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莫舒泰尴尬地撓着頭,面朝一路送出來的阿生苦笑。他知道小橋流水并非真的有心要過橋抽闆,但多少還是爲它的旁若無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得已,隻好代爲緻歉道:“生哥啊,哈哈,那個,漂亮姐姐它一認真想東西就容易出神,不是有意的,你千萬别介意。”
阿生淡然笑笑,說道:‘那位小姐是有求之人。有求則苦,它尚且沉淪在自己的苦厄之中不得解脫,我又怎麽會見怪于它呢?’
一如前言,莫舒泰語文最差,哲學禅理等等自然更加一竅不通,此刻他聽見阿生這番若有所指,又似是無心之言的話,不禁側臉吐了吐舌頭,心中大叫無聊,看回阿生時卻又嘻嘻哈哈了起來,道别說:“既然這樣,生哥我們就再見吧。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小泰。’阿生擺了擺手,直到莫舒泰的身形隐沒在濃霧之中,才轉身往回走去。
自跟阿生道别以後,莫舒泰一路疾飄才追上了走在前頭的小橋流水和陰郁少年。三者就這麽相互隔着一些距離,亦步亦趨地往下爬着樓梯,一路無話,倒也無意間提高了飄動的效率,上來時隻覺得漫無邊際幾乎無窮無盡的這道天梯,眨眼便掠了過去,三者便又回到底下的懸車跟前。懸車穩穩當當地停在底下,跟周圍的死寂襯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
陰郁少年蓦地拍了拍莫舒泰的肩頭,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懸車的駕駛艙,意思是“還是我開車嗎”。莫舒泰想了想,扭頭朝小橋流水看去,見它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後座之上,剛想回答陰郁少年,卻發現它已然自覺地爬上了駕駛座,呆呆地目視前方。
‘剛剛我給你的幾本書,你看了嗎?’懸車徐徐沿主幹道駛離了約莫一公裏距離,默然良久的小橋流水才冷不丁地問出這麽一句。莫舒泰聞言一怔,不自覺地念出了一聲“啊?”小橋流水卻不厭其煩地再問道:
‘剛剛給你的幾本書,用書簽标好了頁數的幾本。看了嗎?’
莫舒泰眼珠上翻,略略回想了一陣,爾後微微颔首答道:“看了啊,怎麽了嗎?”
‘不覺得奇怪嗎?’小橋流水語調加快了一些。
奇怪?
莫舒泰眉頭一扣,實在不明白小橋流水此問何意,沉吟了一陣,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沒什麽奇怪的啊。不就是最普通的,關于鬼門之亂的一些曆史描述嗎。十閻王合力遷移了鬼門什麽的,是個鬼都知道啊。”
‘你真的不覺得奇怪嗎?’小橋流水的語速又快了一些。
莫舒泰更覺得一頭霧水了,但他看小橋流水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禁也懷疑起來:難不成那些内容裏面有什麽古怪的地方?藏頭詩?密碼?有念及此,就試圖回憶起看過的内容來。無奈他在無涯閣内無意發覺了好些老舊的豔情畫冊,這個血氣方剛卻苦于沒有智能手機和寬帶的年輕人便情難自禁地沉浸在了其中,由是此刻任他怎麽苦苦思索,腦海中一遍又一遍閃過的都是或盈盈一握、或波濤洶湧的如玉晶瑩,哪裏還想的出小橋流水遞給他的書冊裏面幹巴巴、索然無味的白紙黑字?
小橋流水見莫舒泰思索之際不經意地嘴角上揚,還道他已然有所察覺,忙問:‘如何?’
“啊?啊?!!!”莫舒泰被小橋流水這麽一推,登時跌出了自己绮麗醉人的春夢。他所受的不過是些微力道,但做賊心虛之下,竟然險些被這輕輕一推推落懸車,一時驚慌,以至于失聲大呼小叫起來。小橋流水隻覺得莫名其妙,秀手一伸便拉住了莫舒泰,也不問他爲何一驚一乍,徑直追問道:‘怎麽樣,奇怪嗎?’
“我——沒有——我不——我沒沒沒想歪!”莫舒泰答非所問,語無倫次。小橋流水皺了皺眉,終于完整地問出了它的問題:‘十閻王合力遷移鬼門。這一件事的描述你不覺得奇怪嗎?’
莫舒泰一怔,反問:“爲什麽奇怪?”
‘太少了。’
“啊?”
小橋流水目光炯炯,補充說:‘這麽重要的事,對它的描述卻隻有這麽一句話。太少了。少得像刻意要隐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