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地府早把這個基礎法術練習得爐火純青,但莫舒泰訝異地發現,這幾晚無論他如何施術,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堵塞感盤踞,不但令他施術過程遲滞,而且火蛇咒本身常有火勢不純、後勁不足等等問題。
第一次、第二次,莫舒泰還道是自己手生了未找回施術的感覺,但經過幾晚的練習嘗試依舊如此,就令他不得不懷疑,這或許是因爲火蛇咒本是鬼魂法術,跟他的活人體質不兼容所緻。
靜靜站在大石跟前,看着它灰白表面被火焰灼燒出的痕迹,莫舒泰暗自思索:
我的玉樽鬼力的存儲和輸出都非常舒暢,應該是運作如常的。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又不能百分百肯定此事,事關重大,我還是應該學個活人法術來測試玉樽的情況吧。但問題是,小玲姐失聯了,我又能找誰教我法術呢?
想到這裏,莫舒泰腦中不自覺掠過了希望村老叟的身影,但轉念想到他故弄玄虛地将“惡鬼借貸”吹成威力強大的實用法術,又深深感到這個老頭不靠譜。
“唉。”
一籌莫展,莫舒泰悻悻然地歎出一口氣,看了看天上月光,就動身往村子走去。
剛沿着來路走了百十米遠,思緒雜亂的莫舒泰忽地被附近幾聲窸窣微響驚動,慌忙扭過頭去——今夜并無晚風,這種不規則的響動,定然是有什麽活物在林叢中活動所緻。
“是誰?!”
莫舒泰試探地喝了一聲,右手已然警覺地掐了一個頓指,随時準備往外發射火蛇咒。
“是誰?是唐大哥?方叔?王哥?”
聽見林叢中無人回應,那窸窣響動又轉瞬消去,莫舒泰邊一聲聲喊過,邊屏息靜氣地邁開步子往前探去。
不對啊。
剛踏出一步,莫舒泰就有些遲疑,心想這密林蛇蟲鼠蟻不少,晚上有些夜行習性的動物在林叢跑動也是尋常,自己何必這般疑神疑鬼?難不成是下意識就擔心自己可以使用玉樽一事被人察覺?
無聲苦笑,莫舒泰搖了搖頭就打消了探查的念頭,松開了頓指。
“不過說起來,玉樽一事确實不能被人知道。看來要學學小玲姐用符咒的樣子,掩蓋這種獨特的施術方式。”
莫舒泰嘟囔了一句,就回身徑直往村子走去。
兩日後,早上。
西裝中分頭孤身匆匆來到村中,将莫舒泰要求制造的假身份的部分文件交付到他手中,其中最重要的,分别有一張全新的身份證和一份新江大學的在讀證明。
“莫勝正。”莫舒泰輕輕讀出了身份證上的名字,滿意地笑了。
仔細地端詳了新身份證幾次,再三跟西裝中分頭确認了其有效性後,莫舒泰對新江大學的在讀證明隻是草草一瞥,就将這兩份東西塞入了從老唐手上得來的腰包當中,貼身存放。
改變名字,到另外一所學校就讀,借助這層掩護在暗處拼命成長,直到某一日,親手向莊邪讨回公道,以證“邪不勝正”的道理——莫勝正!
莫舒泰所有的決心,都濃縮在了這個刻意編造的名字當中。
今晚護村小組沒有任務需要執行,晚飯過後,自诩正義使者的莫舒泰就找機會從村中溜了出去。隻是這一次他不再是跑到北方密林中的空曠之處,而是快步沿着林木往南方跑去,去到了一座小山腳下。
雙掌撐膝喘息了一陣,莫舒泰才擡起頭來望着面前一口黑黝黝的山洞。這個洞口是他前天偶然發現的,花了好些功夫确認其中沒有藏匿什麽兇惡野獸,今天才将練習的場地改做這裏。
雖然現在沒有什麽突破的法子,但距離離開希望村還有一些時間,莫舒泰不願白白虛度,便想着抓緊躲在這世外之地的最後時間加緊練習。先前在密林之中,周圍充斥着易燃物,莫舒泰不能放開手腳亂來,在這個山洞之中練習火蛇咒,則沒有這種憂慮可言。
活動活動了手腳,莫舒泰一腳踏入洞中,興緻勃勃地笑道:“終于可以來試試我的拿手好戲,雙手火蛇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