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也是個陰氣重的地方,借助這裏的陰氣讓程橙見到謝澤并不困難。
終于看見謝澤了,程橙沒有害怕,隻用一雙含着淚水的眼睛,牢牢地鎖定在謝澤身上,就怕一個眨眼謝澤就不會不見一樣。
我歎氣,對謝澤說道:“你好好勸勸她!”
謝澤對我很感激,連連點頭:“我會的!”
我就退出了那裏,把空間留給這小兩口。
剛一離開,我擡頭看向身旁沈默的閻晟,發現他正若有所思地微微蹙眉。
“怎麽了嗎?”
“那個謝澤……”閻晟朝我看來,“味道有點不對!”
味道?難道鬼經常不洗澡身上也會有臭味嗎?
閻晟輕輕一掌扇我腦袋:“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是說他身上有其他鬼魂的氣息,而且是隻厲鬼!”
“這沒什麽吧,”我摸摸被打的地方,扁着嘴,“他之前還被一隻青鬼揍呢!”
所以身上有别的鬼的氣息不是很正常嗎?
閻晟伸手摟住我的腰,一使勁,讓我貼到他身上,然後暧昧地在我耳邊說話:“你現在身上也有我的氣息,你知道我是怎麽染上去的嗎?”
我臉一下子漲紅了,推了推他的胸膛,呐呐道:“别胡鬧,這裏是醫院呢!”
我以爲他在跟我調情呢,他卻很認真地把我摟得很緊:“你當那隻厲鬼身上噴了你們人類的香水味?随随便便接觸了,就可以把自身的味道染在另一隻鬼身上?你也說他剛被一隻青鬼和他的手下鬼魂揍了,那麽多隻鬼魂,卻掩蓋不住那隻厲鬼的氣味?”
我停止掙紮,恍然地朝閻晟眨眨眼:“你是說,謝澤身邊一直跟着一隻厲鬼?這好像也沒什麽,說不定是好朋友,難道鬼就不能交朋友了?”
閻晟眯起眼睛,似乎因爲我的蠢笨而生氣,我慣性地縮了縮脖子,剛想求饒喊一聲大人饒命,閻晟自己輕哼了起來:“算了,不理會也好。”
他說着,拍拍我的腦袋:“反正我也是因爲你想管閑事才提醒你,既然你都不在乎,這樣更好,何必管他們死活。”
淡然而輕松的語氣,顯示出他小小的歡愉,他摟着我繼續往前走:“該去看看嶽母了。”
爲什麽我覺得我的智商不夠用了?
來,讓我整理一下。
閻晟從不在意他人死活,也不喜歡我管别人閑事,他現在開心,是因爲覺得我也不想管閑事了。是這樣吧?
我目前管的閑事,就是沈小萱,程橙他們?
可我說我不管了嗎,到底那句話透露出我不想管了?
等等……我猛地刹住腳步,驚愕地瞪着閻晟,總算理解了他話的意思:“你是說那個謝澤有問題?”
閻晟又拉長了臉,不爽地看着我:“你爲什麽不能繼續保持你的蠢笨?”
我:“……”
閻晟:“以後不能給你補腦呢,蠢一點多好,省得那麽多事!”
我瞪他一眼,然後拉着他往回跑,他抱怨歸抱怨,還是跟在我後面。
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
那隻怪看起來對程橙挺好的,可是爲什麽謝澤跟在程橙身邊一年了,都找不到讓那隻怪幫忙讓程橙和他見一面呢?
怪應該明白程橙爲了什麽報仇,應該明白程橙最想念的是誰,沒理由還把謝澤當成會傷害程橙的鬼魂。除非……謝澤真的會傷害程橙!
在這醫院裏,有閻晟在,那隻怪不會待在程橙身邊,如果謝澤真的有問題,這種時候讓他和程橙見面的話……
想要用加速符,才想到自己的靈氣還沒恢複,也不知道能不能恢複,閻晟在我身邊,有什麽他幫忙就好,我都快忘了這事。
但是,現在同樣不是想靈氣問題的時候。
我很快跑回到給程橙和謝澤獨處的地方,可是那裏已經空了,不管是人還是鬼,都不在了。
“媽蛋!”
我氣得錘了下牆壁,暗腦自己的大意。
轉身看着靠在門口的閻晟,我問道:“你發現有問題怎麽不早告訴我,或許就能阻止他帶走程橙!”
閻晟冷哼,沒有回答,且面容陰沉。
看他這樣我就慫了,走過去摸摸他的手臂:“我不是在怪你!”我回想着我剛剛的語氣是不是太沖了,雖然閻晟很厲害,可不代表他什麽都會,什麽都能算到,對吧,我怎麽能用責怪的語氣跟他說話呢。
越想越羞愧,趕緊順毛順毛!
親昵地蹭蹭他的手臂,在他臉色稍稍好轉後才說道:“我們去問問程橙的八字吧,這樣就能找到她現在的方位了,希望謝澤不會真的對她下手。”
我拉着閻晟再次往回走,邊走邊分析着:“可謝澤爲什麽要抓程橙呢,難道他跟我說的那些是騙人的,可是……啊!”
閻晟把我扯了回去,一手反過來捏住我的手,另一手按住我的肩膀,微微低着腰,直視着我的眼睛:“安樂!”
“怎、怎麽了?”爲什麽神情和語氣都這麽吓人。
閻晟兇惡地看着我,我害怕是因爲我從裏頭還看到了嗜血的欲望。
“你管沈小萱的事,是因爲你母親,你說人類都會在乎自己的親人,陶羽說不能把你禁锢着完全沒有朋友和親人,那樣你會不開心,好,我成全你了,我也都忍了,可是……”他狠厲地将我扯近,讓我們的臉靠得很近,我都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溫度,“可是爲什麽就連其他人你也要管。你也要擔心,安樂,你的眼裏,就不能隻有我嗎!”
我:“……”
這、這種類似于表白的話,能不能不要說得我像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紅紅臉地看着他,看他隻有我倒影的眼睛!
我不知道其他人聽見這種獨霸的宣言,自己的男朋友巴不得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會是種什麽心情,是害怕還是厭惡?
可我莫名地感到歡喜,一種被在乎,被需要的歡喜。
從和他“在一起”後,心裏就一直不安,我怕我們的關系,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可是現在……我将我們之間唯一的距離縮短,雙手環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挨着他的臉頰,讓我熱得滾燙的臉溫暖着他的皮膚。
“閻晟,”我柔柔地說着,“你知道嗎,我這兩天一直在努力,我想幫我媽把她可能存在的麻煩都處理掉,不管是沈小萱還是程橙,因爲我知道,我今後很可能不太有機會來看她了,我想最後盡盡我的孝心,感恩她讓我來到這世上。”
我退離跟他緊貼的臉頰,雙手捧着他的臉:“因爲,我以後都會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重生”以後,我的世界隻有你!
閻晟默默地跟我對視半響,反過來捧起我的臉,低頭壓下來,兇狠地吻住我,掠奪我嘴裏的空氣,就他所說的,讓我染上他的氣息。
末了,他還要在我唇上咬一口,在我吃痛時,嚴肅地說道:“記住你說的話,哪天讓我發現你不想跟了,我會拿條鎖鏈把你鎖住!”
囚禁系還是捆綁系?腦子裏閃過不和諧的畫面,我臉更紅了,害臊地轉移話題:“好了,趕緊、趕緊去找、找那什麽,哦,程橙!”發熱讓我腦子都糊了,差點連人家的名字都忘了。
不管是找人還是招魂,如果有對方的生辰八字就會很容易,所以修士從來不會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透露出去,甚至他們任何身份證明上的出生日期都是假的。
但普通人不懂這些,就沒那麽多顧忌,我們找到程橙的父母,一個小小的催眠下就讓他們透露了程橙的生日,然後擺卦,演算。
“怎麽回事,怎麽推算不出來?”
“有兩種情況,”閻晟對這個結果沒有絲毫意外,“一,她死了,連靈魂都被毀滅了,二,她沒死,但靈魂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兩方互相幹擾,這種小卦很難找出來。”
我這尋人的卦是在郝家的學的,可聽閻晟這麽蔑視的語氣,有種郝家人都是跟我一樣廢物的感覺。
“咳,”我打掉那輕視郝家的想法,“那還有什麽辦法找到她嗎?”
“有,不過費功夫。”閻晟懶懶地說道,“你還不如想想,謝澤到底想做什麽?”
“我連他爲什麽要這麽對程橙都想不通!”我有點煩躁地在閻晟跟前走來走去,“按理說,程橙一心對他,又要給他報仇,不是嗎?這麽一心對他的姑娘,他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知道他爲什麽那麽弱嗎?”
“嗯?”我不解地看向他,怎麽突然轉到這個話題了。
閻晟:“按理說,生前比較強勢的人。做鬼後起點也都會比較高,謝澤年紀輕輕就有本事坐上x公司的經理,他可不算多弱的人。”
我:“那是爲什麽?”
閻晟:“因爲他是自殺的!”
我一頓,随即恍然,郝家學堂裏有一門課程,是關于各種鬼怪的介紹,其中有說到,自殺是大罪,且自殺前的軟弱,不僅很難回歸地府,還會比其他鬼怪弱,更難以修煉,它們要成長,隻能靠“大補”之物。
何爲大補,比如吃了引靈者或者我這樣的,又或者,吞噬被染黑的生魂。
程橙爲了給他報仇,害死無辜的生命,她的靈魂就黑了,再加上她一心隻爲他報仇,其他都不管不顧,這樣的偏執讓她的靈魂之力變得強大,确實是大補之物。
我着急地抱住閻晟的胳膊:“那,那程橙現在不就……”
“還沒到時候呢,”閻晟勾起一抹笑,“他想要的還不夠,對他來說,程橙的靈魂,還不夠黑,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是啊,報仇還沒完成,讓程橙的靈魂完全黑掉。就得讓她完成複仇事件,而且……誰說謝澤自己就不想報仇,他被逼自殺,心中的怨恨怎麽可能比程橙少!
還有,程橙一心隻想對付沈小萱,謝澤可不一定!
扣除幫手和冷眼旁觀的,主謀除了沈小萱,還有頂替了他位置的,孫經理!
我立馬聯系了英聖分公司的經理,也就是白天帶過我的章經理,找他要來了孫經理的手機号碼,可是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孫經理的老婆。
“……他剛才出去了呀,手機沒帶。”
“出去了?去哪?”
“我也不知道,他神色怪怪的,我問他。他也不理我,一句話沒說就直接出去了。你找他什麽事,要不留個姓名,等他回來我幫你轉達?”
“謝謝,不用了,打擾了,不好意思!”
關掉通話,我心情沉重:“這麽晚了,他會去哪了呢?”
閻晟提醒了句:“謝澤自己應該也知道他被我們發現了,所以,今晚是他最後的機會,你覺得他可能還分頭搞死孫經理和沈小萱?”
搞死這詞用得真好!
我眼睛亮了起來:“醫院?”
也不坐計程車了,讓閻晟帶着我“飄”到醫院去。
一番折騰下來,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了,我們避開醫院門口的保安直接到住院部樓層裏,趕到沈小萱住的那間病房前。看到孫經理就站在病房門口。
果然在這裏!
看到孫經理進了房間,我疑惑地眯起眼睛……好像看到孫經理身上,纏着同樣的絲線?
那不是程橙身邊的那隻怪的武器嗎,怎麽,現在控制孫經理的,是那隻怪?
不能吧,難道我猜謝澤是幕後大魔王猜錯了嗎?
我趕緊追進病房。
這是雙人病房,其中一張躺着一個病房,正在熟睡中,而另一張病床上就是沈小萱了,而此時沈小萱已經睜着眼睛坐起來了,眼睛空洞表情麻木,身上纏着普通人看不到的絲線,手裏拿着那把殺人的刀子。
孫經理就站在離她很近的床邊,他的眼睛和表情跟沈小萱一模一樣,在沈小萱舉起刀子朝他胸口刺來時。他也無動于衷,雙目沒有焦點地看着前方。
那個病人聽到聲響已經翻過身來并且慢慢睜開眼睛,如果沈小萱這一刀下去,果斷坐實了殺人的罪名,還有個證人!
“閻晟!”
随着我大聲喊出,閻晟已經在那病人眼睛睜開前,扔了個火球過去燒掉沈小萱身上的絲線,那個病人眼睛睜開時,沈小萱已經重新倒在病床上。
“你們是誰啊?”
那個病人揉揉眼睛坐了起來,迷惑地看看孫經理又看看我們:“這麽晚了還探病?”
“是啊,吵醒你了嗎?”我歉意地對那個病人笑着,“我們馬上就走。”
然後我給閻晟一個眼色,閻晟手指一動,就纏住了一條絲線,将孫經理從病房裏拉了出來。
原本安安靜靜的孫經理,一出病房就動了,一腳朝我橫掃過來。
我今晚跟怪打得連靈氣都沒了,後來又到處跑的折騰,現在身體早已疲憊不堪,要不是閻晟一直給我渡氣,我也撐不到現在。
在我“學有所成”後,就本該很輕松避過的一腳,我卻隻覺身體特别的沉重和遲鈍,明明大腦已經反應出要怎麽避開了,偏偏身體配合不了。
但這一腳也沒踢到我身上,在碰到我之前,就先被閻晟一巴掌拍飛出去。
走廊裏多了一層水漾波紋,我知道是閻晟制造了個結界,看似還在走廊裏,但如果有人從這裏經過是看不到我們的,我們在這裏怎麽打,除了能量太大破了這結界,否則也影響不了現實世界的。
“這次你可跑不掉了!”閻晟睥睨地跺腳,“出來!”
空中緩緩現出了一團黑影,然後掉在了地上。
我一看,是一隻外表看起來有點像蜘蛛,但背上有一隻很大的眼睛的怪物?半米高,寬一米多,很大隻!
這就是那隻怪?我總算是見得廬山真面目了!
我知道這怪的腦子其實不太好使,向來都是程橙分派任務然後它來完成的,怕它一來又要打起來,趕忙問道:“你主人程橙已經被謝澤帶走了,你不去救她,來這裏搞謀殺啊?”
獨眼蜘蛛怪兩隻前爪往前探出,身子往前傾,除了沒有嘴巴來“呲牙”,就跟野獸準備進攻的架勢一樣。
“哼!”閻晟冷哼。
怪默默地收回了兩隻前爪。
閻晟絕對是鎮壓任何妖魔鬼怪的最佳法寶!
“你可以什麽都不說,但我想。程橙可拖不起時間吧?”誰知道謝澤什麽時候等不及先吞了程橙的靈魂。
怪又默了兩秒,才憂傷地開口:“就因爲程橙等不及,所以我才要抓緊時間動手。”
“怎麽回事?難道是謝澤逼你的?”
“他答應我,我隻要完成最後這件事,就放了程橙!”
我:“……”
我都想敲一敲它的腦袋是什麽構成的:“你傻不傻,他就等着程橙的靈魂徹底黑掉,你這樣不是等于給謝澤的食物上抹醬油,巴不得他快點吃?”
怪也沒有笨得沒救,它明白我的意思,爪子在地上恨恨地耙了幾下:“可我有什麽辦法……你們這些人鬼最狡猾了!”
我:“……”
我無力地問道:“你知道謝澤的生辰八字嗎?”在找不到程橙時,也想過找謝澤,可是謝澤的父母早不在這城市了,也不知道他父母的電話,一時間也打聽不到。
獨眼怪點點頭:“知道,程橙把他的生日記得很牢。”
“好,你把他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會找到他,救出程橙的,但你得答應我,接下來聽我們的話,不可再輕舉妄動,也不能再殺生了!”
獨眼怪想了想,同意了:“你說真的,不騙我?”
“不騙你!”
“好,那來拉鈎!”
它還真的伸出了它的一隻前爪。
我看着那張牙舞爪的爪子……
真是一隻可愛的怪,心思單純,可是程橙卻爲了自己私欲,讓這隻怪控制沈小萱去殺人,同樣背上了罪孽!
我朝它走去,閻晟沒有阻止我,在他的結界裏,這隻怪還沒辦法傷到我。
可沒想到的是,我走到獨眼怪跟前,伸出我的小拇指,剛碰到它的……算是指甲吧的地方,它卻突然抖了抖,然後以極快地速度往後退,爪子彎曲,做出趴伏的姿勢:“大、大人!”
我:“……”滿頭的問好!
“之前冒犯了真是對不起,如果是大人的話,一定會完成承若的,不用拉鈎了!”
我:“……”呵呵,什麽鬼!
我下意識地捂着小腹,心裏隐隐有些猜測。
拿到謝澤的生辰八字,這回倒是推出了他的位置,竟然是……
我神情有點恍惚。
閻晟拉了拉我的耳朵:“怎麽?”
“沒!”我收起思緒,擡頭對閻晟笑笑,“我想到一個對付他的辦法!”
閻晟疑惑地看着我,我卻隻是拉着他說起我的計劃,說道:“……我們就等着明天吧。”
然後讓那隻怪把孫經理放回去,好好看着别讓他死了,而我也打算跟閻晟睡一覺,好迎接的明天的一仗,至于程橙,如果謝澤到現在還沒吞噬她的話,就表明他是貪心的,一定要等到孫經理也死了,現在孫經理還活着,他至少還會再想一招。
我們也就有時間。
我最後看了眼演算出來的位置,然後抹掉了那個卦。
閻晟撤掉結界後,被引到廁所裏的叔叔回來了,這種時候跟他見面會引起猜忌,就讓閻晟又帶着我瞬移了。
回到媽媽家裏,跟還沒睡的媽媽說了幾句。讓她安心什麽的,就和閻晟回房間了。
“你有事瞞我!”閻晟肯定地說着,“你知道謝澤所在的那個地方?”
我下意識地随口應道:“沒有啊!”
“不然你爲什麽不直接殺上門去,你不是最擔心謝澤忍不住就那麽吞噬了程橙?”他走近我,捏着我下巴擡起來,“你在逃避那個地方!”
卧槽,要不要那麽敏感,觀察要不要那麽敏銳,要不要那麽了解我?
“那地方……是以前一個同學的家!”我支支吾吾地說着,見他還要再問,先一步踮起腳尖吻了下他,“每個人都有很糗的學生時期的囧事,能不能别問這個了?”
我看他又用危險的目光看我,忙舉高手去摟他的脖子:“比起這個,你是不是先幫我檢查下身體,我身上的靈氣都不見了!”
大概明知道我是想轉移話題。偏偏拿我沒辦法,閻晟一怒之下,一掌拍向我的屁股。
我羞得差點跳起來,可偏偏是我自己先挑逗人的,隻得按耐下來,輕哼了哼。
“沒什麽事,”終還是擔心我的身體,閻晟一邊探向我的手腕脈搏,一邊早有所料地說道,“睡一覺,會慢慢恢複起來。”
我皺了皺眉,想起自己的那個猜測,我凝重地放下手,改爲揪住他的衣服:“是不是,被什麽給吸光的?”
閻晟:“……”
我揪緊他的衣服,他不說話,我就更緊張:“閻晟,我,我是不是真的有,有了?”
閻晟輕輕一歎,将我緊拽他衣服拽得手指泛白的手拿下來,在細細地揉着:“本不想太早告訴你!”
“爲什麽?”女人懷孕不是很正常嗎?
除非……我用另一隻手捂住小腹:“這,是鬼胎嗎?”
“如果是郝未,還有可能是人類的胎,但我的,隻能是鬼胎!”他低頭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害怕了嗎?”
是覺得有一點毛毛的,一個跟鬼物類似的東西在自己肚子裏了?
可畢竟是早就知道的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一想到這是自己和閻晟的,心裏就不禁放柔了。
算了,慢慢來吧,我總會接受它的!
我試着讓自己放松下來,隻是下意識地皺眉:“那我身體裏的靈氣真的是被它吸走的?之前有隻鬼碰到我,還有那隻怪碰到我,都感到害怕,也是因爲它?”
“有我鎮壓,它應該不會輕易吸光你的靈氣,你在那隻怪的結界裏發生了什麽?”
雖然害怕閻晟生氣,可我還是将那時候發生的事大概地告訴他,說到我肚子發光彈走沈小萱時,我突然想到,難道當時,是它保護了我?
閻晟證實了我的想法,他一聽我差點就挂了臉色十分糟糕,無意散發的怒氣,讓經過這棟樓的鬼怪都趕緊轟散,但閻晟還是冷靜地跟我解說:“是它救了你沒錯,它此時還很弱小,所以救了你以後,就相當于你們人類說的動了胎氣,它不得不吸走你的靈氣,隻不過你的靈氣太差不夠它用,才鬧得你當時肚子那麽疼!”
說着,他眯了眯眼睛,手指在我手背輕輕摩擦:“沒想到它倒挺喜歡你這個母親的!”
我捂着肚子的手有些發熱,想到是它救了我,心裏對它的成見就放下了幾分。
“至于你說鬼怪都怕它……”閻晟低頭,咬上我的耳朵,“你還不知道鬼嬰代表了什麽嗎?”
我輕“啊”了聲,耳朵也紅了,晃着腦袋躲開他的侵擾,然後迷茫地看着他:“代表了什麽?”
郝家學堂裏沒有教過鬼嬰的事,要麽不會教,要麽是比較重要嚴謹的内容所以要在後頭才會學到,隻是我已經不在郝家。
閻晟輕笑:“那算了,将來你會知道!”沒必要現在說出來,徒增煩惱。
閻晟笑起來很好看,我一不小心,又看着他出神,忘了繼續問問題。
閻晟見我這傻樣又笑了,親了親我的額頭:“睡吧?”
我點點頭,其實早就困得不得了,更可憐身體早就透支了,當下拉着閻晟躺下,我縮進他懷裏,沒兩下就迷糊起來。
隐約聽到他在我耳邊咬牙切齒:“就這樣睡了?好,等離開這,看我怎麽讨回來!”
說着還暗示性地又啃了啃我的耳朵,我瑟縮了下。想讓他别鬧,無奈眼皮沉重地睜不開,嘴巴挪動了下,最後什麽都沒說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閻晟聽從我的囑咐,一早把我叫起來。
我揉着困頓的眼睛,強打起精神,前段時間被閻晟逼着早起鍛煉,對比這個時間還早,就得爬起來已經習慣了,現在卻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是因爲懷孕的原因?
娘的,正常孕婦都嘛一個月後才會有反應,我這才幾天啊?
吃了一大碗粥,勉強填飽肚子,發現靈氣終于恢複了一點,正在體内緩緩運行,心情也好了點,然後就拉着閻晟跟媽媽到醫院去。
病房裏,沈小萱已經醒了,她對昨晚的事,隻記得前半部分,就是我威脅她那段,之後後半段記憶很模糊,大概是我走後,那幾個男的不滿地質問她,不知怎麽回事就打了起來,還把她打成這樣!
當然,後半段那些模糊的記憶,是閻晟給她暗示的,她此時正對叔叔哭泣,讓叔叔一定不能放過那幾個男的,要給她讨回公道,至于我的事,她倒不敢提。
隻是,看到我來病房後,依然沒給我什麽好臉色。
我想我知道謝澤爲什麽會被逼得自殺,而且他們報仇的重點都放在沈小萱身上,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沈小萱當時對謝澤說了太多難聽的話,把人家逼的!
“爸,”沈小萱床頭被升高,叔叔正要給她喂飯,還不能動的她忍了忍,沒忍住地還是對叔叔說道,“以後你來看我就好了,省得有些人給我帶來一些晦氣。”礙于我昨晚給她的威懾,她沒像以往說一些特難聽的話來刺我,但卻拐着彎的想讓我滾。
而且看來,我是“克星”的事,這麽随便的談起,想來叔叔沒少拿我說事吧?
叔叔馬上放下碗筷,朝我看來,然後對媽媽說道:“這裏有我,你們回去吧!”可能是昨天他罵我克星時媽媽反應激烈,所以今天撿着話說,可這意思跟沈小萱是一樣的,都怕我帶來晦氣。
媽媽氣得發抖,她覺得她和女兒好心來看他們,而且沈小萱受傷跟自己女兒也沒關系,憑什麽說得好像都是自己女兒的錯。
我早就想到這一出,一點都不生氣,連閻晟都不惱,他站在門外都沒進來,聽到這裏面的對話冷冷地笑着,等着看一會的好戲,當然,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