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佳氣鼓鼓地往他前額一敲,佯怒道:“傻不就是腦子不好使?!你别吵吵!我在幫你找場子呢!”
“什麽是場子,你爲什麽要幫我找?”
傻根一米八幾的壯碩個頭,心智卻停留在了七八歲的水平,對很多詞語都頗感陌生。他聽了鄭曉佳說幫他找場子的話,不禁就睜大了雙眼,認真地提問起來。
“你!”鄭曉佳又好氣又好笑,又擡手敲了傻根一下,惡狠狠道:“不準吵,不準再插嘴,你聽我的就是了!”
說罷,鄭曉佳就把手朝着劉廷一指,冷冷質問道:“劉執事,你說吧,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處理?哼!我們鄭家的人,可不是你們霍家說欺負就欺負的。”
劉廷啞然無語,正是一籌莫展之際,萬萬想不到一直在旁幸災樂禍的莫舒泰會突然站出,主動招攬了一部分責任道:“那個,鄭小姐,其實事情起因在我——還有黃小姐。你真的要責怪,也别光盯着劉師侄一個了,我,還有我想黃小姐應該也願意分擔一部分責任的。”
對莫舒泰這個舉動,劉廷極爲意外,一時吃不準莫舒泰是良心發現,還是留了什麽後招準備暗算自己;黃月仙倒是開始慢慢習慣莫舒泰的不按常理出牌了,隻是一笑;鄭曉佳本來是想責怪莫舒泰不得,這下他主動認栽,反而又讓她感到不滿了;孫子多是場中唯一三觀正常的人,他隻覺得莫舒泰身上市井氣重,卻也恰恰有幾分市井之人專屬的義氣;至于傻根,他現在隻關注着鄭曉佳馬尾上的紅色蝴蝶狀發夾,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去碰一下。
“舒泰,你這樣向劉廷賣人情,他可也未必會領情吧?”白聞鍾以爲莫舒泰是要借此跟劉廷化幹戈爲玉帛,不禁笑道。
“他不領情是他小氣,但我這份大方坦然可都被其他人看在眼裏了。等到這件事傳了出去,以後劉廷要是再找我麻煩,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幫着我在暗地裏戳他脊梁骨。”
聞言,白聞鍾不由得一怔。他沒料到莫舒泰的用意會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再深上一層,頓時暗暗咋舌,感歎自己以前可真是小觑了莫舒泰自幼學來的街頭智慧了。
“好啊!逞義氣是吧!本小姐成全你,你,你這個姓莫的,我要你——”
“小姐,适可而止吧。”
就在鄭曉佳氣沖沖地揚起雙眉,虛戳着莫舒泰的鼻子正要說出自己的條件時,孫子多卻蓦地出言打斷,旋即鄭重其事地勸道:“小姐,這件事都說清楚了,隻是一場誤會。歸根究底,我們還多少有些責任在。現在莫師叔主動認錯了,已經給足了我們面子,傻根也沒有受傷,你何必要将事情越鬧越僵呢?”
“孫子多!”鄭曉佳唰地自傻根腿上站起,一跺腳喝道:“你現在是幫着外人,不幫着我了是吧?!”
“小姐,霍家跟我們鄭家本來就是一家人,不是什麽外人!”孫子多一本正經地駁斥道,然後威吓了一句,“小姐,如果你再鬧下去,我可就要禀明老爺,讓他老人家罰你了啊!老爺要是知道了,肯定罰你關兩個月禁閉,小姐,你不是下個月還跟班上同學約好了去旅遊嗎?”
“好啊好啊,你欺負我,你跟霍家合起來欺負我!”被孫子多這麽一吓,鄭曉佳氣焰頓時弱了半分,但她猶自不忿,揚手指着孫莫劉黃四人,激動得渾身如篩糠般顫抖。
“你拿我老爸來壓我!你拿我老爸來壓我!啊啊啊啊!”
無可奈何之下,鄭曉佳實在氣不過,忽而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就從傻根腿上跳了下來,拎過一張凳子就在房中亂敲亂砸,把這張凳子都打斷了,又開始抓起其他東西胡亂撕扯敲打起來,轉瞬就将一這間特地改造來當審訊房的房間,變成了一名尋常女學生的淩亂卧室。
鄭曉佳砸完這間房仍自不夠,又猛地踢開房門,尖叫着沖進了另一件房破壞起來。聽着隔壁傳來的“叮叮咚咚”和受了池魚之殃的霍家人衆連聲哀嚎,孫子多滿懷歉意地一躬身,道歉說:“今日來到這裏大吵大鬧,真是對不住各位了。我老孫在此,代我家小姐道歉。還望幾位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要怪她。”
“唉,孫管家,你這是哪裏話?”
得脫麻煩,松下一口氣來的劉廷總算恢複了幾分霍家執事的風範,他連忙扶起了孫子多,勉強地在被鄭曉佳抓花了的臉上擠出了職業性的笑容,說道:“我,不,我們,我跟莫師叔、黃小姐,都明白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孫子多點了點頭,感激道,“其實莫師叔,劉執事,還有這位——”
黃月仙不等劉莫介紹,徑直道:“我是蜀中黃家黃月仙,見過孫管家。”
“蜀中黃家!”孫子多詫異地一喊,回道:“難怪小姐氣度如此不凡。原來,就連黃家也與霍家,與我們聯手了麽?”
黃月仙果斷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我隻是遵循我奶奶的指示,來保護諸葛家兩位弟弟妹妹罷了。他們現在正往這裏趕,很快就會跟孫管家見面了。”
“是這樣。”孫子多毫不掩飾他的失望神色,但沒有在此事上多做糾纏,“既然這樣,黃小姐也是可信任之人。我孫某就不做小人之舉了。莫師叔,劉執事,黃小姐,其實此次我們不經通報就暗中前來新江市,是有非常重要的情報,需要轉達你們。”
“哦?”劉廷和莫舒泰齊齊驚呼一聲,黃月仙隻是默然。
孫子多重新将門關好鎖緊,這才轉過身,鄭重其事道:“我們得到了可靠的情報,已經得悉了敵方安插在新江市的據點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