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之下,他擡手将長棍上抛卡在了大樹枝丫之間,旋即又一次施展了自己勝過人猿阿爾卑斯山的攀援功夫,三兩下爬到了卡着長棍的大樹上頭,盡可能在棕熊将自己從樹上搖下來之前,凝神靜氣,試圖捕捉空氣中異樣的法力波動。
波動。。。。。。波動。。。。。。波動。。。。。。
有了!
察覺到自己兩點鍾方向就存在着一處強烈的法力波動,莫舒泰喜不自勝地提起長棍往下一擲,砸得棕熊嗷嗚哀鳴退出了幾步,便連忙趁着這個間隙自樹上滑下,甫一落地,就頭也不回地埋頭朝感應節點所在的方向狂奔過去。
大爺的!等我能施術了,看不把你燒成烤全熊!
昨晚本就挨了一頓痛打,襲擊莫舒泰又幾次三番撲空,這棕熊早就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莫舒泰生吞活剝。偏偏莫舒泰這擲下的一棍,還正中它的左眼,劇烈的痛楚令棕熊兇性大發,看待莫舒泰的态度,不再是可以虐待的食物,而成了徹頭徹尾的仇恨,隻想将他撕成碎片。
“嗷!”
這一聲包含了棕熊無限的憤怒和兇殘,伴随着這聲驚顫山林的咆哮,它的四隻肉掌如劃船快槳般急速擺動,一頭碩大笨重的毛茸茸身子便化成了一陣棕色的飓風,電光火石地穿梭林木朝奔逃的莫舒泰追了過去。
感受着大地的震動,聽着身後越咬越近的“噗噗”腳步聲,莫舒泰心頭一緊,慌忙使出吃奶的力氣,硬是在接近極限的情況下又提了一把速度。
節點!節點!找到了!
一路繞着粗大的林木拐來拐去,苦苦跟死死吊在他屁股後頭的棕熊在這場追逐戰中周旋了近十分鍾之久,莫舒泰終于在密林深處的一塊裸露巨岩上,看到了正散發着柔和的亮黃色法術閃光的禁法結界節點。禁法結界威力強大,但它們的節點卻脆弱得好比智能手機的屏幕,隻要承受到一個稍大的沖擊,登時便會粉碎殆盡。
“破節點!吃我一巴掌!”
莫舒泰嚎啕着就揚手要朝那節點掃去,不料他手剛要落下,從那巨岩背後竟然蓦地轉出了一個人來。那人将手中物事對準了莫舒泰,指頭一扣,空中就爆發出了連串震耳鳴響。
“嘟!嘟!嘟!嘟!嘟!嘟!”
“卧槽!”
早在看見那人用手中物事對準自己之時,莫舒泰就吓得魂不附體,這下那人真的動手,更是當即吓得他手足亂舞起來,驚惶之下,左腳踢到了右腳,整個人便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激起了漫天塵土。
“我——我——我沒死?!”
莫舒泰訝異地摸着自己全身,發現既沒有穿孔也沒有流血,這才不可置信地爬起身來,愕然地看着突發奇襲的那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呵呵。”莫舒泰說不出話來,霍安民卻大有解說的興緻,“好徒兒,剛剛爲師漏說了一點。因爲節點脆弱,所以隻要是在準備齊全的情況下布置禁法結界,布置者必然會安排人手保護節點。你的想法不錯,可惜是行不通了~”
霍安民說罷,石後那人也得意地朝莫舒泰笑了笑,勸道:“莫先生,此路不通,請繞行吧。如果再有下次,子彈可不會光打你腳邊了。”言畢,他還搖了搖手中的槍械,低頭往冒煙的黝黑槍口吹了口氣。
這瘋老頭!派人用a**保護節點?!這到底是訓練還是恐襲啊?!
内心嚎啕歸内心嚎啕,前有持槍大漢,後有食人惡熊,莫舒泰不想死,隻有繼續跑下去。好在被槍聲吓得手足無措的不止他,那隻棕熊同樣因爲這陣槍火的嚎啕吓得不輕。偌大一個頭顱藏在一對肉掌底下,那棕熊顫顫巍巍,半晌沒擡起頭來,這才給了莫舒泰逃生的機會。
莫舒泰不用想也知道,其他全部節點都一樣被霍安民派人看守好了,換言之他先破壞禁法結界,再靠法術反殺棕熊的路子已然被徹底堵死。他剩下的選擇,要麽是跟霍安民求饒結束試煉,要麽。。。。。。
根據依稀的印象一路往回尋找,莫舒泰難得地鴻運當頭,幸運地在難辨東西的密林之中找回了擲出的長棍。親手拾起這條熟銅棍,感受着掌心中那股冰冷的堅硬,莫舒泰知道,在這場****相搏的試煉之中,這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唯有莫舒泰打熊!
“嗷嗚!”
熊影未至,一聲吼叫先來。莫舒泰眉頭略緊,十指将棍身抓得更緊,他躲在一棵大樹背後,收斂鼻息,蓄勢待發,力求在棕熊跑過之時,暴起發難,向它突然敲出緻命的一棍。
“噗噗”、“噗噗”的腳步聲此起彼伏,一下又一下敲在莫舒泰的心上,令他緊張得忘記了害怕。
來了,來了!
感覺到棕熊已經進入到自己的攻擊範圍之中,莫舒泰心中默念一二三,三聲數罷,當即發力一蹬從樹後蹿出,手中高舉的齊眉長棍便瞧準那棕熊的頭顱,自左上方斜斜劈落。
“Po!”
一聲重物敲到肉身上的悶響響過,莫舒泰的長棍确确切切地敲到了棕熊的身上,隻不過不是它的頭部要害,而是它擡起護住頭部的右爪。
真正令莫舒泰感到難以置信的,不是這棕熊竟然擋下了自己這突發的一棍,而是他分明從那雙被厚密絨毛簇擁的眸子之中,看到了一絲夾雜着得意和狡猾的閃光。
我,被一頭熊陰了?
這個念頭在莫舒泰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品味其中的屈辱,同樣一閃而過的棕熊巨爪就拍到了他的胸口上,将他打飛了四五米遠,直到後背重重撞到了一棵大樹樹幹上,他才止住了去勢,猶如一條曬透了的鹹魚,面朝下癱倒在地,徹底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