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要害!要害!
每擋八九招,身上就挨一下,莫舒泰強忍痛楚,聚精會神地觀察着白聞鍾口中的“不自然的地方”。足足挨了九下之下,渾身青紫腫痛的莫舒泰,才終于從一個持刀木人身上捕捉到了一絲異常。
那木人本要持刀下劈,隻是刀到半途,那木人偏偏生硬地手臂回縮,莫名其妙地擋了一擋不受威脅的左脅。
就是這裏!
莫舒泰心中高呼,猛地提劍橫掃打開了攔路的木人,腳步一蹬,挺直的劍尖就如長虹般射向了那木人的脅下。隻聽得“咔”的一聲響,那木人頓時委頓下去,頭部雙手都軟綿綿地耷拉了下來。
“對了!”
莫舒泰大喜過望,歡呼一聲,戰意更盛,将一柄長劍舞成了噬人的光影,所到之處,必有一到兩個木人因被擊中要害而喪失戰鬥力。這場鏖戰合共曆時十五分鍾,其結局,是莫舒泰爲前期的弱勢所負累,最終體力透支,敗在了木人源源不斷的攻勢之下。等到他再度躺倒在地時,這天字四号室合共八十一個木人,不過才倒下了二十二個。
“真難啊。。。。。。”
趴在地上的莫舒泰歎出一口氣,溫熱的口氣在冰冷的木地闆上蒙上了一層水霧。
第二日,也就是1月15日,這已經是莫舒泰和霍婉兒二人來到卧龍山莊的第七日。
時至今日,老祖宗依然沒有發話準莫舒泰離開。莫舒泰倒是無所謂,但他名義上畢竟是陪霍婉兒來訪的,實在不好自作主張,于是這天一大早起床,他就去到了霍婉兒的門前,敲門問候。
“霍小姐,你起床了嗎?”莫舒泰小心翼翼問。
“怎麽了?”霍婉兒的聲音聽起來不顯慵懶,似乎早已起床。
莫舒泰頓了一頓,也不管霍婉兒是不是願意聽,徑直将自己這幾日的狀況述說了一遍,然後客氣地問道:“霍小姐,我這樣拖着你待在卧龍山莊中,會不會令家主不高興啊?”
霍婉兒回答得倒是幹脆,簡短地回道:“不會。”
“不會?家主這次要你來,不是關乎淩雲閣這件大事的嗎?我們這樣拖拖拉拉的,是不是需要跟家主。。。。。。”
“不要。”
不等莫舒泰說完,霍婉兒就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在霍家之中,莫舒泰名義上是霍婉兒的師叔,但畢竟是外人,與霍婉兒這個家主千金,上下之分實則是與名分颠倒的。既然霍婉兒這個拿主意的這麽說,莫舒泰這個“小喽啰”自然就沒什麽好啰嗦的,簡單多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就轉身往潛龍淵走去。
提着劍去到天字四号室前,莫舒泰活動活動了筋骨,又要入陣挑戰,不料他剛推開門,就被一個熟悉的不速之客攔住了去路。
“你怎麽在這裏?”莫舒泰倒退一步,詫異問。
“啧。這裏是我家,這潛龍淵就是我的潛龍淵,我想去哪裏不成?”
諸葛竹斜倚在牆上,朝莫舒泰咧嘴笑了笑,又說:“聽說你這幾天都在苦練劍術啊?不是吧,你怎麽說也是霍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師出劍術大家,你竟然跑來我們諸葛家練劍?這要是傳出去了,外人還以爲霍家欺負外姓子弟呢。”
莫舒泰聳了聳肩,回道:“原本我是不想學劍,而想學棍的,但老祖宗這麽命令,我沒辦法不照做。”
諸葛竹眉頭一緊,追問道:“這是老祖宗指明要你練劍的?爲什麽?”
莫舒泰并不答話,定定望着諸葛竹,臉上寫滿了“你問我我問誰”的無奈。
對于自己家這個大長輩的古怪性情,諸葛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看着莫舒泰的模樣,他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不再多問,而是一抻身子,笑道:“跟木人打有什麽意思的?跟小爺打吧,訓練效果肯定翻倍!”
莫舒泰白眼一翻,生硬地拒絕了諸葛竹的提議。可是諸葛竹不依不撓,死纏爛打,硬是要莫舒泰選他陪練。眼見再這樣下去,怕是這一天寶貴時間都會浪費在跟諸葛竹的糾纏上,無可奈何之下,莫舒泰隻有答應了他的提議,約法三章道:
“跟你打可以,但這次真的要點到即止,意思是我喊停就要停。同時,我們不用有殺傷力的武器。”
說到這裏,莫舒泰急急往附近的一個小武器閣跑去,從中抽出了一把木劍,向諸葛竹比了比,說道:“我用這個,你呢?”
諸葛竹嘴角揚起,右臂一晃,手腕上赫然戴起了一個黝黑弩弓,傲然道:“今天你有福氣,我用我們諸葛家标志性的武器跟你打——諸葛連弩2016。”
“諸葛連弩?2016?”莫舒泰一怔,仔細端詳着他手腕上的弩弓,“諸葛連弩我是知道,但2016又是什麽意思?代表2016年?”
“猜對了。”諸葛竹一邊調試着腕上連弩,一邊解釋,“用于實戰的兵器,當然不能因循守舊,要時時改進。我們諸葛家,每幾年就會根據發現的問題改進連弩的設計,各人再在這個基礎上,依據自己的使用習慣進行小調整。可以說,諸葛連弩是我們諸葛家人的特殊徽記,就跟指紋一樣,獨一無二。”
“等一下!”莫舒泰指着諸葛竹的連弩,有些激動,“你逗我嗎?這可是連弩,就算你的箭沒有箭頭,打到我身上也很傷啊!你看我,我就剩一隻眼睛了,你這是要把我弄成瞎子嗎?”
“啧啧啧,大驚小怪個什麽?”諸葛竹搖了搖頭,“爲了來跟你陪練,我早就準備好了合适的道具了。”
說着,他就從身後抽出了一個布袋,左手伸入抓出了一枚櫻桃大的珠子,向着莫舒泰晃了晃,旋即指頭發力一捏,那珠子就“啪”地粉碎,蹦出了一潑藍色顔料。
“彩彈。放心地跟我切磋練習吧,莫——師——叔。”諸葛竹賊兮兮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