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一直在天上默默關注着莫舒泰,見他進度如此,就給出了新一步的指示,要他回潛龍淵天字四号室進一步練習劍術。
那天莫舒泰和諸葛竹打架的地方,原來隻是潛龍淵的冰山一角,潛龍淵的主體,那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形狀,共分爲天地人三區,各區共分四室:正中是人區,呈圓形;天地兩區相連,成八角形,環繞人區。
既然要回潛龍淵,那不能帶出後山森林的這把寶劍,莫舒泰自然是不能再用了。他依依不舍地撫摸了一陣劍身,用衣服将它擦得程亮,雙手放到了通天木樁之下,鄭重地歸還給了老祖宗。
回到潛龍淵,發現裏面還有不少入夜依舊不曾離去、埋頭苦練的諸葛家子弟,莫舒泰借來了一柄普通長劍,聽着滿耳的乒乓亂響,一路尋到了天字四号室中,一進門,他就爲眼前景象所震驚。
諸葛亮有木牛流馬及諸葛連弩兩大發明流芳千古,雖然失傳于世,後人未見其真實原形,但這也足以令人知曉,諸葛亮的創造之才。
這份才能,隐世的諸葛家不但很好地繼承了下來,甚至結合術法,将其提升到了一個嶄新的層次。
莫舒泰在天字四号室中看到的,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木人陣。
跟那日與諸葛竹打架時所見的木人不同,這些木人,更加靈巧、更加精緻,它們全都沿着地下軌道,依照一定的規律,以不同的速度活動着,相互交錯穿梭。這些木人全都手持木制兵器,有的是刀劍,有的是槍矛,有的是盾牌,甚至還有箭矢。情知這些木人都被術法加持過,莫舒泰可絲毫不敢小觑它們的殺傷力。
“諸葛家還有這樣的好地方,真是讓人羨慕啊。”白聞鍾由衷地感歎一聲。莫舒泰聽了,也隻是點頭。
“入陣吧舒泰!”
“好。”
莫舒泰縱身一躍,落到了木人陣正中。他甫一落地,那些本來就栩栩如生的木人,登時像打了激素一般變得亢奮起來,揮劍掄刀刺槍壓盾,無一不使盡渾身解數,将自己的木胳膊舞成了一陣褐色的旋風。
經過這幾天不眠不休的練習,舞劍的基本動作,莫舒泰雖然達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身體已經培養出了一定的敏感,眼見攻擊襲來,不用刻意用腦思考動作,身體就能自然地做出反應。
“唔!”
剛順利擋拆了八招,莫舒泰的後背就被重重敲了一下,他悶哼一聲,忍痛回身一刺,鋒銳的劍尖精準地點到了敲他的木人頭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白點。
“咦?”
見自己刺中了要害部位,那木人并沒有停下,依舊繼續運作,莫舒泰不禁驚疑出聲,就這麽一下恍惚,左臂就又中了一下。
“集中!舒泰!”
被白聞鍾這麽一敦促,莫舒泰皺了皺眉頭,又強自鎮靜下來,專注于手上長劍。
這個天字四号室木人陣,沒有任何說明,沒有任何講解,當時白聞鍾叫莫舒泰“入陣”,莫舒泰隻是頭腦一熱就縱身而入了,入陣之後,他才忽然想到自己忽略了“怎麽才能停住這些木人”這一關鍵問題。
起初莫舒泰想得簡單,他認爲木人也算是人,隻要自己刺中了對應人體要害的位置,這些木人八成就會順勢停下。這才引緻了他方才因驚疑而挨打的一幕。
既然頭部無效,那我就改刺心口。
“嗬!”
有念及此,莫舒泰當下清喝一聲,抖了個劍花晃開沖來的一個木人,旋即扭身下腰倒朝後一刺,劍光從鼻尖掠過,不偏不倚,正正點在了身後高舉長棍空門大開的木人心口。
那木人心口中劍,動作頓時遲滞。莫舒泰見狀大喜,正以爲自己找到了破陣之法,不料那木人動作一滞之後,高舉的長棍立刻挾開山裂石之勢劈來,狠狠地将莫舒泰打得撞落地面,長劍險些因痛脫手。
痛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莫舒泰半晌都未能緩過來站起身子。好在這個木人陣“宅心仁厚”,沒有落井下石,隻是簇擁在莫舒泰周圍,好像是一群事不關己的無知群衆,隻是爲了打發時間圍觀莫舒泰的狼狽不堪。
“卧。。。。。。槽。。。。。。”
從前胸到小腹,劇痛如鋼針般往莫舒泰心頭紮去,直痛得他眼角帶淚,口水鼻涕都控制不住往外流。白聞鍾跟他共生一體,知道這一下确實不好受,連忙安撫道:“舒泰,穩一點。實在不行,我們先到一旁稍事休息,再慢慢想破這法陣的訣竅。”
“不行。。。。。。”莫舒泰面目猙獰,艱難地開口反駁,“打木人我都慫,那我還報什麽仇?不如現在就放棄這些破修煉的好!”
“這。。。。。。”
白聞鍾被莫舒泰的堅決所感染,不再開口規勸,轉而提點莫舒泰說:“既然舒泰你有意如此,那我就盡可能助你一臂之力吧。方才我一直觀察這些木人,發現它們的動作全都有一個不自然的地方,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明明是進攻,手部卻會莫名其妙地縮回遮擋一下,似乎是在遮掩身上什麽地方。”
“。。。。。。你的意思是,它們确實有要害,但不是頭部心口這麽簡單?”
“正是。”
白聞鍾言之确鑿,但畢竟隻是推論。隻是莫舒泰現在一籌莫展,就算隻是推論,他也唯有咬牙一試。
莫舒泰甫一直起身子,默默圍觀的木人們就又全都活躍了起來,舞刀弄槍,氣勢洶洶地圍攻起莫舒泰。
“老頭,思路你已經給我了,木人要害的具體所在,就不用你來提點了。讓我自己來找!”
抛下這麽一句氣勢洶洶的話,莫舒泰怒喝一聲,就抖動長劍,和身撲出,與洶湧而來的木人們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