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川獨自一人坐在客棧中要了兩個小菜,一壺清酒,怡然自得的吃喝起來,眼睛卻偷偷摸摸的四處亂看。昨日那來襲之人退去之後,衆人跟着李居明回到了正殿内。四大巨頭立刻詢問有沒有人知道這些爲什麽會突然襲來。自然是沒有人知道,無奈之下,李居明隻好讓衆人散去,暗中加強戒備。今天一大早陸臨川上了遊戲就一路問着話,找到了同福客棧,一直坐到了日正當空的時候。
“這白無常不是騙我的吧,怎麽還不來?”陸臨川嘀咕着。本來是打算大家一起來的,可是陸臨川怕人多眼雜被有心人發現,于是便自己過來了。
正嘀咕着呢,陸臨川隻覺得眼前一暗,擡頭看去,門口來了一個白衣書生。那白衣書生四下看了看,看到了陸臨川之後笑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了過來,開口說道:“原來是陸兄,來了這洛陽也不告訴在下一聲。”陸臨川隻覺得腦子裏一團漿糊,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衣書生,嘴裏卻含糊道:“來的匆忙,我也是剛到。”那白衣書生走到陸臨川對面坐了下來,然後眼皮一搭,輕聲說道:“我是常來。”
陸臨川楞了一下,好家夥。這常來去掉那一身白無常的打扮竟然是這幅周正模樣,看起來活脫脫一個風流書生,潇灑少爺。就在陸臨川愣神之際,那小二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跟常來行了個禮說道:“大掌櫃,您今兒怎麽有空過來?”白無常擺擺手說道:“看到個老朋友,你給我準備一間包廂,好酒好菜端上來。”那小二連忙應了一聲。
“這什麽情況?”陸臨川低聲問道。
常來笑了一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去了樓上再說。”
這有福客棧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陸臨川跟常來兩人就被領進了一間包廂裏。兩人坐定之後,陸臨川連忙開口說道:“我也不問了,你一件一件的說怎麽樣?”常來聞言一愣,然後站起身來,給陸臨川倒了一杯酒:“這事兒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我隻能把我知道的告訴你。”陸臨川點點頭:“不過說這些之前,先說說爲什麽幫我們?”常來聽到這,表情有些不自然,半晌才說道:“唉,受人之托啊。”陸臨川聽到他這麽說,卻不知道誰這麽大面子能在那麽早之前就拜托兩個一流高手照拂他武宗,于是一臉疑惑的問道:“受人之托?不知道這人是誰?”聽了他這話,常來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人你也認識,就是紅衣。”
“什麽?!”陸臨川猛地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
常來見陸臨川反應這麽大,立刻從頭到尾的交代了一番。
那一日紅衣忽然跑到這有福客棧找到了常來常往兄弟,拜托他們一件事,這事兒倒也簡單,就是替她照拂一下武宗。本來這黑白無常兄弟倆覺得莫名其妙,你紅衣在江湖上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怎麽了就要照拂一個三十八流的小門派了?而且黑白無常二人連這門派在哪兒,幹什麽的,有什麽人都不知道。不過架不住紅衣苦苦哀求,再加上三人是打小就認識的交情,當下也就答應了。
結果沒幾天上頭給派了任務,黑白無常兄弟二人一路上都不知道要幹嘛,等到了地頭才發現竟然是紅衣所說的那個小門派,當下兄弟二人就打算留手了。所以那一日才會被陸臨川一行五人加個半死不活的通明子打退。
陸臨川聽完之後,皺着眉頭問道:“你們演戲也太拼命了吧?受這麽重的傷?”常來聞言有些苦笑道:“本來還以爲那陳先生和通玄子老牛逼是頂尖高手,結果倆人都是宗師級,不裝的像一點,肯定被發現了。”
“那你們爲什麽一定要殺了通明子?而且我看那通玄子好像也不是來救人的。”陸臨川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連忙追問道。
常來聞言,表情有些不自然,半晌之後才說道:“那通明子事其實我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怎麽就死了。當時不過是想着跑路,詐稱他死了,誰知道真的會死啊。”頓了一頓,常來又說道:“至于你說的通玄子不是來救人的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在去的路上,那陳先生特意交代,此行最重要的是要殺死通明子,其他的無關緊要。”
“嗯?看來通明子是個關鍵人物啊”陸臨川摸着下巴思索着,可是卻一無所獲,隻好繼續問道:“你說那日跟你們一起來的中年文士叫陳先生?可是你不是說他是魔教副教主‘濟世尊者’南江月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當時我并不知道他是魔教副教主,隻知道旁人都叫他三管家,陳先生。”常來回道。
接下來,兩人一問一答,倒也解決了不少陸臨川的疑惑。
常來之所以後來知道那陳先生是南江月還要多虧那個一起跟來的十二樓樓主之一的瘦小老頭,是他告訴常來的。至于爲什麽會突然攻擊聚賢山莊,這個常來也不清楚。他隻是領了任務,來完成任務罷了。至于那個羽淩楓是天意如此派來的。昨天的那些殺手,除了常來常往兄弟二人之外,其他人都是天意如此的人,除了魑魅魍魉之外,還有吃喝嫖賭,狂浪花癫這八人。此八人師出同門,江湖人稱‘八怪’。除此之外還有三個頂尖高手,也是天意如此派來的,江湖人稱‘三毒’的貪嗔癡。那日正是他們三人接下了在場的幾位頂尖高手。
不過後來魔教中央戊土旗突然出現常來事先并不知道。陸臨川這麽一通詢問,雖然解決了不少之前沒想白的問題,但是整個局面還是撲朔迷離,思索了一番之後,陸臨川不得不感歎了一句:“唉,還是實力不夠啊,不然這些事兒都是小事兒。”
常來笑了一聲:“何必如此呢?這江湖上的事兒多了去了,你總不能每一件事兒都弄明白吧?”
陸臨川點點頭,然後問道:“你說你們兄弟二人跟紅衣一起長大,可是我聽說紅衣是被京城裏的大官收養的,怎地就一起長大了?”
“我們兄弟二人也不是生下來就是殺手啊,再說了就算是殺手不也得有兩朋友嗎?說起來紅衣那時候之後七八歲,就被王大人收養了。當時我們家就在她家旁邊,因此經常能見到。”常來回道。
“你等會兒,王大人?哪個王大人?”陸臨川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常來疑惑的看着他,然後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記得他剛收紅衣做義女的時候,已經是刑部尚書了。現在嘛,正是當朝宰輔!”
“是他?!”陸臨川驚叫一聲。
“怎麽了嗎?”常來問了一句。
陸臨川連忙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他之前被人偷了賬本,在少林武當的聯手追查之下發現了他的秘密。你們十二樓和那天意如此一直都在替他辦事,你竟然不知道?”
“什麽?!”常來不敢直線的看着陸臨川:“不可能的!王大人極有風骨,怎麽會幹這種事?”
“你們兄弟最近在幹什麽?”陸臨川有些好奇的問道:“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常來皺了皺眉頭:“在養傷啊。之前聽到過一些,隻是聽說王大人因爲府裏被人偷了東西,所以雷霆大怒,着六扇門徹查此事。不過不是說是一個小毛賊幹的嗎?怎麽會牽扯到整個武林?”
陸臨川立刻前前後後,事無巨細如此這般的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兒都告訴了常來。常來聽完之後,眉頭緊皺,半晌之後有些怅然的說道:“我們兄弟二人小時候,極其崇拜王大人,想不到他竟然勾結倭寇!”說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陸臨川連忙說道:“此事隻是那神秘人一面之詞,真相還沒有浮出水面,而且你們替王大人辦事的事兒,也是那神秘人傳出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恐怕隻有你們樓主知道了。”
“此事怕是真的!”常來面色有些難看:“那魑魅魍魉四人,我也見過數次,可是這一次他們不但集合的時候拖拖拉拉,甚至多次說過想要退出任務。不過都被那羽淩楓壓下來了。恐怕他們是發現什麽蛛絲馬迹了。”
陸臨川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如果你們背後的人真的是那王大人的話,那麽南江月是替誰做事?難不成也是那王大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王大人到底是誰?不會是”
“刀三十三!”常來也反應過來,話剛出口,兩人同時驚起一身冷汗。
刀三十三,魔教教主,絕世高手!
陸臨川咽了口唾沫說道:“應該不會得,魔教教主怎麽會自降身份跑到朝廷之中做官呢。”那邊常來翻了個白眼:“當朝宰輔不比他魔教教主的身份差。”兩人一陣沉默。
京城,還是那座小宅子。
王景明坐在上首,沒有什麽神色。過了一會兒走進來一個瘦削的青衣文士,見到王景明之後,立刻抱拳行了一禮:“王老,事情已經辦妥了。”王景明擺擺手,看着這青衣文士,半晌忽然說道:“南江月,你在我身邊潛伏了十來年了吧?”
那青衣文士聞言,笑了起來:“王大人說笑了,隻不過是讨口飯吃。”言語之間的意思便是承認了王景明的話。
王景明笑道:“你這易容術厲害啊,要不是這兩次讓你出去辦事,你都以真面目示人,我還真的沒認出來你。話又說回來,既然你這麽做,肯定是做好了被我發現的準備了吧?”
南江月聞言笑了笑:“王大人明察秋毫。”
王景明捋須長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那賬本的事兒應該是你做的吧?”
“王大人厲害。”
王景明臉色陰沉起來:“我需要一個解釋。”
南江月輕笑道:“講真的,我一開始進府的時候,隻是想某個差使,你也知道,那段日子魔教的日子不好過。可是好巧不巧的,竟然讓我發現了你跟燕三兒之間竟然有生死大仇。嘿,你知道燕三兒跟我什麽關系嗎?”王景明臉色一變:“想不到堂堂魔教副教主,竟然認識一個蟊賊。”南江月聽了之後譏諷的看着王景明:“若不是他這個蟊賊,你能從皇宮裏偷出來那《殘花寶鑒》?”
《殘花寶鑒》四個字一出口,那王景明臉上殺機頓顯,眸子裏偷着寒光,像是準備捕獵的毒蛇一般,看着南江月。
“你先是打傷了他的妻子,然後在他絕望無助的時候,诓騙他去皇宮投玉枕,而你則在他後腳也進了皇宮。隻不過他吸引了大部分的守衛力量,至于你嘛,偷走了藏在淨事房的《殘花寶鑒》。”
“你知道的倒不少。”王景明面色有些不善的說道。
南江月搖搖頭說道:“這些都是我猜的,不夠現在知道沒猜錯。”
王景明笑了,笑得很暢快:“哈哈哈哈,那又怎麽樣?!隻差一步,隻差一步我就修煉大圓滿,倒是去陰還陽,陰陽倒轉!誰是我的對手?!江湖之遠,廟堂之高,誰又是我的對手?”
“嘿嘿,那也要您能修成不是?不過我現在得走了,不然您老還得費功夫留下我。”南江月笑了一聲,閃身就朝外跑。
王景明眼睛一眯,冷笑了一聲:“哼!殺你?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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