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是180的大漢,雖然看起來老成,但也隻有26歲(文康也顯老,實際才23歲),見到文母和三妹文之妍當場激動開心的更咽,對于文之妍來說文山算是半個爹,到入宮前有大半時間都是他在照顧,古代甚至到近代很多村裏都這樣,哥哥照顧弟弟妹妹,最傷心的就是他了。
文康特意花錢買了一些肉食,雙方交換着這十年各種信息,有苦痛,有悲傷,有歡樂,有幸福,文之妍也漸漸融入了這個曾爲家的地方。
文之妍回鄉,唐赤作爲女婿,作爲暫時名義上的夫君,可以不做點什麽,但是能做點什麽就很長臉。
于是第二天一早,唐赤便提議宴請鄉親,大家都是幾年十幾年的鄰居,兩件大好事也足夠理由去宴請别人,不至于被人說顯擺,大家便同意,事實上,還鄉不顯擺,如錦衣夜行。
“二哥,這錢拿着,就麻煩你去購買食材了,我和之妍去逛逛。”來到安義縣,唐赤對把錢袋遞給文康。
文康趕緊推卻死活不收,哪有讓妹婿剛來就花錢的道理,再窮也得有點骨氣啊!
文之妍看兩人你推我推,一把将唐赤手中錢袋拿過塞到文康手裏,不滿說道,“難得回來一次,我不想大家看低,二哥你去買,往貴了買那種。”畢竟文之妍又不是千年老妖,小姑娘多少還是有些攀比虛榮的,
文康見文之妍(現在大家也知道文之燕叫文之妍)不滿,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就膈應,隻能無奈收下,唐赤牽着文之妍趕緊走人。
文康看着兩人拉着手走遠,心底爲三妹找到好夫君而開心,畢竟婚後的事,無論男方做什麽,娘家是很難插手的,去官府都沒啥用。
掂量了下錢袋,感覺蠻有分量,又抓了抓,文康驚訝,竟然沒有文錢,那這重量不得幾十兩紋銀啊,打開看了看,文康差點把錢袋扔出去——除了十幾兩紋銀,其他都是金子。
文康哪見過這麽多錢,這輩子加起來估計都沒有賺到過,好一會才穩住心神,嘀咕道,“三妹這是找了哪家皇親國戚啊。”說完趕緊把碎銀拿出來,其他都塞進上衣貼身口袋,萬一丢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難得回來一次,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來,我覺得要給鄉親都送點禮物,之妍你覺得如何?”
“好是好,可我還沒想好要買什麽禮物。”
“邊走邊看邊買。”
于是兩人沿着街道一邊走一邊看,看到合适的店鋪就進去看看,覺得合适就不廢話,直接掏錢,店老闆看這樣的大客戶門牙根本藏不住。
就這樣兩人逛了近一個時辰,買了三推車禮物,店老闆見這樣的大客戶,提供送貨服務!
文之妍逛的可開心,有些意猶未盡,但還得找文康彙合,讓人久等就不好了,于是便去約定的地方找文康。
文康正在南城門附近焦躁的來回走動,看唐赤二人過來,急忙上前,緊張兮兮的把錢袋塞回給唐赤。
他買完食材在這等了一個小時,也擔驚受怕了一個小時,萬一不小心丢了或者被偷了,他想死的心都會有,而且到時咋解釋?說丢了偷了他信嗎?誰看了這麽多錢不眼紅的。
“妹婿,财不露白啊,得收好。”
唐赤對文家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至少此時對文康的品性非常佩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三人一路往南城門走去,唐赤問文康買了多少食材什麽食材,文康大概說了些數量…
……
……
跟唐赤想象中天差地别,唐赤挺無語的,小農意識,不敢花錢。
到了南城門,這裏有很多小攤販在賣牲畜蔬菜水果,供應了安義縣小半區域的食物。
唐赤也不想浪費時間了,直接逛了一圈随意挑選,雞鴨鵝各加十隻,豬一隻,各種蔬菜水果也不管品種,反正加起來近百斤,上渡村近百個鄉親,還不算孩子,這些并不多。
文康被吓到了,一邊念叨着妹婿你得學會持家啊,這樣不行啊,一邊想拉唐赤走。
可看着唐赤沒幾兩肉,跟文康的身體壯碩程度看着更是差的遠,但文康使出牛勁硬是拉不動,心底怪異的驚奇,但這會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隻能繼續動嘴,一個勁的說村裏宴請别人沒有這樣破費的,差不多就好了,大家都理解,不會說三道四之類的。
“哼!”文之妍跟在二人身後,一直聽文康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夫君,把這裏剩下的肉食全部買了!!吃不完我們後面慢慢吃,我天天吃一隻雞!”
唐赤很聽話,掏錢,掏錢,掏錢,買買買!文康傻眼了,哀求道,三妹,你别這樣好不好,得學會持家…文之妍哼了一聲甩頭不理。
文康要瘋,這妹妹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啊。
瘋狂過後,唐赤又雇人拉貨到村裏,一兩賞銀,有人立刻歡天喜地的接下。
随後又有幾大車打包好的禮物從南城門出去,文康路上看到很驚訝,對唐赤兩人笑着說估計是附近哪個村的員外準備把這些東西當年貨發給下人的。
文之妍看看唐赤,“這東西應該是我們剛剛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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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對吧?”
唐赤點頭說是。
文康站在原地,感覺有點麻…
回到村裏,村裏居民都圍上前來,看着幾個木闆車的禮物和食物,心知文家找了一個好女婿,是高興,也有點妒忌羨慕,幾番滋味。
東西運送到到了家門前,文山懵了,院子是不可能放的下,他沒一點準備啊。
最後還是文母給力,看到隻是樂的合不攏嘴,直接去村長家說準備宴請村裏所有人,讓他把文氏宗堂前的平地借出來,鄉裏鄉親的,又是這好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還幫忙找來幾個好手幫忙做廚,又發動十幾個沒事做點女人打下手。
文之妍帶唐赤參觀文家的宗祠,去河邊散步,去周邊田地行走,她也很懷念故土的一切。
兩個多小時後有人在田埂上隔着幾百米大聲喊着文之妍的名字,告訴他們準備開飯了,文之妍揮手大喊說知道了。
古代擺酒席是件挺麻煩的事,不像現代隻要給錢就會準備的妥妥的,古代當然也行,但是99%的人都不舍得,都是村裏相互幫襯。
妍才帶着唐赤一臉開心都回到村裏,剛談戀愛的小姑娘太喜歡膩在一起了。
此時已經傍晚時分,文氏宗祠前的平地擺着近30桌,飯菜大部分已經上桌,村民也期待的等待着,今天的菜肴實在是太好了,除夕都沒有這麽好的飯菜。
又過了十來分鍾,終于飯菜全部上齊,包括大廚都上桌後,按禮儀宴請方得說幾句話,就可以開吃了。
文母在文家最大,便上台說道,“你們好多小輩都是我看着長大的,除了幾位長輩,很多老骨頭都是跟我一個年紀,認識幾十年,鄉裏情誼我就不多說了。”
“然後,很多人應該都記得十年前的那場大旱,村口那條河都見底了,土裏根本長不出東西,我不得已送我閨女之燕去宮裏,就爲了一口飯吃。老太婆這麽多年都盼着還能見見她,老天開眼,昨天就把她送回來了,還把我瘋瘋癫癫的毛病治好了,這是我文家的大喜事。”
“最後,我家老頭子不在了,但是我還在,趁還有機會,今天請大家過來吃個飯,聚一下,一是告訴大夥一聲我閨女之妍回來了,二是希望大家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認可她是村裏的一員。”
古人很在乎認祖歸宗,文之妍是女人不能入族譜,但至少還能讓大家認可她是上渡村的一員,也就是最差最差的結果也能在這留個墳,讓大家記得住有文之妍這個人。
文母一番良苦用心,文之妍眼淚根本止不住,唐赤對此也很高興,一邊幫她抹眼淚一邊安慰。
“文大嬸,之燕回村我認可了,我相信大夥們也認可了,但你是不是得讓她上來說幾句啊,十年沒見,我們得重新認認人啊。”有人起哄。
“對啊,還有她那個小郎君,也上來說兩句才行啊。”
“就是就是,讓他們上來說兩句。”
……
人群踴躍,唐赤和文之妍知道推卻不過,隻能上去。
文之妍很少面對這種場面,有些緊張,唐赤不想她爲難,便開口說道,“鄉親們好,小子是唐赤,文家三妹文之妍的夫君,以後還請大夥照顧一下。”說完鞠了個躬。
“然後感謝各位鄉親賞臉參加宴請,稍後請大家盡情吃喝,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也請見諒,畢竟時間太趕了,另外吃完我還給大家準備了薄禮,希望大家不要嫌棄,同時今天特别感謝大夥的幫忙,不然靠我們幾雙手,忙個通宵也甭想做出這頓大餐。”村民發出善意的笑聲,同時才知道今天的禮物原來都是給他們備着的。心道這小夥會做人,有些期待。
等稍安靜,唐赤拉過文之妍,說道,“然後第二件事,你們不是要認一下之燕嗎?看,我身邊這位漂亮的姑娘便是文家的文之妍,大家要瞪大眼睛要看清楚認清楚,你們認不清我有點害怕啊,害怕什麽?害怕吃過飯你們就幫兒子侄子過來提親,到時我就隻能一個人傷心的打道回府來。”人群一片哄笑。
“我們會隻認人,不提親,你就放心吧,之燕還是你媳婦。”
“文家女婿,你讓我們好好認清楚,就不怕認清楚覺得太好看了來搶親嗎?”
“哈哈…就是啊,文家小妹長的确實秀氣可人,要不是成了你家的,指不準明天就給我兒子來提個親了。”
唐赤趕緊拱手求饒說手下留情啊。
……
人群再次安靜下來。
唐赤狡黠的笑了笑,說道,“第三件事,其實小子與之妍還未婚配,我還沒來得及給我丈母提親呢,剛剛你們說的話太吓人了,我有危機感,感覺必須要趁現在趕緊跟丈母提個親,你們才真沒機會!”
人群又是爆發出一陣哄笑。
“提親,提親,提親,提親!”人群中有人大聲慫恿道,接着大部分村民也跟着喊起來。
文之妍看着村民的熱情善意的慫恿,扭頭癡迷的看着唐赤,她明白唐赤的心意。
村民還在大聲喊叫,唐赤不得已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把手放在耳邊,村民看唐赤手勢,通俗易懂,漸漸放低的聲音,同時感覺這個後生有意思。
村民安靜下來,唐赤走向文母,在南宋他連高宗都沒跪過,此時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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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态度是必須有的,便對着文母雙膝跪地說道,“丈母,唐赤此地無父母,隻能自行求親了。”說完恭敬的磕了個頭。“小子懇請丈母将文之妍嫁給小子。”
有這樣的女婿哪個母親不高興,文母自然不可能不同意,當即拍闆道,“老太婆一萬個同意,我知道你定會好生待她”
唐赤喜形于色,很開心,又恭敬磕了個頭,“謝丈母,小子此生定然好生待她。”
文母上前把唐赤扶起,唐赤順勢站起來,轉身又咳咳兩聲,“謝謝大家見證我的求婚現場,現在你們就真沒機會了,唔,我也不多說了,多說兩句大家都得嫌棄我了,畢竟飯菜都快涼了,開席!”
又是全場大笑。
唐赤和文之妍虛扶文母走到主桌坐下,唐赤湊近文之妍耳邊,“按大宋律法,你現在算我夫人了嗎?”
文之妍臉紅,白了唐赤一眼,張嘴開口…
“安義縣縣令到!”
村民正準備開吃呢,聽到都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是縣令到了,不過都疑惑縣令過來幹嗎?難道是文家女婿邀請的?這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然後又突然反應過來縣令到了應該跪下啊,趕緊挪動凳子。
宰相大人請客設宴,黃銳安哪敢擺譜,除非死的不夠快,于是一路找人一路大喊鄉親吃飯不用管我…
唐赤知道又要有人來打攪他了,有些苦惱火大,心底想着要是再來早一點,就直接把這個縣令踢到外星球去,幸好現在宴席沒受什麽影響,隻能勸慰自己來者是客,一定要保持風度。
黃銳安看到主桌,快步走了過去,看了一圈,很容易就認出與衆不同的唐赤,恭恭敬敬的跪地拜了一拜,說道,“下官安義縣縣令黃銳安拜見宰相。”
唐赤感覺自己臉都綠了,心裏吐槽這縣令是個s13嗎?
村民非常安靜,隻留小孩歡快的笑聲,幾秒後一陣嘩然!
“剛剛在台上說話風趣幽默、剛跟安家提親下跪的20歲後生是宰相???”
“我聽縣令大人是這樣叫的,呵呵…也可能聽錯了。”
“沒錯,我聽到的也是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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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赤臉再綠也得處理當前的狀況,站起來拱手道,“各位鄉親,不要拘謹,宰相大人剛剛說在上渡村沒有宰相大人,隻有安家的新婚女婿,安心吃飯,該吵吵,該鬧鬧就好,都可以。”
身份的轉變讓所有村民都感覺到了無形的拘束,無論唐赤怎麽說,他們都沒辦法克服自己的本能裏的擔憂,宴席還是很安靜。
黃銳安知道自己搞砸了,可是他也很委屈啊,宰相大人的事迹早在安義縣傳開了,他以爲大家都知道唐赤是宰相大人的啊,他隻是想趁晚宴來蹭個飯,畢竟這時候來就是客人,宰相大人不好拒絕,雖然有些脅迫的意味,可是宰相是能見就見到嗎?玩意這時不來明天就離開了呢?
黃銳安一臉不安和悔恨,“大人…”
文母突然呵斥道,“你們兩個閉嘴,不準在這裏談公事,吃飯就吃飯,非要談走遠一點去。”
唐赤聽完趕緊頭搗蒜一般猛點頭,“我錯了,丈母大人别生氣,我們不談公事。”說着瞪了黃銳安一眼,“閉嘴,吃飯。”
黃銳安立刻抱起碗大口吃起來,連菜都不帶夾那種。
村民時刻關注着呢,看唐赤被文母訓,看縣令又被唐赤訓,心下稍安,那個小子感覺還是台上那個小子。
打破了漸漸凝固的氣氛,又逐漸開始熱鬧起來,雖然不如開始那般熱鬧,但也還算過得去。唐赤很無奈,他早就像明白身份帶來的問題,他改變不了什麽,隻能中途提前離開酒席,不然大夥都難受。
黃銳安看唐赤離開,緊跟着。
走到河邊,唐赤看着漆黑的河面,悠悠的說道,“黃縣令,我現在真想一腳把你踢下去,讓你腦子清醒一下。”
黃銳安惶恐,趕緊跪下,委屈的說道,“下官固然有罪,可是大人你得聽我解釋啊。”
“說。”
黃銳安稍安,趕緊組織語言把個中原因都說了出來。
唐赤聽完想想傳言這兩天也确實該到安義縣了,被發現身份确實也不過一兩日,心裏稍微也沒那麽惱火了。
“起來說事吧。”
待黃銳安站起來,唐赤問道,“你找我何事?”
黃銳安說道,“下官昨日得聖旨要爲各村鎮修路,但幾十裏開外有一夥山賊…”
“你指雲奇峰那夥山賊?”
黃銳安沒想到唐赤竟然知道這事,一時腦子沒轉過來。
“我正要去收拾他們呢,這兩日看看情況,家裏沒事有空我就去縣衙找你,你準備好百八十人等着就行了。”
黃銳安懵了,百八十人過去能幹嘛?
“大人,雲奇峰設寨養田,頭目衆多,又易守難攻,得從長計議啊。”黃銳安趕緊提醒道。
“你先回去吧,要解決他們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黃銳安不敢再說,無奈,隻能先行離開。
“要想富,先修路。”這是唐赤給宋高宗最重要也是第一個任務。
“高宗還算聽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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