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島?
摸着屁股底下被太陽曬得發燙的黃沙,又看了一眼在右前方不遠處擱淺的小船,莫舒泰茫然地站起身來,正尋思着那位救他的恩人此刻身在何處,就聽到身後“噗噗”幾聲悶響,随即傳來的是一把中氣十足的嗓音。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莫舒泰聞聲轉身,剛要熱情洋溢地送上一堆感恩戴德的言語,不曾想目光往那恩人的身影一射,就定定地再也收不回來了。
“你你你你!”
莫舒泰目瞪口呆,一條舌頭幾乎要結成中國結。
“你是白聞鍾!!!”
“好小子,還記得老夫。”
那人白發白須,矍铄精幹,咧嘴淡淡一笑,正是引緻萬鬼夜行的元兇白聞鍾。
“怎麽會是你這個。。。。。。”
萬萬沒料到救自己的會是這個人,莫舒泰大腦中霎時間閃過無數念頭,一時之間隻覺得匪夷所思。就在他瞠目結舌的這一瞬,面目慈祥的白聞鍾卻忽地暴起發難,肩頭一側,人就如閃電般飛射而去。莫舒泰區區肉眼凡胎,就連體能較好的普通人都應付不了,何況這個高深莫測的老術者,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那道白影就欺近到身前,旋即又感到喉頭一緊,顯然已經被白聞鍾鐵掌鉗住。
卧槽!!!
莫舒泰心慌意亂,大腦完全跟不上局面的變化,但他的肢體經曆過刻苦練習,早形成了條件反射。就在白聞鍾右手制住他的一瞬,這個無力少年自然而然地擡手畫咒,竟然也于電光火石之間打出了一道火蛇咒,還以顔色。
白聞鍾自然不會被這種雕蟲小技打中,他信手一撥,就将那比蚯蚓肥大不了多少的火蛇拍散,爾後發力将莫舒泰往地面上一砸,狠狠地将他摁在了滾燙的沙粒上。
莫舒泰以爲白聞鍾要折磨他,正要拼死掙紮,殊不知白聞鍾一下松開了手,仰天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仰頭看着這個老怪物莫名其妙的舉動,莫舒泰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見他顯然暫時不會傷害自己,又暗暗有幾分慶幸。
“天不助我,但天不亡我!!!”
莫舒泰剛想運轉腦筋思考脫身之策,白聞鍾卻恰逢其時地止住笑聲,右手一掃,又如老鷹抓小雞般提起了莫舒泰。
“小子!火蛇咒!再發一次給老夫看看!!!”
看着這個老頭既期待又黯然的複雜神色,莫舒泰心中狐疑,但料定乖乖配合是最佳的策略,便點了點頭,要求白聞鍾放開自己。甫一從白聞鍾魔掌逃離,莫舒泰就凝神屏氣,右手急運,戟指朝前,“唰”的一聲,朝一棵小樹打出了一道火蛇咒,登時在這荒野海島上燃起了第一叢火光,完成了魯濱遜曆時數日方才達成的創舉。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聞鍾見狀又長笑不止,這種歡愉的劇烈程度,怕是連太監發現自己能夠****都難望其項背。獨獨是莫舒泰不能從這份快樂中分享到一星半點,反而越聽越是心底發寒,隐隐覺得有些壞事要發生——難不成白聞鍾是故意把他帶到這個孤島上的?
呵呵,先離虎穴,又入狼窩。。。。。。我說我這麽倒黴的人,怎麽能突然走運?老天爺你果然是想玩死我啊。
莫舒泰悻悻然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中栗六,此時此刻無怕是佛祖耶稣和胡大聯合執法,怕是都幫不了他脫身。
“小子,你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玉樽尚存,并能吸納‘一’的力量的?”
白聞鍾冷不丁地發問,語氣中透着不容隐瞞的權威。
深谙大丈夫能屈能伸前前五個字,又明白于修術一途,自己連給白聞鍾提鞋都不配,莫舒泰自然乖乖坦白道:“不久,幾天之前。”
“好、好。”白聞鍾眉毛一挑,又問:“你不覺得老夫救你事有蹊跷?不問問老夫爲何關心你是不是能發火蛇咒?”
莫舒泰一呆,苦笑道:“老爺子,除了小說裏面那些跟着劇情思考的男主角,正常人遇事,就是再冷靜,第一反應也是怕死和想着怎麽求活吧,哪裏能那麽快想到去前因後果事有蹊跷這一塊?”
“哈哈哈哈!言之有理!”白聞鍾笑着大踏步行開去,拍了拍莫舒泰的肩膀,說:“你不問前因後果,老夫倒是要好好問一問、說一說。坐!!!”
莫舒泰乖乖坐倒,連提出到樹蔭下坐的要求都不敢。
對于自己怎麽去到地府以及在地府經曆了什麽,莫舒泰說七瞞三:關于小橋流水的一概不提;關于馬小玲的能不說就不說;而對于莊邪的種種,則添油加醋、聲淚俱下地大說特說;至于在黑市對白聞鍾的阻撓,莫舒泰則含含糊糊地一筆帶過;至于希望村的事情,莫舒泰則擇重描述了昨晚被黑心中介侵襲的情景和自己脫困的方法。
白聞鍾的反應頗爲耐人尋味,聽到莊邪部分,點了點頭笑說“确實像他的風格”,聽到黑市部分呵呵一笑,待到聽罷莫舒泰昨晚驚魂一夜,竟然頗爲慶幸地撫掌道:“好啊,老夫也算是雪中送炭了,這才從那群宵小之輩手中,救下了你這絲最後希望。”
“最後希望?”莫舒泰不解,難不成白聞鍾這種人物,竟然還有靠自己實力過不去的坎?就算有,能幫到他的“希望”也怎麽都不該是自己才對啊。
“正是。”白聞鍾鄭重地點了點頭,神色肅穆,說:“那次在黑市之中,老夫一與你過招,就察覺到你是人非鬼。多得這次交鋒!!!本來夙願無望的老夫,才又多了一絲希望!!!而你,就是老夫最後的希望!!!”
雙手往莫舒泰肩頭重重一拍,白聞鍾威風凜凜地命令道:“莫家小子,跪下!拜老夫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