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我驚慌地抓着她的胳膊才讓自己站立,“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
“怎麽了,是不是病了?我帶你回去休息。”沈小萱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看似關心的話語裏透着冰冷,然後半扶半拽地帶着我往前走,我想抗拒卻全身無力,隻能無力地倚靠在她身上,半合的眼睛無神地看着前方,心裏暗暗計較着這條路并不是回我們包間的方向。
很快來到另一間包房前,從門的樣式和周圍的環境,都跟原來的包間一樣,要不是我記得路走錯了,如果我此刻真的是昏沉的,絕對會認錯這裏就是原本的包房。
“你看,這不帶你回來了嗎?”沈小萱輕柔的聲音透着引誘,“進去吧,你男朋友在裏面等你呢!”
她推開門,并把我帶了進去。
和原本那間包間一樣的布置,隻是裏頭昏暗很多,隻有幾盞彩燈微弱地照耀着,但這裏,沒有呂燕俏曹瑾浩,沒有那群他們的玩伴,也沒有閻晟,倒有幾個之前沒見過的男人。
沈小萱将我扔在沙發上,冷諷地對那幾個男人說道:“人我給你們帶來了,知道怎麽做吧?”
“哈哈,放心吧,絕對包你們滿意!”其中一個穿着背心。肌肉糾結的男人坐在我旁邊,摸着我的臉,“今天這貨色還不錯嗎,我喜歡!”
沈小萱哼笑,撥弄了下頭發,轉身準備離開,然而等她剛碰到門把想要拉開門時,忽覺肚子不太對勁,緊接着渾身發軟,“砰”的一聲撞靠在了門上。
呼應她的,是壯男的痛呼聲。
我睜開了原本渾濁的眼睛,清亮得一看就知道精神很好,我的手則扣着壯男手腕的命門,就算我力量比不上對方,出其不意下,壯男也隻能任我控制。
“我說姐姐,”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靠在門上軟綿地沈小萱,“我本以爲你會做點特别的,沒想到還是這樣的老套路,這種事電視上小說裏都講了多少了,就不能換點新意嗎?”
當然,如果我真的中了套,沈小萱想的方法還是有用的,隻要做出“事實”來,又有幾個男人能夠接受?到時候再照點照片錄個像什麽的,不能更簡單粗暴了!
可惜的是,我什麽事都沒有!
“你、你……”沈小萱驚愕而恐慌地瞪着我,“你怎麽會……我,我又怎麽了?”
“很簡單啊,你給我下的藥,我沒吃,但你吃了!”
“怎麽會,我明明看着你吃下去的?”
我用交換咒将彼此的杯子和飯菜換了我會說嗎?
不能嘴上解釋,那就手腳上立威,腳下猛地一踹,将貼着自己的壯男踢了出去,對方捂着不可描述的地方哀嚎着,圍着我的另外幾個男的一個個比出架勢,防備着我,有幾個眼神閃爍似要主動攻擊,可見我閑适地坐在沙發上,一隻腳還踩在桌子邊緣上,被我的自信吓到,不敢随便上前。
也是,經曆過兇月那晚,我現在出手要比以前狠辣得多,看看地上那位就知道了。
沈小萱也有點被吓到:“你怎麽會……”
“能不能換個别的詞?”我整理着剛剛被弄亂的衣服,“除了‘你怎麽會’,還有,‘我的下場會怎麽樣’,你不覺得後面這個問題更實際點嗎?”
沈小萱慌亂地抓着門上的把手,她想開門出去,不知爲何怎麽都轉動不了把手:“你你、你想怎麽樣?”
我放下嚣張地踩在桌上的腳站了起來,那群圍着我的男人往後退了一步,我沒理會,笑着走進沈小萱,摸着下巴打量她:“怎麽樣啊,要不把你想對付我的這招用在你身上,你覺得呢?”
然後不等她反應,抓住她的胳膊,她尖叫出聲,同時喊着那群男的:“快,快把她抓起來,快啊!”
但是,沒有人反應,而我已經将她拖到我剛坐過的沙發,将她丢在沙發上。
我用符咒堵住了他們的聽覺,在那一刻,他們根本聽不到沈小萱的話,更何況,他們确實是沈小萱請來“幫忙”的,但并不是沈小萱的手下,他們隻想要爽,哪裏會爲了一個上頭派下來的小兵,就随便出手對付我這個笑起來很可怕的女人。
而倒在沙發上的沈小萱,沒等來救援,心裏感到絕望,大概想到剛剛就是這麽對我的,沈小萱深怕我真會按她想的那麽對她,吓得一邊卷縮着一邊挪動地想要逃離,無奈渾身沒有力氣,挪動了半天,連張沙發都翻不下來。
最後,她認命地哀求我:“我,我讓你搞,你想怎麽做都可以,别,别拍照,也别攝像好嗎,求求你,看在,看在阿姨的份上!”
我皺着眉頭,看着那群男人中有兩個拿着相機,不遠處還有幾架攝影器材,甚至桌上還有不知道誰的手機,也正開着攝影的功能。
我都不知道該憤怒她想要完全毀掉我的心狠,還是該生氣于她這麽沒膽氣,随便吓吓,就說出随便我搞的話,搞個屁啊,我是女的,我對同樣是女的她沒有性趣好嗎!
還是說,這種事在她身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平時,也玩得這麽瘋?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怎麽也算是姐姐,我對她如此的堕落有種難以言說的憤怒。
上前一步,單腳跪在沙發上,揪住她的衣領,将她拽起來:“聽着沈小萱,我可沒你這麽卑鄙,我今天之所以跟你來這裏,隻是想告訴你,我不是當年那個任你欺負最後不得不搬出家門獨自居住的安樂了,我現在,足夠保護自己也保護我母親,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以後我每年都會不定時地回去看看,如果讓我知道我媽受了什麽委屈的話,今他晚上你想對我做的事,一定會全部在你身上上演!”
我讓她看着我的眼睛,将我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刻印在她的腦子裏,今天過後,如果她升起要報複我和媽媽的沖動,就會想起今天晚上對我的恐懼,就不敢輕舉妄動。
是的,從我一腳踹開想要對我怎麽樣的那個壯男後,我就一直在對這些男的和沈小萱進行精神施壓,不知爲何,人有靈魂,鬼魂也是人的靈魂演變而來,當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控制一個人爲我做任何事都可能,我現在也不過是對他們一些精神暗示,讓他們對我産生恐懼而已。
兇月之後,我的精神力就有所提高,跟閻晟結合後,冥冥之中感覺自己控制靈氣,控制精神等等都變得自如很多。
現在單獨地對沈小萱進行催眠暗示,她此時神經脆弱,意志力不堅定,随便吓吓就崩潰,實在是容易得很。
她顫顫巍巍地回着:“我、我從來沒想要傷害阿姨!”
我放下目光都變得呆滞的沈小萱,放下腳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知道,要不是這樣,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好好的?”
沈小萱再胡來,她對叔叔還是孝敬的,因此也沒對叔叔喜歡的媽媽做什麽過分的事,最多口頭上來幾句。
我停頓了下,稍稍放下語氣:“你自己最好也想想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女人不愛惜自己,後悔的是自己,好自爲之吧!”
我轉身的時候。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手掌,這裏面有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了。
不止沈小萱難以置信,我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曾經唯唯若若的自己,凡事壓在心底爲了生存忍氣吞聲的自己,現在也有這麽霸氣的時候。
不可否認,這裏面有郝未的功勞,有他悉心的教導,但讓我的心變得堅強,讓我敢于挺直腰背的,是閻晟!
啊,離開這麽一小會就想他了,真是夠了。
雖這麽想,可想到他,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翹起,帶着不爲人知的喜悅,我打開了包間的門——怎、怎麽回事?
翹起的嘴角僵硬地平下來。我瞪圓了眼睛看着門外,不是走廊,而是……跟此時待的包間一模一樣的房間,除了沒有我們這些人,任何擺件,燈光,全都一樣。
怎麽回事?
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我迅速地轉身,就見沈小萱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的眼睛是睜着的,卻是空洞的沒有靈魂一樣,兩手垂放,直直地面對着我。
這模樣,跟昨天晚上她“夢遊”時一個樣。
再看其他男的,不知怎麽的,一個個倒在了地上,我隻能憑借生命氣息來斷定他們還活着,但具體怎麽樣并不知道。
那隻怪又來了嗎,在這種時候?在這個地方?
我下意識地握住脖子上的冥石喊了一聲“閻晟”,我不會逞強,目前的情況讓我不安,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不過我也做好了閻晟趕不過來的打算,所以打起全部精神,戒備地看着沈小萱,其他感官則時刻注意着周遭,如果沈小萱在這裏被控制,那麽那隻怪可能也在周圍
“沈小萱?你還清醒着嗎?”
我試探性地喊着她,她則安靜無聲,隻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忽然,她整個人飛了起來,像布偶一樣被操控着從上而下朝我撲來,我拿出匕首,憑着感覺砍斷她手腕上的細絲,可那細絲粘性特别強。一斷掉又馬上粘合了起來,根本沒辦法徹底斷開。
要是我有閻晟那種火就好了,既可以燒融這些絲線,也不會傷到沈小萱。
正想着,沈小萱的攻擊越來越猛,像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做着高難度的讓人難以躲避的動作,我試着用遲緩術想讓她減慢速度,可她現在是由絲線控制着,我讓她身體變慢并沒有任何作用,操控絲線的那家夥沒有變慢,我也無可奈何。
門就站在身後,連連被逼迫的情況下,我退出了那扇門,來到了一模一樣像鏡子反射出來的另一房間裏,一踏入,敏銳的感知。就讓我覺得我好像踏入了一個古怪的地方。
我還想回去,可當我通過原本過來的那扇門往回看,還是一樣的房間,可我知道,那已經不是我剛剛待過的包房了。
之前我踹開那壯男時,他蹭到桌面,讓一個杯子掉到地上破了,而現在那杯子還好好的在桌上,也沒有破裂的痕迹,而那些男人也都不見了。
一道風刮到臉上,腦子還沒反應,身子已經自動避開,就看到沈小萱一腳踹在我剛剛站立的地方,因爲我閃開,那腳直接踢到牆上,牆都破了一個小洞,我也仿佛聽到沈小萱骨頭撞擊的聲響。不知道有沒有裂開,可跟前的沈小萱那隻腳落到地上時,沒有感覺般站着。
哪怕疼痛,也無法讓她清醒過來嗎?
心下震撼,然後拔腿就跑。
這場戰鬥明顯不能打,難道我還能殺死沈小萱不成?
從第一扇門過來時,正好是第二間一樣包廂的裏邊,我跑到這間房間的門,迅速地拉開一看,又是一間一模一樣的房間。
就像兩面對立的鏡子,兩邊不斷地延伸着同樣的景物!
“你跑不掉的!”
是沈小萱的聲音,她就在我身後,但她這聲音……是她的沒錯,但又不是她的,機械感分明是被控制着發出來的,所以說話的是控制她的那隻怪。
我轉過身,環顧了圈整個房間:“你何不直接出來跟我說這句話?”
“沒有必要。”
“怎麽。不敢讓我看看你長什麽樣?還是說,你怕我?”
“不用激我!”機械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情緒,“我說沒必要,是因爲,你也不過是個快死的人!”
我眼睛微微瑟縮,聽他接着用沈小萱的嘴巴說道:“你也不用覺得孤單,不用多久,我就會讓沈小萱到下面去陪你!”
我握了握拳頭,盡讓自己冷靜,然後分析:“你是特意挖這個陷阱等着我跳的?你知道沈小萱今晚要對付我,所以早早地在這裏等着我?沈小萱說起這事是在公司裏,你當時也在她公司裏?”
越說,我自己越明了,最後下了結論:“你現在之所以出現,是因爲沈小萱偷偷帶我來的這間包廂跟閻晟待的那間有一定的距離,這個會館的風水很奇怪,很大方面幫助了你阻隔了氣息,你又提早做了準備,讓閻晟發現不了你,但我和閻晟今天也在那公司裏,那公司可沒什麽可以保護你的屏障,你當時要是跟我們待在一塊,沒道理閻晟發現不了你,難道,你有人類的幫手?是誰?程橙?”
那個被沈小萱辱罵,身後還跟着一隻男鬼的女人。
對方靜了一會,才繼續用沈小萱的嘴冷冷地說道:“知道我爲什麽要處理掉你嗎,就因爲你昨晚多管閑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你們人類不是有個成語,叫殺人滅口嗎,你,知道太多,也太聰明了!”
我笑了:“真榮幸,第一次有人誇我聰明。”
“我也很意外,到了現在你還能如此平靜,在我的這個項圈結界裏,就算是你那厲害的男朋友,也很難短時間裏找到你,你更别想出去,你不怕死嗎?”
“怕啊!”我很坦然,“沒有人比我更怕死了,更怕我死後,靈魂也會被你吞噬,從此消失在這世間,但是……”我堅定地瞪着沈小萱,我知道它正用沈小萱的眼睛看着我,“我絕對不會死的!”
“那就來看看吧!”沈小萱的手被控制着舉起,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比普通水果刀更長一點的刀子,正是昨晚她拿的那一把,上面的血迹都還在。
“等等,”剛剛特大義特堅定的我,手心對着她比着暫停,想着拖延時間地說道,“再開打之前,能不能先解開我一個疑惑,我想你不差這點時間吧?”
“你說!”但她的手并沒有放下來。
我咳了一聲鎮定鎮定:“那什麽,你要殺我,是因爲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那沈小萱呢,從你的話裏,似乎并沒有打算跟人類爲敵,爲什麽偏要對付沈小萱?就算她也惹了你,你像殺我一樣殺了她不行嗎,殺她可比我容易多了,爲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地控制她去殺人?”
她停頓了幾秒,然後說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我:“……”
真是一隻有禮貌的怪!
會道歉就先不說了,剛剛停頓的幾秒,不會是真的在考慮告不告訴我吧?
這樣一闆一眼的感覺,爲什麽讓我覺得,這其實是一隻很可愛的怪?
想到此,我狀似無奈地攤手:“我們就不能坐下好好談談?你無非就是因爲我知道太多,可如果我保證,我絕對守口如瓶呢?這樣你也要殺我?”
它又靜了一會,像是在思考,半響後說道:“不行!”
“爲什麽?”
“因爲你以後一定會知道我爲什麽要這樣對付沈小萱,而知道真相的你,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她是你姐姐不是嗎?”
“但你也看到了,我跟她沒感情,她今晚還要那樣對我呢!”
“可她家裏還有你媽媽,我不能保證你爲了你媽媽,不會出手幫她!”
“要不。”我真誠地看着“她”,“你告訴我爲什麽你要這麽做,然後我就能回答你我到底會不會幫她,再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殺我,這樣總行了吧?”
“這……”它似乎有點松口了,可不知爲何,下一刻它似乎有些怒了,“你是在套我的話,你在把我當傻子嗎?”
緊接着不再給我商量的機會和時間,操控着沈小萱拿着刀朝我劈了下來。
“喂!”我喊着,一邊閃躲,這突然的轉變,是有人在背後跟它說了什麽嗎?
果然,一定是有人指使它的,是那個程橙嗎?
可是沈小萱不再停下來,那隻怪似乎不想再聽我廢話。操控着沈小萱招招要我的命。
我開始跑,開啓一扇又一扇的門,進了一次又一次一樣的房間,沒有盡頭。
累得大喘時停了下來,我拿出一張紙符,雙手結印,然後朝撲來的沈小萱打過去。
符紙在沈小萱跟前爆破,化爲一道光屏擋住沈小萱,我想再接再厲多來幾個光屏做成籠子關住她,忽然,一道絲線不知從哪裏來的,纏住了我的左手手腕,拖動我的左手朝左邊打開,緊接着是右手,然後我兩隻手就大張着,剛掏出來的符紙失去控制,掉在了地上。
右手手腕一轉,匕首重新拿在手裏,割掉纏在上面的細絲,可緊接着就變成我的胳膊被纏住,然後是身子,再然後是腿和腳,幾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我身上就纏滿了絲線,被拽起掉在了半空中。
手中的匕首也被一條絲線纏住,從我手中搶走了,我試着掙紮,但越是想掙脫,絲線就越纏越緊,那細得看不見的銀白絲線異常的堅韌,勒得我骨頭疼。
這就算了,被我用光屏擋住的沈小萱劈開了光屏,舉着刀子來到了我跟前,兩隻手都拿在刀柄上。高高地對着我舉起。
我的冷靜在一刻,像被球打到的玻璃出現了蜘蛛網裂縫,可越是着急越難以掙脫,緊急之下,強行用意念控制着飛出一張靈符,靈符比一般的符紙威力大,效用強且不易制造,修士用手結印,用手操控法術,是因爲這樣較有穩固性,單憑意念,困難要大上幾倍。
所以哪怕是靈符,單憑意念的操控下,也隻是将沈小萱震飛出去,眼看着她不知疼痛地站起來,再次朝我揮起刀時,我咬牙想再次控制一張靈符反擊時。才剛飛出靈符,意識海裏就一片空虛,腦子裏一陣暈眩,那靈符就掉在了地上。
今天先是精神控制了那群沈小萱叫來的男人,又給沈小萱下了催眠,接下來又連番運作,精神力早就虧空,根本無法再用意念去控制靈符。
眼前黑了一瞬,再次看清事物時,就見沈小萱的刀已經朝我落下……
不!
我心裏尖叫着,喉嚨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能睜大眼睛看着!
就在刀子離我的腦袋連一寸的距離都不到時,我脖子上的冥石亮了起來,緊接着我覺得肚子痛了起來,就在我以爲是不是真吃到了沈小萱下了藥的食物時,我的肚子發出了一陣暗灰色的光,再次将神小時彈飛了出去。
跟這次比起來。我剛剛用靈符把她打開簡直是小意思,隻見沈小萱飛到了牆上,然後再滾落到地上,而控制她的那些絲線統統斷裂。
哪怕粘性很好,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讓那麽多絲線全都粘合起來,于是沈小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被這一幕震傻了,随即才想到,沈小萱可是真正的人類身體啊,這樣撞下來,不會死了吧?
正想着,忽覺哪裏不太對勁,等我身子往下掉時,才發現纏在我身上的絲線也都斷裂了,好在我被吊得不高,落在地上也隻是小震了下。
我顧不上想是怎麽回事,這些絲線很快就會重組,也會出現新的。我不能再被纏住。
可剛要起身,肚子就一陣抽痛,就像裏面有什麽東西再攪動着,要把周圍的血肉都吸走一樣,直起的腿又彎了下去,人也趴在了地上。
疼得難受,我也沒忘查看四周的情況,發現沈小萱手臂一跳一跳的又要撐起來,而之前纏住我卻斷掉的絲線也在重組中,與此同時……我忍着疼痛一個翻滾,躲開了新冒出的悄悄朝我逼近的絲線。
我手指結印,想要來點火燒掉它們,不敢用我那不成熟的火焰去燒沈小萱,可單單隻是絲線還是可以的,但是剛要招火,發現手指間一點動靜也沒有。
一如當初被郝家學員玩弄,在他們放出來的鬼奴下,連點術法都施展不出來的同樣窘境。
不同的是,那時候我不懂得如何應用靈氣,可現在是……我身體裏的靈氣光光如也,一點不剩,像是一瞬間被什麽東西給吸光了!
我驚駭得看着自己的手,當一個人好不容易擁有了力量,一夕之間那力量又消失了,這種落差分分鍾能把人逼瘋。
就像一個武林高手,突然間内息全無,那該是何等脆弱。
可内心再惶恐,在看到沈小萱慢慢爬起來後,我也隻能先将這些感受抛之一邊,捂着疼痛的肚子站起來,卻在下一瞬間,發現自己的腳又被絲線纏住了,就在我剛剛失神那會偷偷潛伏過來的。
我的雙腳被拖動,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身子又摔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被倒吊起來時,整個空間震動了起來。
我聽到好不容易跪坐起來的沈小萱開口,機械的聲音裏終于多了一些波動:“怎麽這麽快就找到了,這不可能!”
難道是閻晟?
震動過後房間恢複平靜,可不到三秒,更加劇烈的震動來襲,桌子上的酒杯酒瓶都搖晃了起來,不等它們摔落在地上,四周的牆壁就開始有方塊往下掉,先是天花闆沒了,再然後是四面牆慢慢地消減,我被這一幕震撼,沒發現纏住我雙腳的絲線悄然退去。
方塊消到臨近地闆時,整個地面全都化成方塊,一口氣崩解,全部散開。
我在有方塊朝我飛來時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等了一會沒等到有東西砸我身上後,才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回到了最初,沈小萱想要陷害我的那間包間,地面上的碎杯子,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和趴在某處牆角下昏迷不醒的沈小萱!
她剛剛不是被控制着坐起來了嗎?
沒等我疑惑,我就被擁入了熟悉的冰涼懷抱中,被锢得很緊很緊。
慌亂的心安定了下來。
肚子的疼痛越發劇烈,我沒精力再去管其他事,就那麽倒在閻晟懷裏,痛苦而壓抑地低聲輕吟。
忽聽閻晟惱怒地低喝:“你也該鬧夠了!”
什麽意思?
我茫然着,閻晟寬厚的手掌已經覆蓋在我肚子上。
一股能量緩緩流進我體内,不安分的肚子裏鬧騰的家夥慢慢的安分下來。
我驚咦地低頭看着我的肚子,剛剛,我好像真的感覺到我肚子裏有什麽東西?!
“這,這怎麽回事?”
這話不是我問的!
我聽到門口有人震驚地嚷嚷出聲,此時也顧不上研究我的肚子。在閻晟懷裏探出頭去,就見曹瑾浩和呂燕俏他們也都來了,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地上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光線不好的原因,我看向看到曹瑾浩的臉有點腫,像被揍過一樣。
“怎麽回事?”閻晟将我提了起來,讓我靠着他站着,一邊繼續将純淨的能量繼續輸入我體内,不僅緩解了肚子的疼痛,也解決了我身體缺少靈氣的空虛,再聽着閻晟滿帶怒意的冷哼,“這個問題,是不是該由我來問你們?”
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千金,竟在閻晟的瞪視下畏縮地低下頭,不敢再多問。
我看得很新奇,哪怕閻晟氣勢再強讓人生畏,也不足以讓這兩位就這麽低頭臣服吧?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閻晟都對他們做了什麽?
我咳了一聲。說道:“出了點意外,是不是先将這些人送去醫院?特别是沈小萱,她……”不知道死了沒有!
之前我肚子裏湧出的力量将沈小萱彈到牆上,再滾落到地上,而在追殺我時,也被我揍了幾拳,還被那隻怪使勁的折騰,就我所知,她某隻腳就骨折了的。
呂燕俏沒有剛見到時的傲慢,很順從地讓身旁跟着的人打電話,我則拉了拉閻晟的衣服,讓他看着我:“那隻怪呢?”
“跑了!”閻晟面色不愉,“在我把結界攻破前,它發現不對就趕緊溜了。”
怪不得當時整個空間震動時,除了聽它驚呼一聲外就再沒動靜,原來是趕着逃跑啊。
正想着,閻晟将我锢得很緊。壓着我的腦袋讓我貼着他:“我不該離開你的。”
他的聲音悶悶的,似乎在自責,我反手摟住他的背,給他撫摸順毛:“你又不是萬能的,也不是先知,你怎麽會知道那隻怪躲在這給我挖陷阱呢,再說,你不是趕過來救我了嗎?放心吧,我自己也很強大的,我保證,不管遇到什麽危險,我都會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