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正苦着臉,思索着什麽,被他這麽一問,神色間有些慌亂:“沒什麽。”說着穩住心神問道:“對了,朗達瑪還查不查了?”
陸臨川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多問,而是順着她的話說道:“無所謂,鐵遊一會兒若是來了,自然有辦法知道朗達瑪在哪兒。若是他不來也沒事,就這幾天之内,不管是朗達瑪還是靖王府都肯定會有動作。着急什麽。”
紅衣點點頭,沒在說話。
過了中午,兩人正吃飯的時候,在店裏忙活的常磊長急忙慌得跑了過來。
“陸爺,外面來了一個錦衣衛的,說是要見您!”
陸臨川聞言一笑,放下碗筷,對着紅衣說道:“看來,這夏啓年在鐵遊心裏有點分量啊。”
“走,咱們去會會他。”
說着站起來就走了出去,紅衣立刻跟上。常磊不知道怎麽回事,奇怪的嘟囔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鐵遊從錦衣衛衙門回來之後,心裏想着指揮使交代的任務,琢磨着怎麽才能将這事兒給辦好。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他也麻煩。密室裏的時候,指揮使跟朗達瑪兩人一直說着不着邊際的話,搞的他都快睡着了。就想着等會兒空閑了,去尋尋那夏啓年的晦氣去。誰知道他正神遊物外的時候,一直跟朗達瑪的閑聊的指揮使大人,忽然朝着他吩咐了一句。
“找個時間,将朗達瑪大師送進宮裏去。别讓人看出來馬腳。”
上頭動動嘴,手下跑斷腿。
鐵遊隻能領了令,然後被指揮使打發走了。
到家之後,門房卻來告知有一個自稱陸臨川的人來找自己,本來有些心煩意亂的鐵遊直接就發火了。劈頭蓋臉的把門房罵了一頓,消了火氣之後才沉下心思,想着怎麽漂亮的把差事辦妥帖了。
他倒也聰明,還真讓他想出來了辦法。這辦法倒也簡單,把朗達瑪給陸臨川他們就行了,反正這些人也是爲了護送朗達瑪的。想通了之後,精神爽利的他立刻喚來了老門房,詢問一番之後,直接就朝着東市尋了過來。
一路上也想好了辦法,這朗達瑪不能直接就塞給人家,得處理的利落一些。
定下計策之後,他更加信心滿滿了,到了地頭,直接就招呼常磊去尋陸臨川了。
陸臨川來的時候,鐵遊鐵鎮撫使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樓的大廳裏,面無表情的四下打量着。他連忙快走幾步,來到鐵遊的跟前,笑眯眯的說道:“想不到鐵大人竟然真的尋來了。”
鐵遊聽了,打眼看過去,端着架子說道:“本官來這裏是想問那大盜夏啓年的下落的。若是你诓騙本官,看我怎麽收拾你!”說着手重重的砸在新買的桌子上。
“诓您幹嗎?”陸臨川笑着回道:“這夏啓年我還真知道他在哪兒。不過呢,我也不能白白告訴你,你說對不對?”
“來了。”鐵遊心中暗道,但是表面上卻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竟然敢跟朝廷命官讨價還價,你不想活了?”
陸臨川見他這樣,收了笑容,正色道:“鐵大人,咱們兩個就不用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你說呢?”
“你什麽意思?”
“還我什麽意思。”陸臨川心裏暗暗地吐槽了一句,道:“鐵大人不會不知道我的要求是什麽吧?您若是不答應,指定不會過來。既然您過來了,就說明你也有這個打算了。你看,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鐵遊聞言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下,道:“先告訴我夏啓年的下落再說。”
陸臨川輕笑一聲,反駁道:“鐵大人,這買賣可不是這麽做的。不如你先告訴我朗達瑪的下落?”
鐵遊臉色一正,道:“莫非還怕我诓你不成?”
“鐵大人說笑了,這做買賣嘛,總得小心些。”
“哼!”鐵遊冷哼一聲道:“本官拍死你們猶如拍死一隻蝼蟻一般,坐在這裏跟你們談就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這就是威逼了。
陸臨川卻不在意的回道:“正因爲您實力太強,所以我們才擔心啊。若是您實力弱一些,我們自然不怕您賴賬。反過來說,我們也不敢賴賬。所以”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不過話裏話外的意思卻說明白了。
很簡答,您鐵大人實力高強,我們打不赢您,所以我們擔心你賴賬。若是你先說了,我們自然不會賴賬的,反正打不赢您。
鐵遊聽他這麽一說,知道自己有些裝過了,畢竟自己來這裏本來就是打算告訴他們朗達瑪下落的,裝模作樣的沉吟了一下之後,做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道:“算你說的有道理。”說着頓了一下,繼續道:“聽好了。今晚朗達瑪會坐馬從西門出長安城,爲了掩人耳目,随行的隻有幾個喬裝打扮的錦衣衛二流高手。”
陸臨川聞言眼睛一亮,說道:“那這麽說,朗達瑪果然被你們錦衣衛劫走了?”
鐵遊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該問的不要問。好了,說說吧,夏啓年在哪兒?”
“鬼才知道他在哪兒”陸臨川暗自說道,不過卻不妨他騙人啊。
“上次我在陳烈大将軍的軍帳之中見過他。”這話陸臨川說的理直氣壯,畢竟他的确在陳烈的軍中大帳見過夏啓年。
鐵遊根本就不怎麽關心這個,雖然他很想抓到夏啓年,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完成指揮使的任務。現在已經說了朗達瑪會在今晚出西門,逃出長安城。現在自然要回去報告指揮使大人,并且跟朗達瑪大師溝通好,把這事情安排下去才行。因此他并沒有在意真假,而是面無表情的說道:“謝了。”
“您客氣。買賣嘛。”
鐵遊點點頭,站起身來:“如此,那本官先走了。”
說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待他走後,紅衣有些高興的說道:“這一下好了,終于知道朗達瑪的下落了。”
陸臨川聽了之後,冷笑一聲,道:“這個鐵遊,有問題。”
“嗯?”
“我說他有問題。”陸臨川又重複了一遍。
紅衣有些看不明白了,問道:“爲什麽?他不是告訴咱們朗達瑪的消息了嗎?難道是假的?”
“消息肯定是真的。”陸臨川回道:“但是,他也絕對沒安好心。”
“什麽意思?”
陸臨川解釋道:“錦衣衛既然劫走了朗達瑪,肯定是有原因的。現在這鐵遊就爲了一個夏啓年的下落就出賣了朗達瑪的消息,你覺得可能嗎?而且還說什麽朗達瑪出逃長安,可笑。”
“哪裏可笑了?”
“錦衣衛廢了那麽大的功夫得到的人,怎麽可能護着他,把他送出去?我敢保證,這絕對是個計謀。”陸臨川笃定的說道:“說不定,咱們去劫人的時候,有一大批錦衣衛的鷹犬等着咱們呢。”
紅衣聞言驚了一下,連忙問道:“那怎麽辦?”
陸臨川眯着眼回道:“人家既然已經出招了,咱們肯定不能慫啊。一會兒跟他們聯絡一下,今晚去劫朗達瑪。”
“啊?!”紅衣不解的問道:“不是說會有埋伏嗎?”
“無妨。”
其實倒是陸臨川想岔了。鐵遊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反正是要把朗達瑪送入宮的,誰送不一樣?先告訴陸臨川等人朗達瑪今晚會從西門逃走,回去交代一番之後,等着被劫就行了。既能完成任務,還不用擔心被人發現。至于他鐵大人爲什麽會跟劫車的人見過面,那就更簡單了,查案。
查的自然是夏啓年了。
至于什麽埋伏之類的,完全是陸臨川自己多想。不過話又說回來,曆數整個人類文明史,凡是智商高,搞權謀的,哪個人不是一腦子陰暗思想。他會這麽想也不奇怪。
紅衣不理解陸臨川到底什麽意思,想要繼續勸兩句,可是張了幾次嘴之後都沒說出來。她清楚陸臨川這個人,腦子是好使,但是有些時候卻不夠圓滑,智力解決不了的就用拳頭,拳頭要是也解決不了,那就拼命。好在到目前爲止,還沒遇到連拼命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陸臨川自然看出來紅衣的意思了,但是卻沒有解釋什麽,他有他的計劃。
“不管怎麽說,朗達瑪必須送到皇宮内,并且得死在皇宮裏才行。”陸臨川暗自算計着:“玉玺到現在都沒交給皇上,隻能拿朗達瑪的人頭作爲皇上先出兵的由頭了。就算是靖王府先行起事了。有了朗達瑪的人頭,就站在了大義的名頭上了。也不知道哪個蠢貨出的主意,沒聽說過靠刺殺皇帝造反成功的。”
“還有王景明也是個問題,我猜的沒錯的話,在長安城裏攔截大川的那一批人應該是王景明派來的。可惜沒什麽證據,隻不過是直覺而已。從這一點來看,王景明似乎不希望朗達瑪進京。以他的智慧不難看出來朗達瑪進宮之後會造成靖王府的被動。也就是說這主意不是他出的,而他出面攔截應該是爲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甚至他完全可以殺了朗達瑪,然後讓靖王府以調查的名義,出動一部分部隊來到長安。”
“不過,他到底要做什麽?難道真的就是爲了幫靖王爺上位嗎?”
得到的信息線索越來越多,但是這一潭水已經渾濁不堪,明明覺得已經看透徹了,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