了自幼與他一道長大的至親好友李雲(阿雲),心狠手辣的容納。
容德沉吟片刻,說道:“如無意外,霍家的援軍已經在半途上了。不過劉家這首道防線,恐怕至多還能撐上一刻鍾。納兒,替我傳令下去,再通知夏家、李家,讓所有兒郎都做好出戰準備。一旦劉家這道防線被攻破,立即發起總攻,力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攻破劉家!”
“是,大伯。”容納喏喏應聲,當即開始執行容德的命令。
看見容納做事這般利落有條理的模樣,容德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想容家有後,大事可期,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爲下一輩,打好堅實的基礎。
“強攻!推進!”容德朗聲一令,底下三家子弟當下熱血沸騰起來,喊殺聲響亮得仿佛能震碎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