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兵士聽令!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必須将這幾個逃犯攔住!’
一個将軍模樣的鬼魂振臂一呼,身先士卒飛身上前。錦衣侏儒手起劍落,隻聽得“铿铿锵锵”一頓亂響,那将軍就被削去一臂,在護衛的拼死保護底下撤到了後頭。
柳還望從無常那裏得來的情報信息少之又少,也萬萬料不到地府竟然就在它忙于越獄的這段時間裏鬧出了這麽一個大亂子。看着窮奇那兇暴彪悍無可匹敵的犀利架勢,柳還望不禁咋舌,暗想自己參與那荒唐至極的越獄行動,似乎還比被調來守這千惱城來得安全。
‘馬面大帥!’柳還望瞥見遠處一個異常,連忙身形一晃貼到馬面身側,低聲道:‘大帥,你看奈何橋關口!’
馬面依言看去,發覺什麽都沒看見,微微一怔,又定神一看——果真什麽都沒有!
‘奈何橋關口,沒了?’馬面眉頭微扣,顯然頗爲愕然。
‘是!奈何橋關口估計是在亂戰中塌了!換言之。。。。。。’
‘隻要闖過這個軍陣,前面就再沒有什麽能攔住本帥。’
******這是把老子給忘了嗎?!這個自私鬼!
看着馬面的炯炯目光,柳還望強壓下白眼,暗暗咒罵道。
‘上吧!’
馬面并沒有閑情關注柳還望的不滿,雙足淩空一蹬,便箭也似直闖入前頭圍成鐵桶的軍陣,獨臂如鞭狂舞,或灰或白的能量彈就雨幕一般四散開去,直打得環伺四周的兵士哀嚎連天。柳還望唯恐真會被馬面抛下,也不管可能會被它寰幻玄宇密集的攻擊誤傷,硬是咬着牙死死跟在馬面三步之後,靠着五行珠自保。這兩鬼亦步亦趨沖在前頭,錦衣侏儒自己面對一團刀光,賈李這對鬼情侶面對一團劍影,三者就被落在了後頭。
‘大帥!’
柳還望忽地高聲預警,手頭三枚青木珠便即脫手而出。馬面聽得它的呼喊,想都不想便使出一記旋身後踢,隻在呼吸之間,它那在半空中甩成了百磅炮彈的腳後跟就砸到了一個重裝兵士的脖頸上,那兵士連嗚呼都未能發出,就雙眼一黑軟綿綿地當空墜落。見狀如此,那三個被柳還望青木珠打得滞了一滞的兵士頓時怯了半分,可惜這種求存的本能反應不僅沒有解救它們,反倒給了馬面乘勝追擊的間發之機。又見得三道黑影一晃而過,那三名兵士便蓦地各自在頭胸腹多了一個深深的凹陷,也追随着那名搶先一步的戰友趕去親吻地府這片赤土。
‘大帥!!!’
危機解除,柳還望不喜反懼,再度高呼出聲。馬面不耐其煩正要橫它一眼,餘光卻瞥見自關口方向趕來的綽綽鬼影,當即恍然大悟。
媽的。
這次合圍過來的鬼兵草草一數就有過百之衆。受創之後的馬面久經戰陣,雖未至于是強弩之末,卻也隐隐有疲憊乏力之感,哪裏還有底氣去正面抗衡這麽一隊精兵?
馬面自成鬼以來,雖說不上一帆風順,但總算是山擋翻山,水阻跨水,何曾體會過此時此刻這般巨大而真實的無能爲力?有念及此,這位叱咤一時的堂堂陰帥破天荒地有些心灰意懶。馬面仰頭看天,對耳邊柳還望的連連催促呵斥充耳不聞,隻是将殘掌輕輕按在懷中嬰孩頭上,不住摩挲。
阿郎,當年我不知天高地厚孤身闖蕩,于山野遭遇肆虐良善的賊人獨身救人,最終死于那群惡賊屠刀之下的時候,也不曾如此心灰意懶過。是我安逸得久了,失了昔日那份置死生于度外的胸懷了嗎?
柳還望隻見到馬面神遊他處,卻聽不見這番内心獨白,還道這個陰帥托大如斯,真的是不将地府強兵放在眼内了。如今前有虎狼,後來追兵,柳還望實在是又急又氣又無奈,心道再這麽下去橫豎都是死,幹脆把心一橫,咬着牙扳過馬面肩頭,厲聲喝道:
‘馬面大爺!現在關乎存亡,别他媽發呆了!突圍要緊!!!’
‘沒錯。’
被柳還望沒上沒下的這麽一吼,回轉神來的馬面竟然絲毫不以爲忤,反倒利落地應了聲好。意外執行,柳還望也不禁一愣,就這麽一晃神,馬面卻又已一往無前地沖入了迎面趕來的軍陣之中。
‘殺!!!!!!!!!!!!!!!!’
軍陣過百兵士齊聲一呐,頓時刀斧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