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仙雙手環胸,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洋洋自得道:“怎麽,莫大師叔終于肯開尊口,主動問我問題了?”
莫舒泰略感尴尬地搔了搔頭,卻沒有就此作罷,再度催問道:“好了,所以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你早早離開,就是爲了在這裏堵他?”
黃月仙搖頭晃腦地哼着歌,就是不理莫舒泰。
明知黃月仙有意賣關子吊胃口,莫舒泰自然不會讓她輕易得逞。他聳了聳肩,說道:“好吧,其實過程也沒那麽重要。既然已經抓到他了,我們還是趕緊聯系李飛和阿先,讓他們協助我們将他轉運走最好。要是能從他口中審出什麽,順藤摸瓜找到了敵對方在新江市的活動據點,那我們就立大功了。功勞我們五五分怎麽樣?大家都不吃虧。”
黃月仙聞言一怔,半晌沒接上話。她沒料到莫舒泰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自己吊胃口不說,他果真就不問了,而且還厚着面皮要跟她分功勞。
眼見莫舒泰已經掏出了手機撥動了李飛的号碼,黃月仙連忙出手打斷,喝了一聲:“喂!你真不想知道?!”
莫舒泰搖了搖頭,又要拎起手機撥号。黃月仙急了,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下巴直往上努,說道:“上面!我知道在人群中要截住他不容易,所以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爬上了臨近大樓的樓頂,一直居高臨下觀察情況,這才抓住了他!”
“哦~”莫舒泰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感歎,顯然隻是在敷衍。
“你這人!”黃月仙嬌嗔一聲,擡手捶了莫舒泰一拳,盡顯小女兒态。
莫舒泰知道黃月仙是在耍手段誘惑自己,但說實話,看到這麽一個如花美女對自己撒嬌,但凡是性取向正常的健康男性,都很難不感到骨頭酥麻、心中發癢。莫舒泰怕再給黃月仙一些時間,自己就是座冰山也會被她融化,到時隻怕他明知道是陷阱,也會把持不住深陷進去。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辦正事吧。”莫舒泰後撤一步跟黃月仙拉開了距離,終于成功地聯系上了李飛。
莫舒泰與黃月仙孤男寡女,共處在一個無人來往的角落等待李飛。這兩個人,一個心中有所圖謀,一個刻意控制住自己的想入非非,獨處起來真可謂十分的尴尬(當然隻是對莫舒泰來說)。好在李飛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在莫舒泰挂斷電話後,隻過了約莫十分鍾,就駕車來到了巷口。
與李飛一同合力将粗犷面孔身上的針悉數拔除,莫舒泰這才驚異地發現,黃月仙插在他身上的鋼針,似乎用了什麽詭異的手法,以至于拔針後,針孔處并不會流出鮮血。如此說來,粗犷面孔應該沒有受大傷才是,但看他的模樣,眼圈發黑,面頰幹癟,卻好似精氣都被抽空了一般。
好奇之下,莫舒泰拿起一根鋼針把玩了一下,估摸着針身的粗細,比起尋常縫衣針還要闊上一些,但在上頭卻沒看出什麽異常。趁着李先和黃月仙不留意,他依照方才鋼針沒入的深度往粗犷面孔身上一紮,紮針處當下滲出了溫熱的血液——可見這針并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卧槽,老頭,你看得出黃月仙這是使的什麽手法麽?這可真的是能殺人不留痕啊!”
被莫舒泰這麽一問,白聞鍾默然片刻,也唯有慨歎道:“完全看不出端倪。是我孤陋寡聞了,黃家這麽多年都牟着勁要跟諸葛家争高低,果然是有幾分真本事。黃月仙光憑這一手,在你們這一代術者裏也算佼佼者了。哦,我說錯了,你可是諸葛無量、霍無疾那一輩的,呵呵。”
臨末還被白聞鍾揶揄了一句,莫舒泰白眼一翻,權當沒有聽到。
将粗犷面孔五花大綁放在了車廂之中,衆人就上到車去,準備回到霍家在新江市的總部黑天鵝酒店中。這一路上,李飛不住地恭喜莫舒泰和黃月仙兩個,還有意無意地拔高了莫舒泰的功勞,顯然是看中莫舒泰的“自家人”身份,故意在獻殷勤。
莫舒泰當然沒有開口解釋的理由,至于黃月仙聽了,也隻是渾不在意地淡淡笑着,不住地跟莫舒泰東拉西扯,說些漫無邊際的無聊話題。
回到酒店之中,當劉廷得悉莫舒泰來到新江市剛第一天,竟然就闖了個開門紅,生擒了一名敵方人員時,他不禁又驚又妒。刻意将莫舒泰安排在繁華熱鬧的西部,劉廷的目的确實就是要他一無所獲,也正因如此,他才萬萬沒料到莫舒泰竟然會這麽幸運,一個下午不到的時間就有所斬獲。
悶在房間裏直将無辜的辦公桌捶得都要散架了,劉廷方才堆起滿臉假笑,推門而出,與莫舒泰完成了交接,然後命手下将依舊不省人事的粗犷面孔,押入了特地改裝過的隔音房間之中。
以審訊逼供場面太過肮髒血腥,不應該由莫舒泰這個輩分的人來實施爲由,劉廷将他婉拒在門外,準備獨攬下嚴刑逼供的工作,以求從粗犷面孔口中逼問出些什麽,好找回些許顔面。
“弄醒他。”劉廷惡狠狠地下令,一個手下就取過冷水朝粗犷面孔當頭潑去。
一盤水潑完,粗犷面孔兀自一動不動。劉廷兩眼一圓,又令道:“不醒,潑道他醒爲止!”
兩名手下唯唯諾諾,當真一盤水接一盤水往粗犷面孔劈頭蓋臉地潑去。十幾盤水潑完,小半個房間地面都被浸濕,粗犷面孔這才渾身一顫,悠悠醒轉。
他擡起頭來,睜着一雙眼無辜地看向了劉廷和他的兩名手下,緩緩道:“你們、你們是誰?你們是壞人嗎?”
“呵呵,還挺會裝傻。”劉廷冷笑出聲,走近前去捏住了粗犷面孔的下颚,惡狠狠問:“你叫什麽名字,是屬于哪家的,來新江市的任務是什麽?!”
劉廷本想着假如粗犷面孔死撐不答,或者繼續裝傻,就狠狠地往他腹部打上兩拳,不料他話音方落,這粗犷面孔隻是大嘴一張,竟然當場失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