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這是何苦呢?”
看清了莫舒泰血肉模糊的雙拳,老唐不禁心頭一緊,唏噓道。
“你看,你掙紮過頭了把繃帶都弄松了。我幫你整理下。”
老唐言語着就将手伸了過去,莫舒泰卻毫不領情地擡手一拍,徑自将松脫的繃帶重新系緊,然後大睜着一隻獨目瞪着老唐,意思顯然是:你來做什麽。
老唐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暗自稍做整理,這才開口說道:“是這樣的小子,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見莫舒泰不接話,老唐尴尬地搔了搔頭,續道:“我就開門見山吧!自從那晚發現你有陰陽眼,我跟方叔商量了幾天,希望你能加入到我們護村小組中,成爲希望村保護力量的重要一環。”
“什麽?”
莫舒泰極爲錯愕。
老唐以爲莫舒泰奇怪的是護村小組存在的理由和小組爲什麽需要他的陰陽眼,坦白解釋道:“小子你這幾天不是躲房間就是蹲在這個山頭可能沒留意,我們希望村夜晚是實行嚴格的宵禁的,所以那晚你獨自夜出撞見女鬼,令我和方叔都有些措手不及,這才遲遲沒出來幫你。好在好在,我們總算趕上了,這才救了你一命。”
老唐頓了一頓,說:“我們希望村處于荒山野嶺,附近還有個亂葬崗,向來遊魂野鬼就不少。不過這些野鬼威脅有限,反倒是人心更難測。爲了減少村子暴露給黑心中介的可能,公司不便設置易于察覺的大型結界,于是他們就在各個村民的房子裏設下了術式,确保晚上村民不出門就不會有危險,同時派了一位高人坐鎮,又從村民中選中了稍有資質的我、方叔、王胖子和另外兩個兄弟,教會了我們一定的術式組成了護村小組。”
“不過吧,”老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跟方叔他們稍有資質,但資質總是有限,在開陰陽眼這件事上。。。。。。方叔跟另兩個你還沒有見過面的兄弟是完全沒辦法開,而我和王胖子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因爲這個緻命的缺點,我們一直不能很好地驅散遊魂野鬼,這才害得村民們一直被宵禁所掣肘。所以我們才需要你啊小子!有了你,我們一定能将侵襲村子的鬼魂驅散幹淨,還村民們一個熱熱鬧鬧的夜晚!”
發現莫舒泰對這番雞湯無動于衷,老唐話鋒一轉,準備動之以利。
“這件事我們已經上報了公司,得到了公司的支持。小子,你不是因爲健康借貸欠了公司一大筆錢嗎?公司答應,隻要你應承成爲護村小組的一員,他們将會爲你算一份酬勞以抵消欠債!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啊!”
莫舒泰不屑地哼了一聲,心道:媽的,這筆錢本來就是他們敲詐我的,現在竟然還要我給他們打工還錢?!
老唐向來粗豪,全沒有留意到莫舒泰面色的變化,兀自興緻勃勃地遊說道:“小子,你剛來村子跟大家都不相熟,他們又多數爲你突然的到來感到不安。隻要你接受了這份工作好好表現,村民們肯定會感激你,久而久之就跟你打成一片的。我們這些爲了重複健全接受借貸的人,爲了避免麻煩,日後離開了村子,除了父母妻兒這些至親,最值得信賴最能依托的就是這些村民了!你趁這個機會跟他們搞好關系,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莫舒泰神色默然,依舊不爲所動,心中所想依舊是那些折磨他的冤屈,是那個一再加害他的邪惡化身的名字——
莊邪!
見錢财和關系都沒有打動莫舒泰,老唐一咬牙,終于祭出了殺手锏,說道:“最重要的是,隻要小子你答應成爲護村小組的一員,公司批準我們教會你一個非常重要、實用的術!”
莫舒泰想莊邪想得出神,眼底隐隐有零星火苗的升起。
鍾鳴鼎之所以被鬼上身,是莊邪設的局,也正是因此鍾家才舉辦了桂城除靈争霸賽,爲白聞鍾制造萬鬼夜行突破鬼門創造了機會。
莊邪不止是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他還冷血地利用了莫舒泰,用術将他扔進了鬼門導緻他流落地府,接着又挖去他的左目好獲得莫舒泰在地府知悉的一切。
想到這裏,莫舒泰的雙拳不自覺就緊緊攥了起來,指甲直插入掌心的皮肉之下,新滲出的血液沿着指關節流動,劃過已然凝固的斑駁血迹,一滴、一滴打落地面,染紅黃土青草。
老唐自顧自說得唾沫飛濺,一擡頭看見莫舒泰失焦的目光,便叉開了五指在他面前晃了幾晃,随即大喊一聲:“小子!你在想什麽呢?!”
莫舒泰渾身一激靈,遊走于天外的魂靈總算被一把扯回了軀殼。他怔怔地看了老唐一眼,問道:“老唐你剛剛說什麽?”
“我問你在想什麽呢!”
“不是,不是這句!”
如夢初醒的莫舒泰顯得意外的激動,他雙手齊出抓住老唐的肩膀,大聲強調了一次:“上一句!”
“啊、啊?”
老唐錯愕地呆了半晌,猶豫着半問半答道:“公司——公司批準我們——可以教你一個——非常重要的——術?”
莫舒泰十指一緊,直掐的老唐雙肩生疼,難掩興奮地爽朗喊道:“好!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