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它們自挖的兩個地下洞窟,有沒有包含在這個位置能監視的兩個洞窟之中?’
馬平眉毛一台,回道:‘有。’爾後食指一橫,指着大圓正南位置的淺坑,‘就是這個。’
柳還望聽罷,手撫下巴,喃喃自語了一陣,忽地一拍掌,蹲坐地上,指着那淺坑道:‘倘若你的猜測是對的,那麽對面均分人數,每個洞窟裏不過五到六鬼,假如,我們這樣。’
柳還望說着手指移到了象征目前身處位置的洞窟的淺坑,指頭略略發勁挖出兩道迂回前進的淺坑,一道連到了另一個處于監視範圍之内、正西方向的對方淺坑,一道則至正南淺坑的東南方近正東淺坑的位置爲止,接着指頭往己方淺坑重重一戳,道:‘我們身處的這個洞窟有個緻命的弱點——相信同是倉促挖出的對方洞窟,一樣也有。’
‘哦?’馬平不置可否地發出一個語氣詞,略略弓起背脊,往沙盤湊得近了些。
柳還望右手往專注地面的馬平眼前晃了晃,示意該關注的位置并非沙盤,馬平随即擡起頭來,隻見柳還望食指朝上虛戳幾下,目光炯炯,抛出擲地有聲的兩個字:‘洞頂。’
‘這個洞窟——相信它們的也是——雖然考慮到安全問題,甚至挖了撤離用的暗道,但終究是倉促而成,洞沒辦法挖得太深,也沒辦法通過挖出更曲折更長的迂回甬道使到洞室與洞口有着顯著的位置偏差,這意味着兩點。’
‘一,找到洞口,就能估計出洞室大緻的位置。’
言語間,柳還望又豎起了一根指頭,道:‘第二,對洞室上方進行轟擊,應該能造成地下洞窟的坍塌。’
馬平依舊不言,卻難掩眼神中露出的一絲亮光。
‘在這個假設下,隻要兩個,不,一個,隻要我們之中能夠做出強力轟擊的一個轟擊敵方正南方這個倉促挖成的洞窟造成坍塌,雖然區區坍塌相信并不能對能夠來到這一層的應試惡鬼做成毀滅性的打擊,但至少能夠困住其中大部分,削減對面的戰力。這個目标一旦達成,我們先事迂回,埋伏于正西方淺坑旁以及正東方援助正南方所必經道路上的兩支,就能夠對正西正東兩洞派出的援兵實施奇襲。’
‘圍點打援?’
‘異曲同工。’柳還望又用食指指着對方的東西兩洞,說:‘而且這一着秒在,它們哪怕推斷出我們打援的動機,也不得不出來挨打,區别不過是有所提防地挨打罷了,我們始終占據着主動。’
‘因爲如果龜縮,就會同樣遭受被坍塌掩埋而動彈不得的局面。’
馬平手拍大腿,附和道。
‘東西兩洞的伏擊,哪怕隻取得小勝,相信也足以打擊到對方的士氣,一旦形成了潰逃之勢,我們不僅能夠解了如今這困頓的局面,甚至于能夠一舉瓦解這兩個集團,爲地獄生存戰之後的路途赢得階段性的勝利!’
‘如何?馬平!你不覺得這值得一試嗎?!’
見柳還望眉飛色舞,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馬平卻絲毫沒有受到熏染,反而靜的像塊埋在沙土裏的岩石,沉思起來。柳還望也不着急,畢竟這個計劃隻是草案,又事關生存戰的成敗、參與惡鬼的存滅,馬平身爲這個洞窟中名義上的領袖,深思熟慮自是難免。
‘柳兄。’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馬平才從自己蟲繭般的深思中擡起頭來,神色鎮定,顫抖的嘴角卻難掩内心的激動:‘此舉大爲可行!大爲可行!隻要再加斟酌和修改,相信就可以投于實踐,爲我們洞中一十四名乙等惡鬼,破開這刀雨地獄中的層層桎梏!柳兄!你功不可沒啊!’
‘呵呵,馬平你言重了。’柳還望樂得受馬平一番恭維,正要催促它一道細化計劃,卻聽馬平話鋒一轉,沉下聲道:‘隻是,柳兄。這個計劃美則美矣,但其中最關鍵之處,卻是選誰來擔轟擊正南洞窟此等重任。須知敵方盯梢也一直緊密不斷,看見有敵來襲,必然會提防,如果不能做到一擊——最多兩擊——即得手,反應過來的敵方守備一定會群起而攻之。再者,對方洞窟的内部情況是由我方洞窟所推算的,實際是否如此卻未可知,倘若對方本來就有考慮到洞頂被攻擊的可能,倘若對方如柳兄所說通過迂回甬道使到洞口和洞室有了明顯的偏差,那麽所招緻的必然是奇襲的失敗。。。。。。退一萬步說,哪怕奇襲成功,坍塌恐怕也不能百分百困住正南洞中全員,逃出的零星敵人一旦反擊——一邊氣急攻心殺氣騰騰,一邊則剛消耗大量鬼力,此消彼長,下場可想而知。綜上所述,被我方選派去轟擊洞頂的要員,真可謂是十死無生!而要免此厄運,想必隻能挑出一位實力過人、勇謀兼備、機警靈敏又豪運過人的鬼中豪傑。。。。。。’
說到這裏,馬平刻意頓上一頓,狡黠的笑意爬上嘴角,不懷好意的目光已經探到了柳還望眉心。
‘想來如此人物,我們這洞窟之中,也隻有柳兄你能擔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