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看沈小萱,那麽輕薄的一件睡衣,她愣是沒有反應沒有知覺,保持着兩手在身子兩側,步履有節奏且逐漸加快地往前走。
真的是夢遊嗎,越看越覺得,哪裏不對。
還記得,今天沈小萱剛回家時,神态倦怠,叔叔以爲她是工作累了,但我分明看到她印堂發黑,隻是這種話由我說的話,肯定以爲我裝神棍,之後飯桌上又被她一頓嗆,誰還管她哪裏發黑啊!
現在結合起來看,就越發奇怪。
我并沒有在她身上發現有鬼魂的存在,要不是有鬼魂纏身,也不是夢遊的話,又是怎麽回事?
她還在往前走,也不知道目的是哪裏,正在我想着幹脆就把她拉回家算了,她突然在一個路邊的樹壇邊停下,然後蹲下身,開始挖樹下的泥土。
搞什麽,不會做夢在植樹造林吧?那也不該是挖土啊,難不成是把自己當土撥鼠了?
我幾步上前想要靠近她,走到她身後三米左右的距離,就見她停了下來,然後,從挖的坑裏掏出了一個袋子,再從袋子裏……拿出了一把刀!
那刀比普通水果刀要長一些,寬一點,讓我駭然的是,上面還帶着血。
沈小萱拿着刀站了起來,仍是那呆呆的木偶狀,隻是拿刀的手放在背後,似是怕人看見,卻又因爲神智呆滞的原因,藏得不是很到位。
這時候我反倒不敢随便上前去拉她了,我真怕她拿刀戳我!
以我們之間的仇恨,這種事很有可能!
隻見拿了刀之後,她又繼續往前走了。
真是奇怪,越來越不像夢遊了,夢遊能那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哪藏了刀?還是說我對夢遊的了解不夠?
這時候,前頭有一男的。因爲冷縮着脖子搓着手,一邊走一邊小聲罵着:“真是晦氣,晚上打的什麽牌,都輸光了。”
緊接着就接起了電話:“老婆啊,打完了現在就回去了,唉,老同學難得回來,就跟他多聚聚嘛,我很快就到家了,啊,挂了!”
我看見,在男人打電話聲音稍大點的時候,原本直直走的沈小萱就将身子轉向了男人,并且朝着男人走去,背在身後的刀,在路燈下反射着詭異的光芒。
我看着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沈小萱不會是要過去殺人吧?
我的乖乖。這是要搞事情啊!!
我沒辦法再猶豫了,趕緊沖過去,過程中,果然看見沈小萱朝那男人舉起了刀子!
此時的沈小萱走路無聲,到了男人身後都沒被發現,我在刀子對着男人的背高高舉起的時候,一把抓住了沈小萱的手腕,那一刻,我也摸到了一條極細極細的線!
我似有所感的迅速朝某個方向看去,因爲我太突然吧,所以看到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是什麽我不清楚,但知道一點,此時的沈小萱絕對被控制了!
說的長,其實也不過短短的一瞬間,而男人也發現了不對回過頭來看,我忙給他施加了個障眼法,讓他眼睛看到的,沈小萱手裏拿着的是一部手機,而我握着她的手腕就像要搶她的手機!
男人見此調笑了句,美女大晚上的,可别這麽吓人,早點回去之類的話。
我尴尬地笑着,心裏喊着還不快走,差點你就沒命了我跟你講!
好在男人也确實急着回去,沒有多說就走了,更沒注意到沈小萱神色不對。
沒男人在場,我松了口氣,然後專心對付沈小萱,她現在還緊抓着刀子不放。
“小萱,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咱先把刀子放下!”我喊着她的名字,試着勸說。
連着說了兩遍,她才停下了動作,随着我的力道慢慢地把舉着的手放下來。可就在我要拿走她的刀時,她一把掙脫了我的手,重新舉起刀子朝我刺來。
事情有點突然,我有點措手不及,但好在現在的我不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就算當不了高手,對付沈小萱這樣的還綽綽有餘!
然而我又錯了,在我避開第一刀後,她的動作開始淩厲起來,又快又狠,而且角度特别刁鑽,我注意觀察後,發現她很多姿勢根本不是正常人類能夠比出來的,反而是被控制着做出的各種高難度的動作,比如在我快制服她時半空扭腰,比如高擡腿朝我踢開,我躲避時。那腿又扭到我身側來讓我避無可避,生生受了一腳。
正當我一退再退,想給她扔幾張符咒時,腰上突然纏上了一隻堅硬的無法掙脫的手臂,人也被擁入了懷中,而沈小萱踢過來的一腳,也被一隻大長腿踢了回去,整個人倒飛,然後落在地上。
不用擡頭看我也知道是誰來了,放下心安然地窩他懷裏,看着他指尖彈出一簇火苗,然後将火苗彈向倒在地上不知疼痛還想爬起來的沈小萱身上。
奇妙的是,火苗一到沈小萱身上就燃了起來,我原本還擔心閻晟是不是要把她燒死,可是火焰燒了幾秒就熄了,沈小萱安然無恙,但她周身地面,有一些奇怪的黑灰。
我想,那大概就是控制沈小萱的線吧,統統被閻晟給燒了。
我見原本還要爬起來的沈小萱往地上一倒就不動了,抓着閻晟的胳膊問:“她沒事吧?”
“沒死!”閻晟冷漠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從他斜眼朝我看來的眼神就知道了,“但某人會不會死,我就不知道了!”
作爲某人的我趕緊哄着他:“這不是情況緊急嘛,我出門時叫你了!”
“叫我?”閻晟冷笑,“要不是我一開始就跟着你,單憑你那麽小的聲音,是想叫醒誰?”
我睜大眼睛:“我一起床你就知道了?那你還裝睡!”
“本王以爲你隻是起床找吃的,誰知道你找吃的找到這來!”
他火氣有點大,我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但最近被養肥的膽子讓我勇敢地頂嘴:“你怎麽就知道我起床是爲了找吃的?你就是不想搭理我!”
“你們人類的孕婦手冊裏不是有說,懷孕後,要麽吐,要麽吃?”
我:“……”
怎麽可以這樣簡潔的概括孕婦生活?
不對,這不是重點:“什麽孕婦啊,我還不是呢!”我自己的認知裏,一次就中獎的概率太低了,又不是拍偶像劇!
而且,就算真中大獎了,這才三天啊,哪有那麽快有反應的!
閻晟低頭睨着我,似笑非笑的,讓我特别窘迫,便推了推他的胸,讓他放開我一點,然後指着沈小萱說道:“她怎麽辦?到底是誰控制了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閻晟單手摟着我,側過身,居高臨下的姿态看向昏睡中的沈小萱,睥睨道:“她算老幾,本王爲何要知道這些!”
意思就是,她死活關他什麽事!
“她不算老幾,算我姐姐,”我戳了戳他胸口,“她要出了事,可能會連累我媽,也就是你嶽母!你不是看了那什麽好男友攻略,裏面沒有說要讨好丈母娘嗎?”
閻晟神情有些松動,隻是仍不滿的哼着,我忙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他轉過身來正面對我,我很了解地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鬼差大人被取悅了,這才環顧起周圍,半響後說道:“有怪的味道!”
“怪?”
“你們人類整天嘴裏喊着鬼怪鬼怪,既然有鬼,自然有怪!”
“那……”
“早跑了,”不用我問,閻晟就知道我要說什麽,“能追。但太耗功夫,還不如等它自己上門!”
我一驚:“你是說,它還會再回來找沈小萱?”
閻晟慢悠悠地給我普及知識:“怪和鬼不同,鬼生前爲人,和人有些牽扯不清的聯系,有各種恩怨情仇,而怪,除了吃人,跟人不會有太大的糾葛,但這隻怪卻千方百計控制這個女人來殺人,事情恐怕不簡單,所以它一定會再來的!”
“那我們現在要等嗎?”我尋求意見。
“不,”閻晟淡淡地說道,“現在要做的是……”
“嗯?”
“先把這女人送回去,不然她就要凍死了!”
“……”
我看了看沈小萱,略一思索:“你背?”
閻晟冷酷地回道:“就讓她凍死吧!”
我:“……”
最後,閻晟招來一隻白鬼。讓它把沈小萱背回去,隻要給它一張元靈符就行了。
元靈符對鬼魂是有好處的,白鬼高高興興的收下,輕松地扛起了沈小萱。
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從白鬼手中把沈小萱接過來,無意間跟白鬼碰到了手,按理說,白鬼就算沒有惡鬼的兇殘,知道我的體質也該是渴望想把我吃掉的,可它卻忽然跪了下去,使勁給我磕頭,身子抖得跟梭子似的,好像我會吃掉它一樣。
我不吃鬼,真的!!
我無措地看向閻晟,閻晟則早就料到一般,很平靜地讓白鬼離開,那白鬼得了恩赦般,腳底抹油,馬上閃得不見鬼影!
“怎麽回事,它怎麽會怕我?”
記得這種情況以前見過一次,就是郝家的那隻靈獅,不過靈獅怕的其實是閻晟,但剛剛那隻白鬼分明是怕我?
閻晟暧昧地勾起嘴角:“你現在身上可是有我的氣息,它不怕你怕誰?”
我馬上想起那瘋狂的,讓我現在身體都沒好利索的一晚,臉就漲紅了,嬌嗔地瞪他一眼,沒再多想地攙扶着倒在我身上的沈小萱進屋。
屋裏很安靜,媽媽和叔叔都沒有醒來,我松口氣,就怕不知道怎麽跟他們解釋沈小萱的事,讓他們擔心。
将沈小萱送回她房間裏去,再給她加持一個驅寒咒,蓋上被子。和閻晟回自己的小房間了。
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比如,沈小萱險些成功的殺人事件,跟新聞裏報道的兩起兇殺案有沒有關系?
那隻怪,又爲何要控制沈小萱?
等等等等……
可是,我一倒在床上,就覺得一股倦意襲來,滾進閻晟懷裏後,眼皮就沉重得睜不開,沒幾秒就睡着了,根本沒精力再問其他。
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如果這個家裏隻有媽媽,到無所謂睡晚一點,可畢竟還有叔叔跟沈小萱,賴床總歸不好,所以哪怕特别困。感覺身子也很沉重,但還是勉強自己爬了起來。
怎麽會這麽累呢,是昨晚太折騰了嗎?
媽媽已經做好了早飯,比起昨天,她現在待我要自在很多。
我和閻晟在餐桌坐上沒多久,沈小萱也起來了,隻是她看起來比我還累,而且臉色發青,黑眼圈很重,印堂上的黑點也更深了!
剛走出來就打了個打噴嚏,還揉着肩膀手臂。
想來,就算有了驅寒咒,也趕不走感冒病毒,而且閻晟昨晚不客氣的一腳,咳咳,估計傷得不輕吧?
無精打采走出來的沈小萱一看到我們就頓住,眼睛在閻晟那轉了一下。就馬上沖回房間。
我以爲她是不是對昨晚有記憶,誰知道等她再次出來後,已經化好妝,黑眼圈沒了,眼睛變大變妩媚了,咬唇妝讓她看起來少了點咄咄逼人的氣勢,多了些可愛。
但在可愛也是裝出來的。
我心裏不太舒服,直覺告訴我,她這妝是化給閻晟看的。
吃飯的時候,她果然坐在閻晟旁邊,雖然還是和昨天一樣很看不起我們的驕橫模樣,私底下的動作卻不斷,一會湯匙掉了,彎腰去撿,一會說熱了,脫外套。
明明是看不起閻晟沒錢,開的是普通的車子,卻又觊觎閻晟的美貌,而且,對于我喜歡的,她總要搶到手。
還記得,我一個人搬到東區,上大學那會,她也到東區去玩,她的朋友剛好是我的同學,我的大學生活沒有高中那麽糟糕,跟同學相處還過得去,那天就碰巧遇到了。
那時候有個對我有好感的男同學,我因爲從小“身世問題”還沒有談過戀愛,當時覺得那男同學挺體貼的,正在考慮階段。
但周圍的同學就喜歡打趣,說得好像我已經和那男同學在一起了一樣,沈小萱就信以爲真,她在東區玩了三天。第三天時宣布她和那男同學在一起了。
等她回家裏後不到一個禮拜,就給我打電話,說她不喜歡那男同學了,說要還給我了!
簡直是……昨晚就該讓她凍死!
我忍着沒把手中的湯匙折斷,狀似閑話家常的問道:“小萱一會要去上班吧,在哪工作啊?”
說到這個,沈小萱不屑回答的模樣,因爲喉嚨還沒全好,閻晟隻讓她可以勉強發聲,所以今天早上她也幾乎沒說話。
倒是叔叔頗爲驕傲又故作謙虛地說:“就是一家普通國企,待遇什麽都過得去,聽說明年很可能提她做經理,唉,我對她要求也不高,夠她養活她自己就行了。”
還不高呢,說到可能做經理時,叔叔的嘴都快咧到耳朵邊了。
“小樂你現在又是做什麽的?”叔叔反過來打聽我的。
“也是一家普通公司。”英聖大集團呢。隻不過現在被暫停一切職務了,但我前天發現,我那張總裁特别助理的工牌居然還有用,沒有被取消,“現在在休假。”
“别是特殊服務的公司吧?”沈小萱那張嘴欠的口,哪怕嗓子都粗成那樣了,也還要再諷刺我幾句。
“小萱,别胡說!”叔叔瞪了她一眼,可從昨晚到現在,不管小萱說了多難聽的話,叔叔還沒真的去訓斥過她。
這女兒要是太寵,我是無所謂,要是她這張嘴巴去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也不知道算誰的錯。
沈小萱哼了哼,又轉向閻晟,先故意叫了聲他的名字來确定她确實不太好說話,然後就借此要在閻晟手上寫字。挑逗的意味滿滿的。
誰想,她這招在别人身上或許好用,在閻晟這嘛……
原本完全當她不存在的閻晟,在她的手剛碰到他手背時,就不客氣地甩開,然後蹙着眉抽出紙巾一遍遍地擦,不能更嫌棄了。
沈小萱氣得臉色發青,卻還是生生忍下了,然後不顧疼痛的喉嚨說道:“你在哪工作?要不去我公司吧,我給你安排個好職位,我們公司在西區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待遇什麽的,絕不會虧待了你!”
“不用!”閻晟放下湯匙,這女人一直在他跟旁說話,本就沒有食欲了,現在更覺得眼前這碗粥很髒,“你那公司,還請不動我!”
他的語氣很平淡的,但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在平淡也讓人覺得尊傲。
沈小萱:“……”
她吃了幾口就不吃了,被閻晟打擊暫時息鼓,說是今天公司跟英聖集團在西區的分公司有合作,她必須很早到公司,趕時間,連叔叔讓她吃點感冒藥都不吃了,匆匆地走了。
我覺得她走時腳下帶風,估計被閻晟氣得不輕,我的心情從一開始的陰天,轉爲陽光燦爛。
而且我注意到了一件事,英聖集團分公司?
郝家總部在這城市的東邊,這座城市很大,東西兩邊坐車要兩個半小時,所以在西區有個分公司不奇怪。
我現在想的是,能不能通過英聖分公司。到沈小萱的公司裏去查查看?
我不是愛多管沈小萱的閑事,我是讓沈小萱真惹了什麽鬼怪,到時候連累到我媽媽。
雖然閻晟說那隻怪會再自己找上門來,可我卻不會再媽媽家裏久待,避免被找到,閻晟說了,我們現在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
所以我必須速戰速決,解決掉沈小萱的麻煩。
首先當然得先搞清楚原因。
有工作的女人,活動範圍最大的就是工作的地方,在那裏或許可以查查她有沒有得罪什麽人,做過什麽事,怪是不會随便跟人有太多牽扯,一般都是躲在森山野林裏,要麽就是直接吃人。
所以沈小萱一定做了什麽事惹到了那隻怪,問題就在于,那隻怪爲何要迂回地讓沈小萱殺人,而不是它自己殺或者直接吃了小萱?
沈小萱一走,我就和媽媽說,要和閻晟出去逛逛,媽媽讓我多待兩天,爲了解決沈小萱的麻煩,我就順勢應下了。
一出門,查到英聖集團分公司的位置,閻晟就載着我直接過去了。
如我所料,我的工牌還有用,憑借着總公司總裁的特别助理,我秘密又不算秘密地見了分公司的總經理,說我隻是來暗訪一下,不用驚動任何人。
這就像欽差,總經理會很用心地招待我,隻要我沒有真插手他的事,也沒去調查他私底下有沒有貪贓枉法,他是不會特意再向上級彙報,以免偷雞不成蝕把米。
“聽說最近跟x公司有合作,你給我一個負責人身邊助理的身份讓我跟去,我想看看這邊的進度和你手下人員的能力!”
怎麽說,我跟在郝未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裝出一個很有逼格的女強人還是可以做到的,加上有閻晟這個真正上位者在身邊加持,我這個假欽差,還是挺像的。
隻是跟過去考察而已,總經理沒有太多懷疑就安排下來。
章經理是這次合作的負責人,我就是他的助理,因爲我的耽擱,我們到x公司的時候,已經比預訂的時間要晚一些了。
但x公司的人一點都不介意,非常熱情地把我們迎接進去,這裏面當然有沈小萱,她參與了這件case。
當她看到章經理身後的我和閻晟時,那表情可是相當精彩!
“你怎麽會在這裏!”過于震驚,讓她忘了此時還有不少人在場。直指着我聲音尖銳地問着。
還沒等我愉快地反擊,閻晟将我拉到他身後,眼神冷厲地射向沈小萱:“如果你不想要你的手的話,我可以幫你剁了它!”
閻晟的領地意識非常重,他是王者,在他眼裏如蝼蟻般存在的沈小萱沒有恭恭敬敬也就算了,看在嶽母面子上,也忍下了她的出言不遜,但把手指指到他妻子臉上,這簡直就是對他威嚴的挑釁,閻晟無法容忍!
嚣張如沈小萱,在閻晟的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神下,腳步趔趄地往後退,被吓得呆滞猶如小兒,那張嘴難得的不敢擠出話來。
沒有人可以直面閻晟的怒火,哪怕是郝未也不行!
走在前頭的章經理反回來,看見面容冷酷的閻晟,心裏也發怵,他不清楚閻晟是誰,但知道我是誰,就猜想閻晟的身份估計也不簡單,就算什麽身份也沒,單憑這份威壓,章經理也不敢小瞧他。
于是态度頗爲恭敬,甚至殷勤地詢問出了什麽事,閻晟當然不會回答,是跟來的真正的英聖員工做的回答。
章經理知道後也感到生氣,肅着臉對上x公司這次的負責人孫經理。
“怎麽,是不歡迎我們英聖嗎?如果這樣的話,這次的合作案,我看就……”
孫經理趕緊誠惶誠恐地道歉,兩人都是經理,可是這級别差得可就大了。
“我們的人不懂事,就是遇到熟人過于驚訝了,沒有什麽壞心思的。”
說着,給沈小萱使眼色,讓她給我道歉。
沈小萱剛從閻晟給的魔障裏出來,見我笑嘻嘻地看着她,以爲我在幸災樂禍,好吧,我确實在幸災樂禍,她哪裏肯道歉。
不過各方壓力下,她雖然沒有道歉,但還是低下了她那顆高貴的頭顱。
“算了,”我假好心地說道,“一點小事,别傷了和氣。”
“對對對,”孫經理借着我給的台階下,“章經理,我爲了這次的合作案,可是費勁了心血。我想我們雙方一定會滿意的……”
兩位經理邊說邊繼續往前走,我們這些作爲這次case的輔助人員則走在後面,剛好我和沈小萱又并行了。
她不甘心地瞪我,可一見閻晟冷冷地掃過來,馬上轉移了視線,似乎是真的怕了。
但我見她神色不善,估計不會就這麽算了。
……
兩方開會期間,我和閻晟都隻是坐在一邊沒有參與讨論和争議,看似無用,隻是普通的助理,無奈于章經理對我倆人特别的尊重,在每每下決定時,都要看一下我們,加上剛到公司時,和沈小萱的那點小插曲,現在,x公司那邊的人。都猜想着我們身份不簡單,連帶着對我們倆個閑人都恭敬了起來。
特别是對閻晟,大有把他當成英聖高層人員來對待。
還有沈小萱,如果起先,她對閻晟隻是來自對他“美貌”的觊觎,和對我的挑釁,勾搭人還勾得很含蓄,那麽現在,從對閻晟的恐懼裏回過神來後,她又死性不改地大起膽子,那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可是赤裸裸的。
閻晟之前那個威吓,顯然讓她對閻晟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我有點惱,就故意在她提出方案時,找了點茬,引得她來針對我時,還因此被她那邊的孫經理訓斥了一頓,看她氣的牙癢癢又對我無可奈何,我心裏就樂。
當初是誰說我演不了宮鬥劇的,本娘娘那都是不屑鬥好吧!
狐假虎威什麽的,不要太好哦!
兩方要合作的case牽扯比較廣,一個早上也沒有定下來,午休時間,對方經理請我們吃飯,在一家大酒店裏。
期間我去上個衛生間,閻晟在外頭等我,我解決完生理問題出去時,沈小萱也在。
閻晟斜靠着牆壁,拿着手機在玩,不知道又在研究什麽,沈小萱則站在他身側,她好像忘了閻晟的可怕,又或者爲了她的目的,她選擇性的忘掉,還是說她自信她一定會勾得閻晟神魂颠倒,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對她?
以前的成功,讓她有點忘乎所以了吧?
總之,她幾乎快貼到閻晟身上去了。
“原來你在英聖工作啊,之前也沒聽你說,在公司裏看到你,都吓了我一跳!”
沈小萱用着矯揉造作的音調,一反在我面前的尖酸刻薄:“你真的是章經理的助理嗎,我看他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閻晟根本不搭理她,隻在她伸手要勾住繼續手臂,或者快要貼上的時候,一個隔離咒過去,她根本碰不到他。
沈小萱不死心,接着說:“那安樂是做什麽的?憑她的本事是進不了英聖的吧,是因爲你嗎?人家也想到英聖上班!!”
說着,她又把手搭上閻晟,每次都碰不到,她卻也不覺得奇怪。
我想,在她的視角裏,是以爲自己碰到的。
這時候,她看到我出來了,就故意完全依靠在閻晟身上,做出跟閻晟有染的樣子,比起早上閻晟連個手都不讓她碰,她還以爲自己引誘成功,漸漸地吸引了閻晟的注意。
殊不知,在旁人真實的世界裏,她是以奇怪的姿勢,踮着腳趴在閻晟身後的牆上的,樣子滑稽而醜陋。
我覺得好笑的同時,心裏也很憤怒。
觊觎閻晟者,殺無赦!
我朝閻晟招招手,他就收了手機朝我走來,連看一眼沈小萱都沒有,完全當她不存在。
而我,在閻晟朝我走來時,往地上扔了一張小人紙,那小人紙直立在地上,跟人一樣站着,然後極快速地走到沈小萱腳下,搬起她的腳,讓她摔了個狗吃屎!
不過沈小萱以爲,是閻晟突然走掉才讓她摔倒的,所以對把閻晟叫走的我深惡痛覺!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先是狠狠瞪我一眼,然後又哀怨地看着閻晟,見閻晟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後,這才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我也哀怨地看着閻晟,這讓閻晟很莫名其妙:“怎麽?”
“招蜂引蝶,哼!”
閻晟:“……”
飯後,回到x公司裏。我趁着休息期間,再次放出我的小人紙,這隻小人紙隻有指甲大小,貼在衣服上很難被發現,我趁機貼一隻在沈小萱身上,小人紙可以當我的眼睛,幫我看着她都在幹什麽,也借着她的轉動,觀察她的同事。
要不是這是有距離限制,我都不用特意跑來她公司裏了。
不過現在,在專門給我和閻晟的休息間裏,靠着閻晟通過小人紙看戲,好像也不錯,這一招,還是跟葛無心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