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一晃而過的一生

我攬住媽媽的肩膀:“既然叔叔不歡迎我,那我們回去吧,不然一會再有什麽災禍的話,又該是我給他們招來的了。”真撕破臉,我還會顧忌什麽話能不能說?

媽媽握住我的手,眼眶濕潤,一副我受委屈的憐惜。

不去看那對父女什麽臉色,我摟着媽媽走出病房,還沒走兩步,就看到有警察迎面走來。

媽媽見警察進了沈小萱的病房就停住腳步,我沒催她,甚至在她往回走時,也跟着回去,看好戲嘛,我也不想錯過,不過就站在門口看。

就見警察蜀黍直接對躺病床上的沈小萱說道:“……現在有确切地證據,你就是之前兩起兇殺案的兇手,現在有法醫在你身上取證,另外由于你重傷,暫時不宜換病房,所以仍然繼續在這醫院裏,隻是病房會由我們的人看守起來,可能你父親也不能再随便來看你了。”

警察還算溫和,但态度很堅決。

叔叔和沈小萱都很驚慌,沈小萱更是大喊自己是無辜的,殺人的記憶她是沒有的,自然覺得是有人陷害她。

可随着一個個證據擺出來,還有一個手機拍下來的視頻,都證明了一切。

“不可能,我女兒案發時都在家裏!”

“但那時您已經熟睡了,又怎麽知道你女兒有沒有出來?我們已經鑒定過了,這視頻不是僞造的,這把兇器上的指紋,也是您女兒的。”

“不不,這不是我,我沒做過。我沒有!”沈小萱一看到視頻就抓狂了,裏頭那女人穿的是跟她一樣的睡衣,一樣的發型,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材,怎麽看都是她!

可她真的沒有做過!

“法醫說,你的情況很有可能是人格分裂,所以一會我們還會派心理醫生給你檢查!”

之後,叔叔就被趕出了病房,同病房的另一個病人也被迫換了間病房,沈小萱被嚴嚴看守起來。

叔叔被勸出醫院時,突然之間好像蒼老了許多,不停地歎息憂心,手機拿在手裏,拼命想着可以找誰幫忙。

媽媽見他這樣,也顧不上再計較,攙扶着他時不時安慰一聲,但叔叔看見我後,依然梗着臉。

“你還想怪我女兒呢!”媽媽來氣,剛還安慰着,現在不免說了幾句重話,“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把你女兒寵得無法無天,她會在那不幹不淨地會館裏跟一堆男人玩?要不是你從來不去糾正她壞性子,她至于走歪路,變成現在這樣,把責任推到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吧!”

叔叔被媽媽一通數落,看了我一眼後,就歎息着低下頭去。

我沒有去落井下石,送叔叔和媽媽回家後,我和閻晟就又出門了。

感覺這兩天,還真是忙得馬不停蹄。

突然慶幸我懷的不是尋常胎兒,不能像我這麽搞,昨晚還跟怪打了一架,又跳又摔的,孩子早沒了。

……

孫經理怎麽都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對妻子的質問也無法回答,覺得煩了,就早早離開家到公司去,聽說沈小萱受傷請假了,他嗤笑一聲,這女人就那德行,跟他搞過幾次就想到妻子跟前示威,要不是他,他妻子現在也不會什麽事都不信他。

把車在公司樓下的停車場放好,孫經理剛下車,車門還沒關上,就從玻璃窗的倒影裏看到有人拿着刀朝他砍來。

他驚慌地轉身,避開了那把砍到他車門上的刀,定睛一看,竟然是公司裏的職員程橙!

“你你你你瘋了你,你想幹什麽!”孫經理一邊退一邊色厲内荏地呵斥着。

但程橙完全沒有理會,一邊舉着刀子。一邊戲弄般地朝他走去,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瘋了?等你見到了閻王爺,再去好好問問,我到底是不是瘋了。”

最後一個字剛落,她以極快地速度撲了過去,孫經理雖然極力閃躲,但還是被割破了的手臂,而且,這還是程橙有心折磨他,不讓他死太快的原因。

孫經理這下是真怕了,嘴裏喊着救命,捂着受傷的手臂往前跑,好不容易跑到電梯那裏,拼命按着電梯的上下鍵,可電梯停在某一層裏沒有下來的迹象。

可怕的是,因爲地下停車場光線不足,大白天的這裏面也還開着燈,突然間的。他頭頂上的燈都閃爍了起來,還發出“噼啪”的電流聲。

這情景太詭異了,孫經理畏懼不已,想着要不爬樓梯吧,剛一轉身,就看到程橙就站在他身後,他吓得大叫一聲往後撞在緊閉的電梯門上。

“我,我沒有得罪你啊,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再沒有一開始的強勢,孫經理腳軟得直打顫,畏縮着求饒,“我,我有很多錢,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你放過我行嗎!”

“很多錢?”程橙陰陰地低笑了起來。“都是逼死謝澤,然後從中貪回來的吧?”

聽到謝澤的名字,孫經理大駭,他不笨,馬上明白了程橙就是爲了謝澤而來的,當下馬上推卸責任:“謝澤的死不關我的事啊,都、都是沈小萱那個女人,是她提議要讓謝澤加入我們,也是她說謝澤冥頑不化,還反過來查到了我們的把柄,必須先下手爲強,那些陷害他的證據都是她安排的,最後侮辱他羞辱他,害得他走投無路跳樓的,都是那個女人做的啊,你放過我吧,我是冤枉的!”

“冤枉?哈哈哈哈……”像聽到了多好笑的笑話,程橙仰天大笑了起來,“你要是冤枉的,爲什麽現在卻坐上了我的位置!”

最後程橙的“自稱”,讓孫經理毛骨悚然,他再看此時的程橙,隻覺得大不一樣,雖然平時程橙看着也很陰沉,卻沒像此時這麽……外加周圍詭異的情景,怎麽也不打開的電梯門,難道他真的撞鬼了?

越想越是害怕,趁着她瘋狂大笑時,他拼命地按着電梯的上下鍵,同時觀察着他還能怎麽逃走。

不料,程橙發現了他的動作後,笑聲一収,冷哼:“事到如今,你就給我陪葬吧!”

而後身子移到了孫經理跟前,一刀朝他的心髒刺去。

孫經理大叫着閉上眼睛,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在我面前殺人,就太不給我這個引靈者面子了。”

“程橙”手中的刀子剛紮破孫經理的西裝,就被迫停了下來,她頓了下,然後顫顫地轉過頭,心思百轉,面上勉強笑道,“人殺人,好像跟引靈者無關吧?”

“啧,”我晃了下腦袋,“你以爲附個身,還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嗎?你是太小看我,還是覺得引靈者就隻會渡魂而已?”笑話,隻要在我跟前,哪隻鬼魂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大人,麻煩了。”

閻晟哼了聲,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程橙”身旁,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大手就按在了她的腦袋上,然後用力地往地上擲去。

讓普通人看來奇怪的是,程橙還好好的站在地上,但謝澤已經被閻晟扔到了地上!

強行附身在人身上,他現在看起來情況并不太好!

“你、你們……”他看着我們,面上又驚又怒,還有些灰敗,那是一個失敗者的神色。

“是我報的警,才讓沈小萱被看押起來。”我扶往後倒去沒有意識的程橙,然後讓她靠着牆坐在地上,再對謝澤緩緩說道,“沒有了她,我想你一定會讓程橙親自來殺孫經理,既給你報了仇,也讓她的靈魂更黑一點,雖然是她沒有意識下做的,但畢竟是經過了她的手,也是她曾經的念頭。”

所以。沈小萱被抓後,我和閻晟就一直跟着孫經理,等着逮他。

謝澤面上憤恨,卻無可奈何,他是隻連青鬼都打不過的無能鬼魂,在閻晟的威壓下,連動都沒法動,他知道,他所有計劃都失敗了。

看樣子,也是早想到了我和閻晟不會放過他,隻是仍舊想要放手一搏。

“好了,這些就不提了,是非對錯,我現在說了,質問你了都沒用,我會送你到冥界,你的罪責自有地府的判官給你處置,現在。我有些話要問你。”我盯着他,不自覺地帶上了上位者的威壓,這次不是故意學閻晟和郝未的,而是最近經曆的事讓我得到了成長,再加上身體裏,多了一抹“高貴的血統”。

謝澤垂下眼簾,沒有抗拒。

“你是怎麽對我那麽了解的,誰告訴你的?”想來,他定是在程橙公司裏看見我,知道我一定會參與此事,知道程橙的計劃會被我阻止,于是就想親自幹預。

他到那家會館裏去,不是要阻止程橙和那隻獨眼怪的,他是透過那種方法來跟我搭上線的,可是,知道我對欺淩這種事敏感的人可不多,背後那人一定對我有一定的了解。

或許除了人,還有一隻厲鬼,畢竟以謝澤的本事,可沒能力附身,而且時間還不算短,沒有厲鬼在後面幫他,怎麽可能?

但是,就算是以前我認識的某個朋友,他也不可能對我現在了解,畢竟我“失聯”了三年,我現在很懷疑,那個人,跟那隻厲鬼,都是我認識的,才會……

心裏,隐隐猜到了一種可能,我記得,昨晚用謝澤的生辰八字找他時,那個地方,就是某個算是我故人的家!

謝澤大概想到他今天反正是不會回到“同伴”那裏去了。而且他知道我隻會把我引渡到地府,不會要他魂飛魄散,所以沒有多想就據實說了:“先認出你的,是一隻厲鬼沒錯,将近兩個月前,我無意間撞到她,本以爲死定了,結果她卻說要幫我!之後帶我到一個人類的家裏去,那人被一個散修収做徒弟,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那隻厲鬼搞上的,總之,是他們給我出謀劃策的。”

“叫什麽,分别長什麽樣?”

“那隻厲鬼長得很……漂亮,叫什麽我不知道,那個男的,二十五六左右,叫什麽俊鵬!”

聽到那個名字,雖然已經猜到了。可心髒還是猶如被錘子重重擊打了一下,說不出滋味,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疼。

我神色恍惚,甚至有點頭重腳輕,直到閻晟的大掌蓋在我腦袋上,我下意識地擡頭看他,對上他擔憂的眼睛。

冷傲不知情的他,也有這樣默默看着你卻不出口詢問的時候,我心裏被慰萜,那些難受的情緒一下子就消散了,有閻晟在,我自己也變得強大了,又何必再害怕過去呢!

我悄悄伸過手去握住閻晟的手,再重新看向謝澤:“再跟我說下那隻厲鬼長的模樣。”

等謝澤較爲細緻地說了厲鬼的大緻模樣和性格後,我和閻晟面面相觑。

沒想到,居然還能聽到關于她的消息,而且她沒想着離我遠遠的。甚至還在打我的主意。

我調趣地朝閻晟挑眼:“看來你的威名也不怎麽樣嘛,人家根本不怕你!”

閻晟橫我一眼,那一眼帶着滿滿的帥氣和風情,我又被色誘了,擦!

“先把他處理了。”閻晟淡淡地說道。

我摸摸鼻子:“那個,我現在靈氣不足,要不先收起來,過兩天我好點後再……”

“太麻煩!”

我:“……”

我試着想個辦法:“那要不,直接交給郝家在西區的修士?”

閻晟想了下:“可以!”

我知道,他其實也不太放心讓我渡魂,就怕又被跟他敵對的那方勢力逮着我!

之後我拿出一個寶瓶,収之前,我讓謝澤把程橙的靈魂交出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就算你現在把程橙的靈魂直接吞噬,你也沒辦法從我們手裏逃脫,還不如放過程橙,想想她爲你做的一切,想想你們從小到大的感情!”

謝澤聞言。出現哀戚地神色:“我除了知道我要報仇,要變強外,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連程橙,我也隻記得有她這個人,我們之間的記憶,随着時間過去,越來越模糊了。”

我知道很多鬼魂在人間待久了,會慢慢地失去在陽世間的記憶,越弱的鬼越經不起時間的摧殘,甚至迷失心智,但死前的那個念頭會成爲執念,反而越發清晰,直到完成那個執念,比如我外婆!

也難怪謝澤能夠那麽毫不留情地對程橙出手,他心裏已經慢慢失去了對程橙的記憶,我突然爲程橙感到很悲哀,她一心爲謝澤,結果謝澤到死,想的也隻是報仇,報仇的執念遮住了他的雙眼,加速了對其他記憶的淡化。

我看了眼閻晟,閻晟不太情願,但還是蹲下身,一指點在謝澤的額頭上。

一刹那間,謝澤看到了他的一生。

從有記憶開始,到最後死時看到的天空。

類似于三生石所映射的,但閻晟讓他看的,隻是他自己的記憶。

一生說來很長,一晃而過也不過短短數秒,等閻晟的指頭從謝澤額頭撤離時,謝澤臉上已經挂着血淚,泣不成聲!

直到想起一切,他才幡然悔悟,再此之前,他還在怨恨我阻止了他的一切。

可是後悔已經晚了。他已經害了愛他的和他愛的女人的一生!

不過,隻要他能夠将程橙的靈魂交出來,也足夠了。

程橙雖然錯了,但她的靈魂還有再白回來的機會,隻要她今後不做惡,能夠與人爲善,能夠好好孝敬這一年裏,對她操碎了心的父母。

她還能繼續活下去,隻要活着,就什麽都來得及!

謝澤将藏在自己魂魄裏的程橙的靈魂吐了出來,他還沒将其煉化,所以雖然在他魂魄裏,程橙的靈魂還是完整的。

他還算聰明,知道要自己保管,沒有傻傻地交給那隻厲鬼和……叫俊鵬的男人。

我先将程橙的靈魂送回程橙體内,然後将謝澤收進了寶瓶裏。

程橙睜開了眼睛,淚流滿面。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謝澤變成了她完成不認得的樣子,也夢見了他最後後悔,讓她今後好好生活的話語。

“一切都過去了。”我将她從地上扶起來,跟個神棍似得說道,“在你接下來的生命裏,好好善待身邊的人,特别是你父母,還有那些關心你的朋友。”

她垂着眼淚點頭,看她這樣,也不好再責怪她什麽,反正該懂的她自然會懂,也會去改,要是屢教不改的話,她自會有她的下場!

“那這家夥怎麽處理?”

程橙驚訝地轉頭,這才發現她家獨眼怪也在,而且一爪子踩在了驚駭得都快尿褲子的孫經理身上,壓着他無法動彈。

他剛剛趁機想逃跑的,被我派來一直跟着他的獨眼怪逮住。

獨眼怪可不是鬼,它不隐身時。人類是可以看見的,孫經理看不到謝澤,見我和閻晟在跟空氣講話害怕得不得了,想偷偷跑掉,卻出現了更可怕的怪物。

“珠珠!”程橙跑過去,沒理會孫經理,一把抱住了獨眼怪另一側的另一隻爪子,“珠珠,嗚嗚……”

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夢醒後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糊塗的事,此刻再見到這個一心爲着她的獨眼怪,滿心的愧疚。

“主人别哭,有珠珠在,不會再讓人傷害你的!”獨眼怪揮舞着一隻爪子,還拍了拍胸膛。

程橙聽它這麽說,哭得更慘了。

我看獨眼怪無措得其他爪子都快抖起來了,笑着道:“沒事了,你帶着程橙回家去吧,她最近幾天可能會不舒服,發個高燒什麽的,你注意點,多休息,不會有事的。”

“那他呢?”獨眼怪指指孫經理。

“不用管他了。”他很快就會有他自己的下場。

獨眼怪放心了,恭恭敬敬地給我拜了拜,又給閻晟拜了拜,帶着程橙走了。

我走到孫經理跟前,他吓得直顫,但我隻是對他詭異地笑了笑,笑得他動都不敢動後,跟閻晟也走了。

沒有讓他封口,也沒有催眠他的記憶。

因爲,就算他想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了。

第二天,孫經理就以商業盜竊、欺詐、貪污等罪名被捕了,以同樣罪名被起訴的,還有剛背上殺人罪的沈小萱。

嚷嚷着自己無辜沒殺人的沈小萱沉默了。消息傳到叔叔耳中,叔叔也沉默了,他大概真正地深刻地認識到,媽媽說的是對的。

如果不是他對女兒過于縱容,或許,她不至于走上這條沒法回頭的歪路。

叔叔有媽媽去安慰就行了,而我跟閻晟,又在那個家裏陪了他們兩天,看在媽媽的面子上,幫叔叔處理了些問題,展現了些“本事”,讓叔叔不敢在今後把罪責都推卸在媽媽身上,然後就準備離開了。

媽媽舍不得我,但終究沒有挽留,隻是在走前,硬是拉着我到房間,說是要跟我說些體己話,連閻晟都被趕到客廳去。

“媽,你想跟我說什麽?”跟媽媽在床邊坐下,我就先開口了。

媽媽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幫我整了整有點亂的頭發:“小樂,你怨過媽媽嗎?”

我一怔,沒想到她一來會是這個問題,遲疑了下:“我……怨過的,但現在不了,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這就夠了!特别是這三年,我讓媽媽操碎心了吧?”

所以我對程橙有過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在我找到她家,找她爸媽打聽她生日時,我看到的,就是爲女兒擔心得白了頭發的父母。

媽媽搖着頭:“媽媽其實,是愧疚。”她拉過我的手,停了一會,才下定決心地說道。“你剛出生,就被一位老修士說克親,我們多少也了解了你……是能看見那些東西的,我跟你爸爸因此把你丢給你外婆,很少去看你,直到你和你外婆出事。”

她紅了眼睛,幽幽歎息一聲才接着說:“可是把你接回來後,哪怕你表現得很正常,我們也不敢時常和你待在一塊,從小你就寂寞,被同齡孩子欺負了,也不敢跟我們說,甚至後來我和你爸離婚了,又跟你叔叔結婚,都讓你受盡了委屈!”

“别說了媽!”那些不願提起的過往,在媽媽的訴說下被挑了起來,我臉上的笑容收起,心裏沉甸甸的有些煩躁。

“今天都讓媽說了吧,以後……以後我想,是沒機會了!”

我:“……”或許媽媽也感覺到我這次走了很難再回來了吧,想到這,我心就軟了,沒再阻止。

媽媽又是一歎,理了理情緒:“媽也是後來才知道,你高中那時在學校不如意,沈小萱在學校,還讓同校的人,包括你班裏同班的同學一起欺負你,你回家了卻不敢講,隻是跟我提轉校,還轉到東區那邊去,然後一個人租房子住。媽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覺得這樣也好,你好,我們大家都好,隻是兩三個小時的距離,又不是看不到。但媽媽沒想到……”

說到這,媽媽終于淚堤,哽咽地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我也沉默着望着地闆。

我剛剛沒有說謊,這些年,我确實是怨的,哪怕經過後來三年知道媽媽是愛我的,我依然不敢“重生”後就回來見她,心裏那道牆,一旦築起來,其實沒那麽容易打開的。

可是……我拿起一張紙巾遞給媽媽:“别哭了媽,我會心疼的。”

“小樂!”媽媽接過紙巾,也将我的手抓得很緊,穩了穩情緒接着說,“媽直到三年前,發現你已經不是你了……”

“原來媽真的知道啊?”

“小時候知道你是這種體質,就特意了解了那方面的事,”她愛憐又愧疚地看着我,“你被那東西附身了。是嗎?”

我點了點頭,也沒必要否認了。

“媽當時想,如果你的身體一輩子被拿走,是不是表示你再也不存在了?一想到你跟死去了一樣,媽媽……媽媽很後悔,媽媽直到那時候才知道,我到底錯過了什麽,到底對自己女兒做了些什麽!”

媽媽哭得很傷心,似乎壓抑了三年絕望了三年,在這一刻都爆發了。

我看着她,心裏那股沉痛慢慢地消散了。

她早知道這三年裏,在我身體裏的不是我,卻依然一次次的去找我,企圖把我找回來。

她那麽害怕那些東西,爲了我,變得勇敢!

我再抽了幾張紙巾給她,然後環住她,側頭時正好看到她耳邊的白頭發。輕輕歎息:“媽,都過去了,我現在生活得很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别讓我擔心,我也不讓你擔心,就當是我們的約定了,好不好?”

媽媽擡頭看了我半響,哭着笑了:“好!”

……

離開媽媽的家後,先将收了謝澤的半瓶寄給郝家在西區的修士負責人,聽郝未說起過他,是位盡責的修士,所以我才放心把這事交給他。

經過這兩天的修養,靈氣基本恢複,然後,該是去解決我那些陳年舊事的時候了。

不管是那隻厲鬼,還是,那個男人。

媽媽。給了我面對當年的勇氣,那時候,更害怕的,是被欺負了也沒有人能拉我一把,沒人能站在我身後。

但現在不同了。

我拉着閻晟的手,仰頭,朝他甜甜地笑!

……

黑匣子:

郝未收到手下彙報西區的事,已經過了一周。

原本西區負責人收到一隻小鬼讓幫忙超度這種小事,是不會上報到郝未這裏的,一家之主,要處理的事太多了,那負責人頂多告訴總部的某位高層或長老。

但是西區的殺人案有點蹊跷,又有怪出沒的痕迹,剛好一周後,正好是各個負責人回總部,彙報最近工作上的事,算是例行的,西區負責人就順勢把謝澤的事提了下。也不過是一筆帶過。

冷着臉聽着大家彙報的郝未,卻突然特意問起了寶瓶的事,還讓西區負責人把寶瓶拿出來讓他看下。

當時負責人還以爲家主發現了什麽疑點,趕緊将他覺得質量不錯的寶瓶拿出來,誰知道郝未冰冷的面容上多了一絲蒼白地接過寶瓶,一旁的郝來更是嘴快地說道:“這東西……不就是家主的嗎?”

“什麽,這是家主的?”西區負責人驚訝後有點惋惜,他還以爲超度了謝澤後,這寶瓶就能是他的了,沒想到……

不過既然是家主的,那就還回去吧,西區負責人想着,他還是比較正直的。

然後,家主就讓一名長老主持會議,他當天就趕去了西區,哪怕他一如既往的冷面,可從他的行爲中,可以看出他的急切。

是安樂。一定是安樂!

她沒事,兇月的第二晚,她撐過來了?

他迫切地想再見她一面,想跟她說師父錯了,讓她回來!

可是,他趕到西區時,人早就不在了。

不是沒想過用生辰八字找她,但她的一切行蹤都被屏蔽了,根本算不出她的方位!

高高在上的郝未,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哪怕小時候深受陰氣體質之害也堅定地堅持下來的他,第一次迷茫了。

茫茫人海中,哪怕他一身超凡的靈力,也無法找到她!

這是,他的報應嗎?

……

俊鵬姓孔,是我的高中同學,媽媽家到他家,坐公車的話大概半個多小時。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明明有車,還是拉着閻晟去坐公車。

大概是覺得,曾經上學或上班坐公交時,時常會看到秀恩愛的男女,當時的想法很幼稚,就是自己有男朋友後,也要和他一起坐公交車。

隻可惜,從青春期到三年前都沒能交到男朋友,然後又做了三年生魂,現在終于有了男朋友,自然想體驗一下。

好吧,這想法依然幼稚,等我們真正上了公交車,衆目睽睽之下,我反而不敢放肆了,縮着身子握着扶手,随着車子搖搖晃晃的。

在看閻晟。他老神在在地站在身旁,神色淡定地看看人,看看窗外,一點都不知道主動一點,更沒有做我的支撐點,讓我能夠在車廂裏站得穩一點,留我一個人望着他怨念着。

果然,不能指望這隻鬼差有浪漫體貼的細胞。

随着一站一站開過去,上車的人越來越多,車廂慢慢擁擠了起來,正胡思亂想的我沒有注意,在公交車突然一個緊急刹車時,身子随着慣性又加上身後别人的推擠,就往前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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