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盾挨下打來的第一個火球,略微凹陷,再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霍婉兒勉力支撐着凹陷已經貼到身前的雷盾,整個人早被沖擊力一路自半空推到了天花闆上,除了咬牙苦撐,着實無計可施。
眼見霍婉兒盾毀人傷的下場就近在咫尺,光頭不禁得意忘形起來,手上揮舞金杵抛射火球的動作不停,嘴上在念咒之餘,夾雜着連串嘲諷:“哈哈哈哈!霍大小姐現在的處境有些狼狽啊?”
怎麽了?你們霍家宗支,就教出了你這身本事?”
“還是說你其實跟你那個智障弟弟一樣,也是智障,所以功夫學不到家啊?”
“嘿嘿~就等老子用這最平平無奇的火球術,将你霍大小姐燒得一絲不挂!”
“老子真想看看,你這個聞名遐迩的冷美人、傲美人,有多冷,有多傲!”
光頭得意之至,止住嘲諷,加緊念咒施術,火球連珠價朝霍婉兒射去,宛若火焰豌豆射手上身。推測霍婉兒頂多隻能再支撐一分多鍾了——換言之,就是還能強撐五十個火球左右。光頭喜不自勝,心中甚至開始遐想起這次立下大功所能獲得的嘉獎。但正值此際,他忽然察覺到身後廠房暗處,竟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伏進來一個第三者!
“是誰?!”
光頭既驚又怒,在這大功即将告成的最終時刻,他怎麽都不能容忍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粉碎美夢!
“是誰!給老子出來!”
光頭怒不可遏的咆哮在廠房中回響,與火球破空及炸裂的響動相互映襯,營造出了一種足以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見那潛伏着的來人依舊沒有現身,光頭唯恐會落得被前後夾擊的下場,幹脆以動制靜,在極速朝霍婉兒扔了十個火球,确保她無從借隙抽身之後,口中言咒切吐,提金杵回身猛地一劈,嘩啦啦地掃出了一波“噬魔火浪”。
窩在角落裏的那個潛伏者知道确實露相了,指沾口水就着地面灰塵畫咒,一道蛇符勾成,黃光就帶着土牆拔地而起,有驚無險地擋住了侵襲而來的火浪。
成功逼得潛伏者現身,光頭又是十個火球朝霍婉兒壓去,口中言咒再起,轉身作勢又要再打。潛伏者見狀如此,慌忙縱上土牆,高舉雙手求饒道:“好漢你誤會了!我隻是一時好奇,跑來觀戰的!”
“放你媽的屁!”
光頭哪裏會信,咒起杵舞,就朝那站在土牆上揮舞雙手的來人辟出了一記火焰巨錘。隻是令他意外的是,那來人面對強擊,全無高手風範,爲求躲過這火焰巨錘,竟然極其狼狽地仰天後倒。待到“轟隆”一聲響過,巨錘在牆面砸出了一個人高大洞後,那來者的求饒聲又再傳來。
“好漢,我真是隻是圍觀群衆啊!”
光頭聞聲,這才信了三成,暗自決定要在制服霍婉兒之後,下手滅口。就在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霍婉兒身上時,一絲微妙的異樣,在他的心中敲響了警鍾。
不好!
雖然光頭在攻擊來人之前,先抛出了十個火球壓制,但這種控制力,終究不比他專心緻志的時候。霍婉兒搶着他兩次分心的空擋,暗自蓄力運氣,使出了畢生之力,在光頭回身的一瞬,揮動長劍破局。
“铮!”劍歌起奏,先是叉狀電光将火球打散。
“铮!”間奏鋪陳,青幽長劍周身電弧噼啪作響。
“铮!”高潮疊起,踏碎天花,倩影怒化紫電。
三段劍歌,三種法術。在霍婉兒身化紫電劃過半空的一瞬,仿佛時間靜止、空間凝固,她倒豎的眉毛、光頭大張的嘴巴、來人睜大的雙眼,紛紛在這一刻定格,直到她雙腳落地之時,方才又活躍起來。
“啊啊啊。。。。。。”
“噗。”
青劍揮舞,以刃爲琴弦蕭笛,挾生死意志才譜出的那铿锵壯麗的前奏、間奏、高潮,最終卻以這一段凄厲瘆人的哀鳴,以及肉體撞地激起的一下悶響作爲尾聲,倉促收場,不免顯得大煞風景。隻是在場三人,一死、一虛弱、一不通音律,面對如此遺憾,卻也無人出聲慨歎“可惜”。
光頭倒下,鮮血淌了一地。霍婉兒單膝跪地,顫巍巍地拄着倒插的長劍穩住身軀。來人料定并無風險了,這才悻悻然地從土牆走出,迎着霍婉兒冰冷的視線,出言問道:“你沒事吧?”
霍婉兒隻是默然地打量着他,良久也不應答,神色警惕。
“拜托,别用這種眼光打量我,我不是壞人。說起來,我才是受害者好嗎?如果不是被你撞了,還把我單車給扔了,我才不會出現在這裏。還有,喏,你看,這道傷口也是拜你所賜啊!我還幫你解決了一個持刀殺人狂好嗎?”
那來人獨着一目,用右手擡起用繃帶草草包紮還在往外滲血的左臂,情緒激動地自白道。
這猥瑣的來人,自然是莫舒泰了。
霍婉兒聽了,略一思量,也覺得莫舒泰所言有理,便微微颔首,算是認同。隻是等她再擡起頭來,看向莫舒泰的目光依舊冰冷,不過是少了幾分敵意。
莫舒泰被她看得一陣不自在,心道自己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反正這小妞也安全了,自己不但爲她傷了一臂,還冒險前來查看,也算良心能安,還是趕緊拍拍屁股溜走爲好。
有念及此,他連招呼都不打,當真就要轉身離開。
不發一言的霍婉兒,卻在此時開口叫住了他。
“等等。”
“幹嘛?”莫舒泰沒好氣道。
“把你手機借我。”
“。。。。。。”
莫舒泰翻了翻白眼,沒跟此時虛弱得站不直身子的霍婉兒計較,大方地将手機掏出遞給了她。
霍婉兒接過,也不言謝,徑直撥通電話低聲對話起來。借着這個時間,莫舒泰細細打量了霍婉兒一翻,青絲如夜,明眸皓齒,着實是位不可多得的俏佳人,身上帶有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氣質,令人自覺可遠觀,不可亵玩。
見霍婉兒挂斷電話後,依舊惜字如金,連“謝謝”都不說就擡手将手機遞回來,莫舒泰聳了聳肩,彎身去接,卻沒料到霍婉兒會趁機抓住他手腕,一把将莫舒泰扯得蹲在了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