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課的導師,也就是一位符咒師,他正好進來,看見我就恭敬地先跟我問好,然後給我指定了一個好位置。
我那位置的前面,坐着一位八九歲的女孩子,穿着利索的小短裙,長發整整齊齊地綁在後面,剛剛晃過時看到她側臉,長得很标志,皮膚白嫩嫩的。
要跟一推孩子一塊“上學”,說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也有兩個成年人,我也就不那麽突兀,而且我适應環境強,用閻晟的話說就是神經粗,安置下來後也沒那麽不自在了。
秉着我是大人,所以我懷着熱情想要跟前面那位小姑娘打招呼,剛要拍到她肩膀呢,就被她避開了,小小年紀,聲音就清清冷冷的沒有人味:“别碰我,一會畫歪了你賠得起嗎?”
我尴尬地收回手,然後委屈地扁着嘴,向後看着占據了我椅子的閻晟,他冷漠地嘲笑着我。
導師走了過來,親自跟我介紹起桌上的朱莎,特用筆等物品,之後拿出一張簡易的符紙給我,教我怎麽臨摹,還順道跟我說了一些常識。
在修士的世界裏,我就是一文盲!
導師看我執筆開始畫,有點奇怪的問我:“你怎麽不坐着呢?”
我筆尖一歪,第一張就作廢了:“咳,我喜歡站着畫好,站着比較能集中精神。”
鬼差大人就坐在我身後的椅子上,我再坐不就等于坐人家腿上了嗎,那不行,會被揍的。
導師贊賞地對我笑笑,對我輕易地作廢了第一張紙視而不見,好像,引靈者真的很被看重?我從小到大,還沒有老師對我這麽笑過。
還一對一地,無視課堂那麽多人的單獨對我指導,我既覺得驚喜,又覺得忐忑。
因爲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下課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大家三三兩兩的離開,我收拾收拾,跟着坐在末尾的郝魅一起走,然後送我到我住的地方,郝魅就和我分别了,說好明早再來找我。
我穿過花田,看見家門口外面的小庭院裏站了幾個人,正好是今天課堂上的幾位女同學,爲首的可不就是坐在我前面的那個高傲的小公主。
“今天那個是叫安樂吧,是什麽個東西啊,連符咒都不懂,現在郝家的标準有這麽低了嗎?”
“可她是引靈者啊!”
“什麽引靈者啊,有引靈者的體質,沒有引靈者能力的,那就是個麻煩,就該被隔離,像我們笑笑和無心姐姐,才是真正的引靈者。”
“對啊,甯缺毋濫,也不要一個廢物。”
這麽肆無忌憚地說我壞話,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但我也隻能咳了兩聲,以示我的存在,然後,我很想挺胸擡頭地從她們跟前走過,看她們因爲背後說人壞話被逮着時的窘迫,誰知道,她們一個個要麽冷漠臉,要麽翻白眼!